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父子不相認

2024-06-03 01:15:49 作者: 橙子零肆夭夭

  侍從眼看著那個少年被南城兵馬司的人擒住後,又見醫館的大夫和學徒們忙不迭脫下身上的衣袍當場焚燒,又拿出艾草等物燃燒薰染,取出早就熬煮好的強身健體防治疫病的湯藥進行分發。

  「這是我們師傅特意研究的養生良方,喝下去對疫病有好處的,大傢伙一人一碗,見者有份啊!」

  侍從被人群擠到了醫館前,立馬就有學徒遞出一碗湯藥給他。

  侍從望了望馬車方向,還是舔著臉多要了一碗,端去馬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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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

  「王爺,應是里民村的村民帶著家人逃到了城內的醫館裡,想要醫館的大夫幫忙治療,但是被南城兵馬司的人帶走了,屬下還聽說里民存設了安置點,所有疫症的病人都在那裡。」

  麟王聽到這個好消息後,笑容愈發大了些,眼下儘是無情之色,侍從無端生出幾分悲涼之感,見麟王還未發現,慌忙低下頭。

  「去里民村看看。」

  「王爺,這湯藥,您喝一碗吧?」

  「呵,」麟王不屑地瞥了一眼,隨即伸出手將藥碗打翻,「這種污遭東西本王不想再看見。他們以為喝了藥就會好,呵,太天真了,本王要將這京城變成人間煉獄!」

  侍從一陣心驚,卻不敢多言一句,只能使喚車夫繞路去往裡民村。

  馬車行至沒有蹤影后,醫館的人面色一改,立即擺上笑容道:「大傢伙可明白怎麼做了?這要是碰到疫病之人也不要怕啊,大傢伙只要將身上的衣物及時焚燒,取艾草等物燃燒消毒,再使人報官即可,流程就是這樣的,大家日後遇上瘟疫也就不用怕了,按照這個方子可以預防大多數疫病的。」

  此時,學徒們連忙取出藥方分發,並細細囑咐怎麼熬煮才能使藥材起到最大的效用。

  圍觀的眾人歡呼著,個個都交手稱讚著,離去的麟王哪裡能料到,這只是一出專門請他入瓮的戲碼罷了。

  南城兵馬司的人見事情告一段落,立馬放了青生和原本看著臉色不行的「祖母」—管家老鄭。

  老鄭臉上滿是笑意,帶著適當的恭謹拱手道謝。

  「謝謝各位大人的幫助。」

  「既是上頭的囑咐,我們兄弟也是依照上頭行事罷了,當不得您一句謝。」

  幾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老鄭的身份,哪裡敢輕慢,臉上更是帶著些許期待。

  老鄭立即會意,忙道:「幾位大人辦事積極盡責,我定會替您們美言幾句,只是,我們老爺不想太多人知曉,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自然,我們兄弟定會閉緊嘴巴。」

  老鄭和青生目送兵馬司的人離開後,這才從小巷繞到醫館後門,推開了院門。

  院中的一張石桌上,擺著裊裊燃燒的一壺茶水,兩人圍著桌子而坐,正是謝墉和老覃,謝墉身後站著謝千皙。

  老鄭和青生來到院中,向幾人點了點頭,便不發一言地侍立一旁。

  老覃端起桌上的茶壺,朝謝墉面前的茶盞倒了一杯茶水,笑得雲淡風輕。

  「千皙這丫頭不錯,腦子轉得快,要是沒有她,這齣戲倒也不能這麼輕鬆地唱下去。」

  「言之這小子也不錯,雖然年紀比我家皙兒大了許多,但是也算會疼人,眼睛和心眼都不瞎,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人該愛,什麼人不該愛!不像某些人,年紀就算再大,還是照樣憨傻!呵呵!」

  謝墉冷冷笑了笑,執起桌上的茶盞,將裡頭的茶水盡數潑向對面的老覃。

  「揭了你這張假臉,我看著眼疼!」

  「爹爹,你不要生氣。」

  謝千皙看著她親爹一副上手撕了易容的模樣,連忙勸著。

  「你幫他!我才是你親爹,那人但凡著急點都能當你祖父了!你幫他一個糟老頭子作甚!」

  謝墉面色委屈,故作委屈巴巴地哭訴。

  「哎,前兩天我聽娘說,爹爹眼角長出了幾條紋路…我聽醫館大夫說得啊,這大哭大笑的表情做多了,臉上的紋長得特別快…」

  「這樣的嗎?」

  謝墉立馬收起故作委屈的表情,神情倏然肅穆起來。

  謝千皙失笑不已,福了福身,說道:「我去廚房端些點心來。」

  謝千皙識趣地離開,給兩位長輩一些私下獨處的機會,老鄭和青生自然也明白,跟著一道離開了。

  周遭突兀地安靜下來,兩人一時無言。

  「我也是近日才知道言之的遭遇,我還以為他會聽我的話,乖乖去當謝家的上門女婿呢。」

  老覃還是脫下了假面,露出一張與陸言之極其相似的臉來,只是鬢間儘是白髮,臉上多了許多滄桑,眼神也沒有那麼澄澈,面色更有幾分病態的蒼白。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我與言之之間有許多誤會,這陸家…」謝墉搖了搖頭,神情不屑,「陸家利用言之與我的誤會,想讓他對付方家謝家,索性言之心中有自己的考量。陸家強弩之末了,怕是熬不多久了。」

  老覃毫不在意地抿下一口茶水,根本不在意陸家的死活。

  「從根上爛了的家族,早該覆滅了,」老覃將一封文書放置在桌上,朝謝墉方向推了推,「這是我給言之安排的,算是我欠他的了,只是怕要委屈了皙兒這丫頭,嫁個寒門子弟怕是要被人笑話了。」

  謝墉將文書略翻了翻,上頭否認了陸言之的身份,道其只是陸家養子,且一直未記在族譜之上。

  「陸言之只是陸家拿來欺騙當今的幌子,當年根本沒有什麼孩子,我的親筆血書自然能證明,是陸家嫡系利用我父母的安危威脅我的,而我,更是陸家嫡系害死的。陸家嫡系害死同族,又欺騙先皇和當今,意圖不軌,居心不良,就算不判抄斬,光流放也足夠他們吃一壺的了,哈哈,真是報應!」

  老覃大笑著,眸中含淚,眼底卻滿是恨意。

  謝墉面上有些不忍,低聲勸慰著:「我早已替言之安排好了去路,你不用…」

  「當今對你卻又幾分年少之情,但是他畢竟是帝皇,此事牽扯到皇家的尊嚴問題,你一旦插手,他便會對你起疑。謝兄,你比我更清楚,實證偽證根本不重要,只要不失聖心即可,言之的事你不能插手,包括這份文書,我自有我的辦法送去它該去的地方,你只要知道,你的好友,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死了,至於陸言之,你只不過是不願背棄好友遺願,『被迫』履行婚約。」

  「那你不見見言之嗎?也許是最後一面了。」

  謝墉眼中的淚還是落了下來,混在了茶水中,泛著苦澀。

  老覃眼神落在廚房方向,慘然地笑了笑。

  「我只是老覃,替麟王及韓太妃做著見不得人的勾搭,不是當初陸家那文采斐然的陸家公子,見一個陌生人做什麼呢?」

  此話一出,廚房的衣角似是擺動了下,一陣腳步聲似是匆匆而去。

  「你啊,何必如此傷了孩子。」

  「一個將死之人罷了,徒留在這世上殘喘,何必惹他人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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