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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殺了我呀

2024-06-03 06:23:31 作者: 小小多

  「他殺了梅香,他自然怕了,這有什麼稀奇,不過,你不覺得梅香死得冤死得蹊蹺嗎,說不定她那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為她呢,放著現成的女人不珍惜,偏要一心念著舊人,早晚有一日你會吃虧的。」

  隨知,龍子非的話尾音還未落,歐陽永君已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就在猝不及防中居然被他襲擊得手,他一手已經扼上了龍子非的咽喉,「龍子非,別以為你是八王爺,我就怕了你了,你少來誣衊梅香,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手腕一使力,龍子非已輕咳了起來。

  「孟芯兒,你瞧瞧,這就是你瞧上的男人,你為他這般,他心裡惦著的還是另外一個已經作古了的女人。」龍子非在勾火,除了輕咳,他一點也不在意那扼在他咽喉的那隻如鷹爪般犀利的大手,「歐陽永君,你殺了我呀,你別客氣,今兒個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你……」手腕剎時使力,瞬間就讓龍子非的臉上煞白一片。

  「住手。」孟芯兒看不過去了,雖然她也分辯不清楚龍子非的心到底是偏著誰的,可是由她認識龍子非到現在,他並沒有對自己和歐陽永君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而且他還是八王爺,歐陽永君殺了他無異於是為自己又憑添了一股反對他的勢力。

  歐陽永君在想起梅香的那一刻就已經對孟芯兒起了怨氣,他哪裡管她此刻的相勸,她越是勸,他火氣越大,手指也繼續用力,他龍家眼睜睜的看著他無糧草而置之不管,真的讓他很窩火,仗要勝,卻不給糧草,這就是龍子虞的作為,這讓他恨著。

  「將軍,你住手。」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孟芯兒已經沖了上去,柔白縴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明知道她的力氣不及他的千分之一,可她還是拼力的想要扯開他欲殺死龍子非的手。

  「別……別管我,讓他殺死我。」龍子非從牙縫裡艱難擠出這幾個字,要不是他有點功夫,他只怕早就倒在歐陽永君的面前了,他強撐著就是不肯倒下也不肯被他掐死,可是再撐也撐不過那漸漸施力的大手,歐陽永君滿目赤紅,梅香是他的大忌,那是他曾經的夫人,卻因那三尺白綾命喪九泉,想到一雙兒女,心,又是無比的痛。

  「將軍,不可,如果是為了夫人,將軍該殺的是我而不是八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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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說的沒錯,他該殺的是她孟芯兒而不是龍子非,是他下錯了手,可是真的讓他殺了孟芯兒,他又能下得了手嗎?

  她剛剛才贈了他糧草,那就說明她的心是向著他而不是風竹傲了,還有,那第一次的處子之血,那是他親眼所見的。

  可惱怒卻怎麼也消不去,鬆開龍子非頸子的那一刻,他甩開了她握在他手腕上的手,然後大手一揮,頃刻間就落在了她玉白的一張小臉上。

  孟芯兒一個踉蹌,猝然而被他的力道甩落在洞壁上時,那強大的衝力讓她沿著壁體而滑落了身體,一口鮮血「哇」地噴吐了出來。

  那血色,刺人的眼目,也紅了她的衣衫,她卻沒有任何怨言,面上,還是那難得一見的微笑,倘若這樣真的可以消解了他的心痛,她寧願他如此對她。

  穆寒書已紅了眼,他衝過去抱起她的時候,她顫抖的身子就如風中的落葉般,早已沒了生機。

  「芯兒,我帶你離開。」他低吼,手指擦著她唇角的血跡時,換來的卻是孟芯兒的輕輕搖頭。

  「那糧倉,見不到我的人是不會放行的,寒書,帶我下地道,我要放糧。」她低低說過,掙紮起身的時候,穆寒書也已抱了她滿懷,臻首無力的貼著他的胸膛的時候,她的話,已讓一旁的歐陽永君怔住了。

  「寒書,挪開那床板,我要下去,那守糧倉的人看不到我是不會任李衛取走那些糧食的。」她低聲吩咐,一雙眸子已是黯淡,再也不肯望向歐陽永君,那唇角的血色如梅花一樣鮮艷,惹人揪心。

  穆寒書環顧四周,一時在這山洞裡也找不到絹帕之物,只得抬起袖子輕輕的擦去她唇角的血,可他知道她心裡的痛是怎麼擦也擦不去的。

  「芯兒,我們離開,我帶你去藥王谷,這一回,任他有天兵天將我也不會讓他過了那谷前的護河。」他低聲而語,其實他一早就要帶她離開的,如果不是她刻意所求,他根本不會帶她轉回來。

  她搖搖頭,眸中突的放出異彩,「寒書,把糧倉的糧取了,我就隨你離開。」她這般跟著歐陽永君真的已無意義,他還是恨她,可她心裡又何嘗不怨呢,那件事根本就與她無關。

  「孟芯兒,你就是這樣在我面前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嗎,你不是說過要留在我的身邊為奴為仆嗎,怎麼,只這一巴掌你就受不住了,哈哈,你走,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歐陽永君冷笑,那地上濺下的血色還是那麼鮮艷,甚至還沒有乾涸,可他全身心的怒意卻因為她靠在穆寒書的懷裡而勃發。

