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取之於臣,用之於君
2024-06-03 08:01:27
作者: 者鶴
不知是否該怪自己一直將注意力放在祁宴身上,凌雨桐清楚看見祁宴的臉色又蒙上一層暗沉。
怪嚇人的。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蒼蕪這尊佛送走。
她一抬手就接住了對方扔過來的信封,盯著對方的手腕神色不明,不確定對方做的手腳是什麼時候撤掉的。
怎麼會平白無故就握著一個人的手不能鬆開了呢?
「看來,凌小姐已經迫不及待想讓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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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蕪後仰了下身子,徹底離開了祁宴刀尖的攻擊範圍。
「那就,如你所願。」
話落,他竟是絲毫沒有停留,就身形一閃離開了屋內,而他投下的最後一個饒有興致的眼神,是落在凌雨桐捏在手裡的信封上。
祁宴瞳孔一縮,對方離開時展露的武功底子……
此時,氣氛有些尷尬。
凌雨桐有點煩地看了一眼手裡的信封,把七里香的茶籽取出來後就把信封丟到了一邊去。她開口想解釋,但張開嘴,卻不知道從何處解釋,一時間僵住。
祁宴也沒說話,他只是把刀放下,看著她。
約莫一秒後,凌雨桐受不了這個窒息的氣氛,開口:「祁宴……」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祁宴就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今夜也是猝不及防。」
凌雨桐愣住了。
這一愣,剛剛在腦海中組織的話語就卡殼了。
於是,她眼睜睜看著祁宴垂下了眸,不再看她,沉聲道:「天色很晚了,你早些休息,等清晨我會叫人送來鋸好的木材給你,應付趙夫人。」
話落,轉身,關門。
他動作利索地凌雨桐沒來得及插上一句話,人就在眼前沒了影子。
清晨,墨白來送東西,還真是一塊鋸子鋸好的木材,鋸面平滑,幾塊那麼大的板子還能拼接,剛好是一個屏風。
凌雨桐啞然。
「這是……」他做的?
墨白在這會兒一點也不顯大塊頭的木愣。
他回道:「主子一夜沒睡多少,就在忙這個了。」
聽後,凌雨桐更是心裡複雜,墨白沒有多留的意思,說完也就離開了。
松月過來時,滿眼驚慌後怕,她還沒張嘴,凌雨桐就抬手:「我知道,你先別擔心,我沒事。」
昨夜她把去燒水的松月認成蒼蕪,但後來直到蒼蕪走了她都沒看見松月,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但她當晚也去確認了松月的情況,松月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雖是藥物所致,但對身體沒有影響。
得知昨晚事宜的松月瞪大了眼。
「啊?那姑娘您還不快去跟祁公子解釋一下啊。」
凌雨桐有些不自然。
「解釋什麼?」
祁宴又沒覺得她是夜半會外男,他也說知道她是猝不及防啊。
松月眨眨眼,頭一次覺得姑娘精明的腦瓜都用來思考計謀和懟小人了,這人情關係上,好似那什麼都不懂的白紙。
「怎麼能不解釋呀?」
她頭大得厲害,著急給凌雨桐說了好多。
凌雨桐聽得腦袋發懵。
半天,她道:「可,我與祁宴又不是……事事都解釋分明,將自己的行動都報備給他知道,是否不妥?」
松月:「……」
「誰說非是親密的關係,才能報備自己的計劃呀,姑娘,您想想,如蒼蕪那般陰晴不定之人,祁公子定有不同的見解,而且,您之前不是已經對祁公子敞開心扉了嗎?」
她弱弱道:「我記得前段日子,您是會對公子說明您心中所想的呀。」
凌雨桐如遭雷擊。
她猛地低下頭去。
「松月,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松月迷茫,但到底是聽話占了上風,她點點頭出去。
屋內,凌雨桐長嘆一聲,聲音低到自己都快聽不見。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凌雨桐。」
明明,已經決定了要多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不讓他為她擔心,可是……有太多思緒牽絆在一起,讓她總是下意識想鴕鳥一下,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內心深處的想法。
糾結良久後,她還是選擇出門,要去找祁宴。
可是,不等她去找他,宮裡就下了通知,要各家貴女公子進宮參加賞宴,至於賞什麼……沒說。
她蹙了眉,秋季花少樹少的,宮裡能賞個什麼?
不會是……因為安南侯回京的事情吧。
接風宴一直拖延到現在,本以為聖上就要悄無聲息地跳過這件事情,沒想到,現在用賞宴來補。
進宮之後,她更肯定這一猜測。
和祖母她們分開之後,她到皇后身邊,觸及皇后眼神,明白這次聖上絕對另有所圖。
果然,宴席一開,聖上就道出了今日把大家聚集在此的真實目的。
「往年秋風送爽,今年秋風送涼,朕體察民情,發覺今年在平民之中,有太多人交不上稅款是因為去年糧食收成不好,過日子都艱難。」
「所以,朕今日特開賞宴,就是要各位陪朕一起關注平民生活,讓他們即便收成不好,也能交得上稅款,誰有想法可直接陳述?」
凌雨桐寒了臉。
先頭幾句她還道是聖上終於說了幾句人話,但後續的話一開口,她就知道……
上位者永遠不會切身地體察平民困境。
果然,眾位大臣都意會到了聖上的意思。
稅收是用來做什麼的?自然是周國城建。
但當朝的城池已經足夠多,不建城池,自然是建行宮,修繕佛堂,寺廟,等等,一切為皇家服務的東西。
讓大臣們想辦法,在不影響百姓生活的情況下,助他們交上稅收,怎麼個辦法最合適?當然是大臣們自掏腰包,給平民送錢了。
但這稅收最後收齊了交到誰手裡呢?
除了聖上,不作第二人選。
呵。
皇后的表情一樣霜寒,嘴角端著的婉約大氣笑容都僵著,心裡對聖上的作為也是不恥至極。
她早聽聞聖上又想修一座行宮,但沒想到,稅收沒錢他去找大臣「想辦法」填補。
無語至極。
相信各位大臣也能想到,但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一時間現場靜謐地落針可聞,沒人說話。
聖上的臉色微沉。
「怎麼,各位愛卿都沒有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