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挑撥關係

  她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苦肉計，其實都在謝千皙的計劃中。

  陳環兒是顆非常好用的棋子，用她來狗咬狗也算廢物利用了。

  「青雲，青雨，隨我一齊去落應院請安，順便瞧瞧我的好表妹如何了。」

  經過上次的震懾，落應院中的下人們見著謝千皙都驚懼不已，這倒省了不少事。

  謝千皙邁步進入院中時，還能隱隱聽到陳環兒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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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祖母，環兒活不下去了呀，你讓環兒去死吧，環兒還怎麼見人啊…」

  謝千皙眼下露出譏諷，沒想到經歷過這麼多事，陳環兒還是這麼些老掉牙的手段，真是毫無新意。

  「被人撞破一夜御雙男，又深陷勾欄院後都能活得好好的，這會不過是劃傷個臉怎麼又要去死了呢？」

  「皙姐姐，環兒沒有，環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難道是皙姐姐派人…姐姐怎麼能這樣呢…」

  說著，陳環兒還假模假式地抹著眼淚。

  「陳環兒，有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罷了，你讀書少，沒有聽過也正常，說直白些，那叫做活該。」

  陳環兒喉頭一哽，眸中漫過憎恨，雙手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想起自己之前非人般的遭遇，恨不得撲上去將謝千皙大卸八塊。

  明明恨不得要吃人，她卻仍舊要裝出可憐小白花的樣子，真是替她累得慌。

  但是，謝千皙還就是喜歡旁人恨她卻干不掉她的模樣。

  「皙姐姐，我知道你和舅母都不是故意將我趕出方家的，你們定是誤會了環兒，環兒不怪你們的，你們不用為我的遭遇感到愧疚的，外祖母，你也不要因為環兒的事而與舅母他們產生隔閡，也不要太過憂心環兒傷了自己的身子，環兒怎麼都可以的，都是環兒命苦罷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耐我何？」

  陳環兒一頓，見謝千皙面帶嘲諷，根本不在意她說的話，好似自己像個跳樑小丑般，臉上的憤恨差點掩飾不住。

  「皙姐姐…」

  「哎喲，環兒，我的心肝啊，外祖母不該將你交給方氏照顧啊，瞧她都是怎麼對你的啊…」

  謝老夫人和陳環兒哭倒在一處，祖孫倆抱在一起，演得誇張。

  「祖母現在再來關心是不是太晚了些，若是真心關心陳環兒，怎麼不親自操持她的婚事呢？她難道不是你的親外孫？啊，說起來，祖母的長相確實與環兒妹妹不太像呢。」

  謝千皙饒有興致地望著謝老夫人臉上的慌亂之色，見她下意識捏緊陳環兒的手臂，直到她吃痛得驚呼才後知後覺地放開。

  又見陳環兒面露懷疑地回望，謝千皙笑容愈發大了些。

  謝老夫人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紛雜的思緒，又轉了話題道。

  「環兒，你可比某些人懂事多了，還知道關心外祖母，不像某人，明明日日在府中，連請安都不肯請一下。」

  謝千皙眉頭一挑，對於謝老夫人陰陽怪氣的言語不置可否，自顧自地行禮問安，禮儀端得毫無錯漏。

  可謝老夫人有心找茬自然能在雞蛋裡挑骨頭。

  「你這禮儀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行的是什麼…」

  「我這禮儀連陛下都要誇讚幾分，祖母竟比陛下還懂禮？那豈不是可以教導陛下禮儀了？」

  謝千皙根本不給謝老夫人找茬磋磨自己的機會，行完禮後便兀自起身，一臉真誠地反問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總不能說自己比皇帝還厲害吧…

  這個死丫頭，怎生出趟門便如此厲害，早知如此，便不讓她離京了…

  「陛下自然是至國最懂禮之人，我等草芥怎好比擬。」

  「我還以為祖母比久居深宮的祈太妃還厲害呢，連祈太妃都不敢自詡能教導陛下。」

  謝老夫人簡直要被這死丫頭氣死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今因著麟王當年救駕的關係一向善待祈太妃，現在卻被禁足壽康宮，不得見外人，都是這死丫頭的錯，沒事進宮作甚，到處連累人！

  「大膽，太妃娘娘可是你能議論的，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來人啊，請家法，今日我便要好好立立規矩！」

  「外祖母，皙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罰她了，環兒代他受罰好不好…」

  「環兒，你不要替她求情，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謝老夫人大喝一聲，誰知壓根沒有人搭理她，下人們都像沒聽到般，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活計。

  「呵。」

  謝千皙輕笑，微微擺了擺手，落應院的下人們頓時涌了進來，將謝老夫人和陳環兒團團圍住。

  「祖母還是認清自己的境況為好，你若願意和陳環兒搭台唱戲，我很願意配合，你若還想打我和我娘親的主意，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孽障！你竟敢…」

  「皙姐姐，你怎麼能惹外祖母生氣呢，她身子不好…」

  「哦，對，前兒好似看到華嬤嬤買了藥回來，還未請教祖母用了什麼藥呢，這藥可不能亂吃，還是請御醫細細查看才好呢。」

  謝千皙突然轉了話題提起藥，謝老夫人驚惶不已，想到自己院子裡的下人都聽她的，心裡愈發慌張，不知自己的秘密是否已經泄露出去了…

  「好像是修復容貌的藥呢…祖母是為陳環兒準備的嗎？這份舐犢之情真是令我感動。」

  謝老夫人的心本就提到了嗓子眼，見謝千皙好似不知道真相，大大鬆了一口氣。

  「外祖母，您原來待環兒這麼好…」

  謝老夫人哪裡肯將秘藥給陳環兒，現在自己的處境，根本不能再出去買藥了，自己都不夠喝呢，萬一缺了藥自己的秘密被發現…

  「環兒，你不要聽她胡說，外祖母根本沒有買什麼藥，你的臉我定請御醫替你醫治。」

  「環兒聽外祖母的。」

  陳環兒面上柔順，眸中卻滿是怨恨。

  她今日分明瞧見華嬤嬤買了藥，卻騙她沒有藥，那一臉心虛的模樣，根本就是不願意！說什麼替她請御醫，她不過是小門戶出身，哪裡有資格請御醫！嘴上說得好聽，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她！

  陳環兒恨恨地瞪著她，倏然間，竟發現謝老夫人好似與往日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同。

  這種不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謝老夫人因為謝千皙的話心緒不寧，根本沒有瞧見陳環兒狐疑的神情。

  謝千皙將她們的神情變化盡數看在眼裡，見自己的目的已達到，心滿意足地離開。

  今天心情不錯，少不得多吃一碗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