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假謝老夫人

  這可不是一般的頭骨，而是她爹花了好幾個晚上修復，再上色固色後得出的最終成品，雖然還不夠完美，但是足夠拿來嚇唬瀕臨死境的謝老夫人了。

  頭骨所呈現的容貌與謝老夫人相似，卻比她更多了幾分端莊嚴肅。

  謝千皙嘴角始終噙著笑意，她將那頭骨又放到謝老夫人身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驚懼不已的神態。

  「啊！拿開！」

  謝老夫人蹣跚向前，艱難地將頭骨揮開，跌跌撞撞蜷縮在角落裡。渾身打顫，顯然嚇得不輕。

  謝千皙輕笑，樂此不疲地將頭骨放在她身邊，看著她滿屋子亂爬的醜態。

  「謝千皙，我可是你祖母，你敢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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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祖母，那她是誰呢？」謝千皙素手指著頭骨，笑意不達眼底，「荒山掩埋的屍首我們也找回來了，你要見見嗎？你隱藏得很好，利用藥物將脖頸上的疤痕淡化，多年裡一直維持謝老夫人該有的容貌，又用上好脂粉將胎記遮擋…」

  謝老夫人臉色煞白，呆呆癱在原地，身體僵直無法動彈。

  「不會的，我分明讓華嬤嬤丟去…」

  「丟去亂葬崗餵狼？可惜，華嬤嬤好似還念著些主僕之情，並沒有讓她真正的主子成為野狼的口中餐。」

  謝老夫人回頭，見華嬤嬤一臉絕望的神態，便知自己的事情敗露了。

  「當年衛氏一門雙姝，雖不是同胞所出，但是長相相似脾性相投，一個偏古典端雅，另一個卻長相更輕佻些，便是大衛氏和你，小衛氏了。」

  「大衛氏成了謝老太爺的續弦，不多久便生下一女，生女後身子一直不太好，需要常年服藥，好不容易熬到獨女成婚生子了，卻沒想到女兒與夫婿早逝，獨留一女。至於小衛氏的遭遇，您應該比我更清楚些。」

  「你，你說什麼，什么小衛氏大衛氏的，我確實有一堂妹，可是早早就去了…」

  「那就說說小衛氏吧。」謝千皙感覺自己說得累了，便抱著那頭骨坐了下來，姿態閒適，「小衛氏曾與一寒門子弟私定終生，那人說是中舉後便來娶自己，卻遲遲沒有音信，小衛氏傷心又難過，卻不願再嫁旁人，便去了姑子廟，帶髮修行。直到大衛氏成親後兩月，她耐不住大衛氏的央求，便前往京城看望大衛氏，竟發現了她的姐夫竟然是當初與自己相好的男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一點也聽不懂，方氏呢！還不叫她滾過來，把她的瘋子女兒帶走！」

  謝千皙的眼裡好似看透了一切，謝老夫人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只能躲避著她射過來的視線，虛張聲勢地大喊大叫。

  「我看你更像瘋子，怪不得在謝家攪風攪雨，原來根本不是同一人！」

  方氏被占了好些便宜才從謝墉口中得知真相，忙不迭趕過來，卻聽到謝老夫人罵自己女兒是瘋子。

  不過，更令她在意的是，她的嬌嬌懷裡抱著的…

  「那個…娘親，我也不想的…這是爹叫我抱著的…」

  啥玩意？

  死人頭骨讓女兒抱著？

  且不說大不敬…

  「謝墉！你給我回來！」

  「接著講故事如何？」出賣了親爹才將方氏忽悠走後，謝千皙的神情一下子冰冷下來，「大衛氏最是了解自己堂妹，幾番推敲之下，便知道了真相，與謝老太爺大吵了一架，一番折騰下，動了胎氣，早產了，身子更是留了毛病，需細細將養著。本來將養多年也能好上不少，十年前，小衛氏卻帶來了所謂的神醫，那神醫會不少本事，更會玩蠱…沒多久，大衛氏徹底好了，小衛氏倒是沒了，哎，您說這是什麼緣故啊。」

  此話落地，謝老夫人再也維持止不住表面的鎮定，素日雅正的神情不見蹤影，只余滿腔的瘋狂恨意。

  她髮髻散亂，只著中衣癱倒在地，血跡染紅了衣物，渲染出一朵死亡之花來。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知道了還不善待我，都是你們謝家欠我的！他死了又如何，死了你們也要替他還債！」

  「哎，真是痴人…」謝千皙神情憐憫，眼下的冷意卻如刀。

  「可憐大衛氏一直認為自己夫君是背信棄義的小人，至死都不肯與祖父在一起，更是起了和離的念頭，還是祖父急病早逝，和離才未能成事。你不僅殺了自己親密無間的堂姐頂替她在謝府生活，更想害我母親，讓她頂著屈辱死去，你真是該死！」

  謝千皙想著前世母親的遭遇，神情愈發冷凝。

  「大衛氏該死，別以為我不知道，定是她故意不告訴我那人來衛家求親，卻頂替了我嫁給了我心心念念的人！哈哈，哪怕我頂替了她被衛家人知道又如何，他們能說什麼，老太爺沒了，大衛氏又沒了，他們又無法延續謝墉與衛家的聯繫，除了依靠我還能如何！」

  衛家式微，祈太妃對衛家也毫無作用，有了謝老夫人這層關係在，衛家還能硬扯上關係，自然不會將真相告知了。

  那宮裡的祈太妃呢？

  又是誰讓小衛氏生了頂替的心思，照她的說法，衛家也是後來才得知的。

  「至於你娘親，誰讓她與謝墉感情這麼好，讓我想到姐姐與我的男人琴瑟和鳴的樣子，我就是看不得他們好，就是要她和我一樣痛苦！」

  謝千皙也是最近來明白，為何幼年後，謝老夫人突然一改往日低調不出院子的做派，開始在謝府攪弄風雲，動不動給她爹屋裡安排人，除了衛家的授意，多數還是因為她陰暗的心思。

  「可惜，你一直都被騙了。」

  小衛氏並沒有在謝千皙臉上看出痛苦，恨意，絕望的情緒，突然發起瘋來。

  「什麼被騙，我不會被騙！還有，你為什麼可憐我，你不該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嗎！我不需要你可憐！」

  「我是可憐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在謝府住過不少時日，私下裡怕是早就找過祖父交涉，又豈會沒發現祖父根本不是當初與你私定終生之人！既然你常年服用維持容貌的蠱毒，就該知道這世上不乏改變容貌的辦法，或許你也查探過，只不過你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你胡說，胡說，就是他，就是他，是他和姐姐一起背叛了我！」

  小衛氏好似想到了什麼，神情突然扭曲起來，抱著頭一直尖叫著，不停地捶著自己的頭，華嬤嬤被她這副模樣嚇壞了，本想趁亂逃跑，卻被青雨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不是，他不是，他怎麼會不是呢，那我的情郎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