  孟芯兒的心一抖,是的,她的答應過他要留在他的身邊為奴為仆的,他之所以如此對她,全部都是因為梅香的死,因為他的兩個孩子失去了母親,可他曾經也救過她。

  輕輕的闔上了眼睛,她的心在猶疑在迷亂。

  「芯兒,你怎麼了?」穆寒書慌了,手掌頃刻間就落在她的胸口,一股真氣貫入她的體內護著她的命脈時,他已感受到了她平穩的心跳,謝天謝地,她沒事,這就好。

  可她臉色的蒼白,還有剛剛的血色還是讓他不放心,她的身子太弱,如何經得起歐陽永君那樣奮力的一擊,他當孟芯兒是石頭鐵板做的嗎,居然下手那麼重,一雙劍眉凌厲射向歐陽永君,「將歐的,這一筆帳有一天我要為芯兒討回。」他說罷,一邊運氣一邊抱著孟芯兒就向小小山洞的洞口衝出去。

  「慢著。」歐陽永君一喝,一雙虎目瞪著那隻落在孟芯兒胸口上的手,怎麼看都不順眼,「你以為這裡是你隨便來隨便去的地方嗎,來人,給我攔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去。」

  袍袖一撩,穆寒書仰首一笑,「你當我穆寒書是你的手下嗎?你這地方,我即可以來就可以去,如果不是為了芯兒,我才不會來。」歐陽永君的話根本擋不住他離去的腳步,為了孟芯兒,這一回,他要與歐陽永君徹底的槓上了。

  他的話讓孟芯兒漸漸恢復了心智,「寒書,我不走,你放我下來,如果你不幫我,那麼,我就自己下地道。」她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她認準的事也從來都不回頭,這世上,不管別人有多少回的後悔,她的世界裡從不允許有後悔二字的出現,她不後悔,不後悔選擇,也不後悔做錯過多少事,許多事,許多情,只要用心去經歷去感受了,即使錯了,她也要堅持走下去。

  說她頑固也好,說她不要命也罷,此刻的她就是一意孤行的要將那糧草從糧倉里運出來,她要送給歐陽永君,如果這樣可以平息一場因她而起的戰爭的話,她就必須要去做。

  她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在與穆寒書抗衡,她真怕他會因為自己與歐陽永君交手,這小小山洞裡的三個人,誰也不是歐陽永君的對手,她一直都知道。

  穆寒書已經感受到了她的用力,他真的氣悶,氣悶孟芯兒的一意孤行,可他卻再也算不准了她的心,從她與歐陽永君圓房的那日開始,他就再也算不出她後來可能發生的一切了,這讓他感覺到了玄妙而又一切都不可知,也正是這不可知才帶給了他無數的神秘感,或許,他也有機會呢,他不放棄,越是相處久了,他便越不想放棄。

  孟芯兒的氣質,還有她淡如水般的性格吸引了他的心,讓他為她而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

  就是因為深愛,因為那第一次的一見鍾情,他就總是不忍傷害她,手臂緩緩松落,他放她輕輕落地,她的身子還在發抖,剛剛歐陽永君的那一掌早就要了她半條命,她能撐到現在還站在歐陽永君的面前,其實全靠的都是他輸送到她身體裡的真氣,她那身子,需要調養,沒有十天半個月的調養根本就無法復原。

  孟芯兒一步三晃的走到了床前,小小山洞裡,三個男人都忤在了原地,歐陽永君雖在後悔那一掌太過用力,可是他卻放不下他大將軍的自尊心,他愣是看著而不援手,而龍子非卻抱著膀子一副看熱鬧看好戲的樣子,他根本就沒有插手的念頭。

  孟芯兒抓住了那塊木板的頂端,只要挪開了那塊木板,那洞口就盡在眼中,可是無論她使了多少力,那塊木板都象生了根一樣的一動也不動。

  「咳……咳……」她一聲聲的輕咳,卻還是不放棄移動那木板。

  一口血絲就這樣隨著她的咳聲而吐了出來,三個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穆寒書再也忍不住了,就在他衝過去決定為孟芯兒打開那塊木板的時候,歐陽永君卻是一把搶過她虛軟的身子,緊緊的抱她在懷裡,他想說:芯兒,你這是何苦?

  他想問:芯兒,我錯了嗎?

  他想就這樣把她抱在懷裡,看她還怎麼任性而執拗的去打開那道木板,真想就摒除她身上還殘留著的穆寒書的味道,可他發現她根本不安於在他的懷裡,「將軍,我這樣的身子只怕一天一夜也走不到那地道的彼端,你就不怕得不到那糧草而貽誤了軍情了嗎,你放我下去,爭取一刻是一刻。」她低低的念,其間還伴著她一聲聲的咳,那每一次因咳而起的身子的劇烈顫動都讓他心痛如絞,他究竟做了什麼?

  可他真的沒有冤枉她,三個人,一個已死,一個是他自己,除了她再也不可能有他人。

  就是她,就是她。

  越是在這山洞裡,他便愈加真切的定了她的罪,他就是在這裡親口告訴了她他的計劃。

  他不該心軟的,她只是他的一個仇人,一個奴一個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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