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到底是誰！

  鬼知道你的情郎是誰！

  連與自己私定終生的男人都搞不清楚是誰，就將自己交付出去，你不被騙誰被騙呢！

  謝千皙確實不知當年之事的真相，也不曾見過祖父，爹爹派人去衛氏查探也只能知曉當年之事的端倪。她不過是憑著府中老人和她爹爹的言語來推測祖父的品性，與爹爹合計使詐嚇唬小衛氏罷了。

  現下看到小衛氏的表現，謝千皙越發肯定當初是有人頂著祖父的容貌作惡了，也不知那人騙了幾人。

  還有壬藥堂這天價秘藥，到底是誰在操手，是不是與韓太妃有關？

  「這個給你罷…」謝千皙將頭骨丟給她，「哦，忘記同你說了，時日太久了，我的祖母屍骨早就沒了，這不過是根據你的臉型做的，給你留個念想吧，指不定能讓你想起與大衛氏的美好時光呢。」

  謝千皙說這話時，眸中毫無溫度，神情更是不辨喜怒。

  對待一個腦子不清楚又作惡多端的人，謝千皙根本不會升起一絲憐憫之心，只想讓她的餘生活在痛苦絕望之中。

  「還有，你身上的是子母蠱，當時赤白母親留了一手，我娘親的毒解了，你的母蠱自然要被反噬，但也不會危及生命，你如今的下場，卻是你的好環兒下的手，不覺著日日吃的藥滋味不同麼？呵。」

  「啊！你回來，你回來！早知道當初就該殺了你，殺了陳環兒…」

  

  殺了陳環兒？

  陳環兒長相更偏向大衛氏，這才是她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她對她的疼寵，帶著幾分複雜的懊悔和怨恨，這才養出陳環兒如今的脾性來，真是害人害己，至於為何這半年期間不管陳環兒，一方面是因為長期服藥出了後遺症，一方面是想娘親出事後，能撇開自己…

  小衛士前世活得很長，哪怕爹爹被抄斬，她也安然活了下來，今生卻這麼死了，謝千皙一時有些怔忡。

  直至青雨將華嬤嬤帶到時，謝千皙才回過神來。

  華嬤嬤一直替小衛氏買藥，或許知道一些有用的線索。

  「你是什麼時候去壬藥堂替小衛氏買藥的，又是誰告訴她壬藥堂有藥的？壬藥堂背後的東家可知是誰？」

  「姑娘，奴婢若是說了，可否給奴婢一筆銀兩去鄉下養老，奴婢定不會將老夫人身死的真相告知旁人的。」

  「呵，你在威脅我？」

  謝千皙挑眉，倒是沒想到這華嬤嬤還如此天真，竟以為能藉此拿捏她。

  「姑娘，不論是真假謝老夫人，還是她被毒害身亡一事，對謝家的名聲都不太好，丞相身居高位，定然不想被後院這些污遭事累了官聲的，要是被當今知曉…」

  「你很聰明，怪不得大衛氏死後，能成為小衛氏的心腹。」

  謝千皙見華嬤嬤一改落應院的慌張之態，神色淡然，好似篤定謝千皙一定會同意般。

  謝千皙眉眼一挑，語氣狀似無奈。

  「便依了你吧。」

  華嬤嬤緊握的雙手略鬆了松，呼出一口氣，眼下隱隱漫上些輕視來，以為自己成功拿捏住了謝千皙。

  「姑娘還需給奴婢一些銀兩，給奴婢安排一間宅院…」

  華嬤嬤的話音乍然而止，她呆呆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脖頸上的血洞，鮮血不停地從血洞而出，抽空了她身上所有的溫度。

  「那就送你去死吧。」

  謝千皙握著染血的銀簪，面上無絲毫笑意，恍若浴血而來的閻羅一般，她將視線落在剛被壓上來的稠嬤嬤身上，語氣淡淡。

  「或許你能提供給我有用的消息？」

  「奴婢，奴婢說…」

  稠嬤嬤已然被謝千皙的舉止嚇破了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奴婢不清楚謝老夫人的藥…」

  謝千皙眼神忽地犀利，緊握的銀簪堪堪劃破稠嬤嬤的皮膚，她尖聲大叫，周圍卻並沒有人來，只有被喝退的鳥群，發出不停拍打翅膀的聲音。

  「是祈太妃！有次奴婢隨謝老夫人進宮，是祈太妃托老夫人去壬藥堂購置藥物，老夫人才得知的。祈太妃見韓太妃保養得當，不知從哪裡聽說壬藥堂的事，一老夫人一打聽，好似不少人在那裡買藥，嘗試喝了幾副，藥效不錯，便一直在那裡購置藥物。至於祈太妃怎麼得知的，奴婢確實不知。」

  謝千皙一時無言，用簪子有規律地瞧著廊柱。

  「你既然是太妃身邊的老人，可知韓太妃的事，比如她是何時進宮的，可曾隨先帝出宮過？」

  「奴婢是後來進壽康宮當差的，當初兩位太妃身邊的宮人都陸續病死了，我原先是在另一位已經逝世的妃嬪宮裡當差的，韓太妃一直不得寵，性子又不爭不搶的，一直偏居一隅，先帝哪裡想得到她，更別說出宮去了。」

  不得寵？

  「她膝下無子，怎麼能住在壽康宮。」

  「先帝纏綿病榻之時，韓太妃一直在旁照料，陛下感恩，特許她住在壽康宮，與祈太妃為伴。」

  謝千皙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好似前世時，太子剛薨之時，她好像時常提著食盒出入過鳶晏宮，彼時，當今也時常待在鳶晏宮。

  當今的身子好像自太子薨了後便漸漸不行了的…

  謝千皙忽然感覺渾身泛冷。

  她一直以為娘娘憂思過重導致體虛難治，難不成另有隱情？

  「宮人一般都是身體強壯的女子，除非瘟疫來襲，又怎麼盡數病死？你可不要胡言。」

  「奴婢怎敢，那些宮人的體虛之症是御醫親口證實的，並無異常。」

  又是體虛？

  陳環兒下的毒不就是致人體虛的蠱毒嗎？可是與她體內的母蠱相衝這才導致提前毒發。

  韓太妃…

  「姑娘，二十多年前，與先帝微服出宮的其實是端嬪，她自進宮後，便一直頗受恩寵，可惜在回京的路上得急病去了，韓太妃是在端嬪去後一年多後進宮的，進宮時已有二十歲了，年歲偏大，一直不受寵。」

  二十多年前！一年後…

  這時間太過巧合了！

  先帝也就微服私巡過一次，便是去陸家那一次，那一次竟是端嬪！

  他們全都猜錯了！

  謝千皙掩下心裡翻湧的思緒，語氣儘量和緩地問著。

  「可還記著端嬪容貌…」

  謝千皙的雙手泛冷，寬袖中藏著一幅女子的畫像，匆匆走出謝府，去尋陸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