第182章 我自然要護短的
2024-06-03 08:01:38
作者: 者鶴
計劃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凌雨桐明面上回了府,做樣子。但實際上卻是沒進府門就換了一身裝束掉頭又去了大理寺。
祁宴則是和陳淨遠聊完,又去了存放現銀的地方。
兩人各忙各的,明明同在大理寺,卻是一下午連面也沒見到。
昏暗的房間忽然迎來一抹亮色,酒瘋子一怔,意外地抬眸,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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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姐,您還沒忘了我呢。」
他瞥了一眼對方手裡托著的長刀,眼皮子跳了跳。
「就算我是個將死之人,您也沒必要拿這砍頭刀招呼我吧?這傷可補償得過了啊!」
隨著她的走近,酒瘋子的音調都帶了顫音。
凌雨桐含笑抬眸,嗓音輕輕的,伴著手邊拖地的刺啦刀聲,有股別樣的驚悚感。
「你不也還記得我呢。」
說著,她已經走到了關著酒瘋子的門前,偏頭示意侍衛開門。
侍衛眼觀鼻鼻觀心,什麼也不說,就開了門。
凌雨桐勾唇,抬了抬手裡的刀。
「怎麼樣,可鋒利了,用來送你上路,疼一下就過去了。」
酒瘋子臉綠了。
麵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你你……」
他話還沒結巴說完,就看見面前的凌雨桐猛地凌厲了眼神,手中大刀高高舉起!
「啊……」
在劇烈的恐懼之下,他連呼吸都忘了,僵硬的身體纏滿鎖鏈,根本無從躲避。
完,他酒瘋子的一世英名,沒死在組織的清理下,反而是要卒在這兒了。
輕笑聲帶著女子特有的嬌俏,在空蕩的看守間響起。
預想的一瞬間劇痛沒有到來。
「有膽子欺負弱女子,沒膽子睜眼啊?」
頭頂的聲音仿佛把他飄散的魂魄一下子聚在一起。
酒瘋子顫巍巍睜眼,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在喘息,然後……誒???
「噼里啪啦」的聲音一響,酒瘋子滿目還沒回過神的迷茫。
他身上纏著的鎖鏈是碎裂成塊,都掉在了地上。
凌雨桐隨手把刀丟在一邊,道:「現在,我們談談。」
*
酒瘋子有點傻住了。
他的眼神驚疑不定,臉上空白得做不出一絲表情。
「你不會是在說笑話,演我吧?」
凌雨桐道:「看這裡。」
她早知道他不信,所以早就準備了預演。外面的侍衛恭敬地送來一個籠子,籠子裡頭有隻生龍活虎的貓兒,大眼睛圓溜溜的。
她也不多話,直接往籠子裡放了吃食,貓兒也不客氣,張嘴就吃。
酒瘋子眼睜睜看著,剛剛還生龍活虎的貓兒無知無覺地倒在了籠子裡。
而凌雨桐小心地捧住了貓兒,遞給他。
酒瘋子抖著手去探鼻息。
「你……」
「你覺得,這能騙過你們的最高位,神算子嗎?」
酒瘋子瞳孔一縮。
他的背後陡然升起巨大的寒意,然後聽凌雨桐說:「可抱好它,約莫一個時辰,它就會醒了。」
「屆時,你自會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
拉開門的聲音在此刻顯得那麼刺耳。
「等等!」
酒瘋子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
凌雨桐回眸:「有事?」
酒瘋子望著她的眼神已經含了深深的忌憚。他咽了下口水,低聲問:「這藥,於人體有害嗎?」
凌雨桐笑了。
「那你是不要命,還是要病呢?」
這話一出,酒瘋子連一秒也不敢猶豫,大喊:「我要病!要病!」
能活著,誰想死啊!他還有那麼多好酒沒喝,私藏的梨花釀還在樹下埋著,想以後從組織退出來了,成了家和夫人共飲呢……
凌雨桐瞥他一眼,毫不留戀地轉身。
「想要命,就聽我的安排。」
「聽,我聽!」
「我的私仇已經在剛剛報過了,現在,你純粹是為了自己想活命而配合我們,所以,你該明白,在這個計劃中,你該抱有多大的分寸。」
「入夜計劃便開始。」
腳步聲已經在看守間完全消失,侍衛一言不發地鎖上門。
倪蒼朮和時牧在暗處看完了全過程,兩人眼裡的亮色幾乎要溢出來。
凌雨桐一出來,看見他們,就訝然地睜大眼睛。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時牧咳嗽一聲,第一回如此正式地向她行禮,並真誠邀約。
「我說真的,凌小姐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你具有很強的逼供天賦,能夠以最輕易的方式,攻破人的心理防線,這對……」
「說什麼呢。」
時牧的話被忽然來了的祁宴無情打斷。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時牧和躍躍欲試的倪蒼朮,身子一轉就把凌雨桐護在了身後。
「沒說什麼。」
時牧唇角頓時勾起個笑,完美拋棄剛剛的話題,看不出絲毫尷尬。
倪蒼朮的偽裝功力略遜一籌,雖也是笑呵呵的,但看著卻有幾分僵硬。
「是嗎?」
祁宴無可無不可地接話一句,但擋在凌雨桐面前的身形卻連挪動一下都沒有,站得穩當至極。
見他這樣,倪蒼朮和時牧還哪有不明白的。
兩人麻溜開口告辭。
就在兩人轉身之際,祁宴在後頭悠悠送上一句。
「我家雨桐是弱女子,大人是父母官,待她可得多地道一些。而且,大人想必對我的脾性多有了解,有些下屬,還是多約束些好。」
倪蒼朮忽然就平地跛腳,身體一晃,險些站不穩。
時牧抬手扶了人一把,未曾回頭,卻應道:「我代大人對祁公子保證,凌小姐在我們這兒,定是最地道的待遇。」
祁宴沒回應,而是回眸。
凌雨桐眼尾彎彎,早憋不住笑了。
她瞧了一眼倪蒼朮和時牧的背影已經快要看不見,才放肆地讓嘴角上揚。
「你啊。」
「還不興他們說說了嗎?我又不會同意。」
她就知道,祁宴定是聽見了的,還聽了個全。
祁宴認真看她:「我自然知道。」
「但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我自然要護短的。」
"是是是,藏在祁公子的身後,我心裡特別踏實,暖暖的。」
她調笑道。
祁宴眼一眯,不滿地看她:「不要生分地叫我公子。」
凌雨桐道:「那你先前還叫了我的全名。」
「我……」
祁宴張嘴,看著她得逞他說不出話的笑顏,就真的啞口無言了。
清脆的女子笑聲就在面前響起。
他眸眼深深地看她,心道,我可不是生分,那是正式。
跟你道歉,怎好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