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陳環兒下毒手

  夜間，陳環兒藉故早些安歇，等夜深人靜時刻，卻偷偷來到謝老夫人的正屋外張望。

  屋子裡只燃著一根蠟燭，光線昏暗，陳環兒發現謝老夫人並沒有歇下，她此時正端坐在梳妝檯前，好似在打量著自己的臉。

  陳環兒忽地想起謝千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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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祖母的臉確實有變化，難不成是因為謝千皙口中的修復容顏的藥物？

  那藥物還能使人返老還童不成？

  她竟覺著外祖母好似年輕了幾歲般…

  此時，華嬤嬤端著一碗湯藥，偷偷摸摸地進了屋子，陳環兒躲得隱蔽，她根本沒有發現。

  謝老夫人接過華嬤嬤手上的湯藥，一飲而盡，露出手腕處一塊黑色的印記。

  陳環兒心神一怔，定定看著那印記好半晌。

  那是胎記還是傷疤？

  她怎麼不記得外祖母手腕處有痕跡？

  陳環兒按捺住心裡的疑惑，還是將心神放在謝老夫人的臉上。

  不知是她精神不濟晃了神還是怎麼了，她竟覺著服了藥後的謝老夫人好似比方才又老了幾歲，倒是與素日的模樣毫無區別。

  陳環兒心下的失落還未持續多久，卻猛然發現謝老夫人脖頸處多了一道疤痕。

  陳環兒跟著謝老夫人多年，一直未曾發現她身上哪兒有疤痕，怎麼現在突然多了一道？

  還未等她想明白，那道傷痕竟奇蹟般地慢慢淡了，只瞧見一點淡淡的痕跡，謝老夫人再挖了出梳妝檯上的瓷瓶里的藥膏往臉上一抹，須臾間，脖頸處的疤痕竟不見了！

  原來這真是修復傷痕的湯藥，謝千皙沒有胡謅。

  「老夫人，這秘藥需要給環姑娘幾副嗎？」華嬤嬤低聲問著，「若是將環姑娘臉上的傷痕治好了，她自然能全心全力地替你對付方氏母女。」

  謝老夫人對著銅鏡搗鼓著自己的臉，語氣帶著譏諷：「給她做什麼，她那種低賤的身份夠格嗎？這秘藥我自己都不夠，施捨給她做什麼。再說了，是她自己要劃了臉進府，我能有什麼辦法，回頭我請個大夫打發她也就夠了，她還能生了怨懟不成？」

  「可是…環姑娘長得不錯，要是能某個好親事，對您也有…」

  「她那副下賤德行還能有什麼用，要不是半年前我…」謝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麼，言語一頓，轉了話題又繼續道，「沒想到她這麼沒用，連已經中蠱的方氏都對付不了，赤白也…要不是沒了赤白，我何須靠外頭的那點東西維持我的臉！」

  「那環姑娘那裡…」

  「不用管她！」

  陳環兒站在窗下，聽著這句句扎心的語句，身心猶如跌入深淵般，隨後，臉上露出扭曲的怨恨。

  她尋著存留的藥物氣味來到院子後的隱蔽處，果然發現了一個小爐子，路上還有殘存的藥湯。

  她略想了想，將就喝了幾口。

  不過多久，就感覺到臉出現隱隱的灼痛感，她心中一慌，趕忙來到不遠處的水缸查看。

  水中的倒映的容顏一如既往的清麗，且傷痕竟真的淡了許多！

  她又來到小爐子旁，倒了些水，只微微攪和了下，便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循環往復，直到那藥渣徹底沒用才罷休。

  爐子旁還擺著一包藥，應是華嬤嬤不小心遺漏的。

  陳環兒微微沉思了幾息，便下了決定。

  她掃視了圈周遭，小心翼翼將藥包打開，取出藏在腰間的小瓷瓶，將其倒了進去。

  小瓷瓶里裝著泛著綠光的水，混入藥材中後，只微微閃爍著光芒，不多會就消失不見，一點兒也看不出異樣。

  這是早前赤白研製的毒藥，這一瓶倒下去，謝老夫人的身體會漸漸虛弱，直至悄然死去，到時候，沒人會知道是自己加害了她，許是會覺得是方氏母女下的毒手…

  陳環兒一手捏緊小瓷瓶，面色陰狠。

  原來，所謂的疼寵，不過是拿來對付方氏母女的一把刀！

  既然外祖母待她不慈，那就別怪自己心狠了！

  她將藥包好後，趁著夜色離開，不多會，青雨的身影乍現，穿梭於迴廊中…

  翌日，陳環兒便離開了謝府，謝老夫人面色淡淡，根本沒有挽留，更沒有貼補一些銀錢給她，這令她十分不滿，對昨夜自己的行為愈發不虧心了。

  陳環兒哪裡能「乾淨」地走，就在昨晚深夜，她便將謝老夫人的「私藏」搜颳了乾淨，眼下這些銀子，足夠她吃用一段時間了，至於以後，她自然有本事向謝千皙索要錢財…

  她昨晚撿了之前御醫開的調養湯藥的藥渣，在裡頭混了一滴赤白的毒藥，一齊帶了出來，除非謝千皙不想活了，不然這個「證據」就足夠拿捏她了！

  陳環兒拿著銀子前往壬藥湯買藥，路上卻遇上了許久不見的趙潛勿。

  兩人許久未見，臉上都適時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思念之情，哥哥妹妹的好一頓「互訴衷腸」，這被翻紅浪之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自然，這一切不過謝千皙計劃中的一環。

  吏部許尚書雖然下了獄，但是告御狀的證據還不太夠讓他徹底下台，而趙潛勿通過端陽的關係，正在吏部任職…

  到了十五，謝老夫人病情忽地加劇，腹痛不止，吐了一整盆的血水，整個人看著毫無生氣了，御醫們束手無策，只說年紀大了，體虛之症無力回天。

  深夜，謝千皙來到謝老夫人的屋子。

  「姑娘，老夫人已經歇了…」

  「華嬤嬤，我來替祖母，哦不，是衛氏送東西的。」

  青雨一腳朝華嬤嬤的膝窩踢去，華嬤嬤撲倒在地上，還未爬起，就被青雨死死禁錮在地上。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送禮啊！」

  謝千皙將隨後攜帶的布袋打開，袋子裡裝著一個頭骨，她好心地給華嬤嬤瞧了一眼，華嬤嬤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好似受到莫大驚嚇一般。

  「這，這…」

  「嬤嬤果然知情。」

  謝千皙將頭骨放在謝老夫人的枕邊，謝老夫人好似感覺身邊陰風陣陣，她吃力地睜開眼，入眼的便是這個頭骨。

  「啊！」

  她嚇得高聲尖叫，從床上摔倒在地，心神震盪之際，又吐了一口血，面色愈發青白，已然漫上一股死氣。

  「你怕什麼，這可是你的親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