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陸父的真正算計
2024-06-03 01:15:51
作者: 橙子零肆夭夭
馬車上,陸言之不發一言,面色難看,渾身充斥著失落的氣息。
謝千皙心疼至極,伸手撫上陸言之的緊皺的眉毛,試圖將其撫平。
「大夫真的說過,皺眉容易長紋,這話可不是誆爹爹的,是真的,你不要不信。」
謝千皙故作輕鬆地展開話題,又直起身子上前,在陸言之的唇邊落下清淺的一吻。
「言之,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離開你。」
陸言之眸中泛紅,他委屈地抬首,朝謝千皙低訴著。
「皙兒,他不願見我,甚至否定我的身份,我知道那是為了我好,可是,我還是很難過。」
謝千皙從未見過陸言之如此難過的一面,心裡一陣揪疼。
就算聽到韓太妃的事,陸言之也只是氣憤多過於傷心難過,哪怕心裡有些對生母的執著,了解韓太妃的為人後,也就煙消雲散了。可那人畢竟是自幼時便一直教導他的生父,他哪裡會不難過。
「我寧願他是助紂為虐的小人,也不願他做稍縱即逝的君子。」
「言之,我都知道,正是因為這樣,你才要好好振作起來,帶著他那份不完美的人生,一起好好過下去。」
「他不全然是為了撇開我爹爹,多半是為了你的前途考慮,太子殿下眼下是記著謝家的恩情,對謝家防備減輕,可是以後呢?皇家多疑,爹爹早就想著辭官歸隱,但是我們在朝中不能毫無關係,而你,作為一個身世不詳的寒門子,便是天子近臣的最好人選。」
「言之,他正是為了你啊,你只要除去了陸家的枷鎖,你便是你自己,有著面上的師生情誼在,你以後的官路不會很難過,哪怕做不上權臣,也定是他人不敢輕慢的存在,言之,父母之愛子則為計深遠,早在十幾年前,他便在為你算計了。」
謝千皙輕輕拂去陸言之流下的熱淚,眼眶泛紅地將唇貼向陸言之的薄唇,留下一記毫無情慾的輕吻。
陸言之嘴角都顫抖著,他猛地將謝千皙拉入懷中,扣住她的後腦勺,兇猛地朝她攻城略地,比起以往,似是帶了些暴躁瘋狂。
謝千皙也積極地回應著,兩人好似要將自己心裡所有的難過都發泄出來般。
這就導致了,馬車行至郊外時,車上的謝千皙嘴唇紅腫,脖頸還留著可疑的暗紅,衣衫凌亂不堪,甚至有地方已然被撕裂,她沒好氣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都說了有事要做,你就不能…悠著點…」
謝千皙說著,臉上便泛起紅暈。
「你那麼主動,我就沒忍住。」
陸言之無辜地回答,面上卻滿是饜足。
「你!不要臉!」
謝千皙氣得捶了過去,心裡卻默默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陸言之總算是不難過了,那自己還不算吃虧了…
不對還是很吃虧,回頭再還是得拿陸言之的幾間鋪子補償自己。
謝千皙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陸言之噓了一聲,示意她仔細聆聽路上的動靜。
一陣馬車行駛聲路過,兩人微微撩起車簾,果然瞥見擦肩而過的麟王馬車。
謝千皙甚至還聽到麟王愉悅的笑聲,帶著無盡的陰涼之氣。
她眉眼浮現戾氣,冷笑道:「他倒是好忽悠。」
「不是他好忽悠,任誰都想不到,當今會聯合父親鋪了這麼大的一個戲台,就是為了忽悠他,這成本太大,花費了多少銀子,他自然以為是真的。」
「當今前兒個抄了吏部幾個官員的家,手頭正寬泛著,自然豪爽,再加上狄仇從國公府騙了不少銀子出來,盡數上交了,這場戲自然唱得完美。」
提起狄仇,謝千皙面上就貼上了幾分憂愁。
「他的傷可嚴重?雖然是為了做給陛下和謙國公看的,那些傷可能不知名,但是好歹是真傷,需得細細調理。」
陸言之還未回答,狄仇張揚肆意到的笑聲便傳了過來。
「呀哈,我的小嫂子真是關心我呢,我真是太榮幸啦。」
說話間,謝千皙便感覺馬車一顛,狄仇猛地拉開了車簾。
陸言之急忙將披風給謝千皙穿上,順帶飛出一枚暗器,直直射向狄仇。
「哎喲。」
謝千皙好似聽到狄仇摔落在地上的聲響,整理好形容後,慌忙下車查看。
「言之,狄仇還傷著呢…」
「就是,我還是個可憐的病患呢,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可憐又可愛的下屬兼兄弟的啊,小嫂子啊,我好命苦啊…」
說著,還拿出一方帕子,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一邊看還一邊將戲謔的眼神落在陸言之的身上,看得陸言之手直痒痒,直想一拳揍過去。
前方匆匆而來的暗五等人見狀,失笑地搖搖頭,繼續去幹活了。
「這個假安置點還挺逼真的。」
謝千皙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臨時搭建的安置點上。
安置點裡其實並沒有多少人,都是些原來願許坊的手下,可是他們之中不乏精通口技之人,會模仿各種聲響,麟王不會離得太近,再加上太醫院的幾名太醫和暗五等人假扮的民間大夫,足夠騙到麟王了。
「我怕這些騙不了麟王。」狄仇斂眉,有些擔憂地說道。
「換做往常,或許不足以騙到他,可是眼下,卻足夠了,一個人一旦著急了,就非常容易上當受騙了。」
狄仇想起最近麟王對謝千皙的扭曲操作,也頗為同意謝千皙的想法。
可不就著急了,因為想要的得不到,嘁,也不看看他在和誰搶媳婦!
「哦,對,還有一點,巫族族老發現,麟王身上似是被下了連心蠱。與人生命相連,一旦另一方去世,麟王也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謝千皙和陸言之對視了一眼,心中有幾分瞭然。
這怕是韓太妃下的了。
「那正好,這對野鴛鴦也算能死在一處了。」
陸言之面上譏諷,語氣如冰,他望向欲上前說話的族老,嗤笑道:「我剛得知我自己的身世,原是當初被撿來的棄嬰,那些與我無關的旁人的生死,我自然不會在意了。」
巫族族老面上閃過驚慌,想上前說些什麼,終是被樹氏攔住了。
謝千皙心中波瀾不驚,裝作沒有看見族老投過來的懇求眼神。
她不是佛祖,做不到毫無芥蒂地普度眾生。
巫族難不成沒有一點捉拿叛徒的本領?
他們是不是早就得知那些人潛入了各個世家的後院甚至是深宮?
他們出山接近言之,難不成只為了那點可笑的血緣聯繫?
謝千皙是不信他們沒有私心的。
「我收到消息,麟王示意謙國公接近沈韓陽,我估摸著,應是要拿他的夫人相要挾,我們要提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