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詛咒

  「同學們，今天呢，我們教室里來了三位新同學，三位新同學請介紹一下自己好嗎？」

  盧丘的聲音迴蕩在整個教室里，他不知道身在某處，但這種在空氣中縹緲的聲音讓顧夜感覺他似乎時時刻刻就在自己的耳邊說話一樣。

  「三位新同學，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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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夜的猜測還沒有在腦中說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那個聲音的主人就坐在自己的一邊，他聲音緩慢而又遲鈍，一個字一個字從嘴巴里吐出。

  「老師好，我叫於語嶼……今年39歲，是一名主播……」

  是於語嶼的聲音，他就坐在顧夜的一邊上，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機械，感覺像是有人操控了他的身體，操縱著他的聲帶，讓他說出了這些自我介紹的話，很快於語嶼已經把自己的底細和目的全部說了出來，而在他說完的幾秒之後，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老師好，我叫於語愚……今年39歲，是我哥哥的助理……」

  兩人所說的內容幾乎是一模一樣，除了職業有所不同，兩個人都很誠實地就回答了自己的職業是什麼。

  在於語愚說完之後陷入了很久沉默，顧夜這才意識到，應該輪到自己了。

  「我叫顧夜，是一名老師。」

  不像是二人這麼長的自我介紹，顧夜只是簡簡單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後，教室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

  「那麼好的，看來這位顧夜同學有一些高冷啊！不過沒事，我們接著上課。」

  盧丘的課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是接著上課，顧夜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夠聽見盧丘的聲音一直在自己的耳邊迴蕩著。

  他滿腦子現在都是想著如何先把身邊這兩個人帶出去，看起來於語嶼兩人都是陷入了某種幻境而失去了自我的意識，那麼又應該如何讓他們回復理智呢？

  顧夜一時半會想不到好的辦法，他覺得也只能夠先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倒是想聽聽看，已經是一個死人的盧丘，他上課又是什麼樣子呢？

  「孟子曾經說過：『言人之不善，當如後患何？』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別人的壞話，找來了後患怎麼辦？而如果當有一天你聽到或者見到他人的不好之處，便以此為樂，在背後去取笑討論與他，那就是對於如果真正無辜的人就是一種傷害，而你對他人造成了傷害，他人自然也會想要去傷害你。」

  盧丘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且大聲起來，周圍牆壁上的紅色手掌印正在隨著盧丘的語速而不停地閃爍。盧丘的語速越快，語氣越激昂，這些紅色的血手印上的光芒也會越來越旺盛，卻無時無刻壓抑著顧夜的內心。

  他的話里似乎包含著憤怒，但當話語結束，似乎就回復了平靜。

  「楊昊同學，你來說說，你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嗎？」

  椅子被推開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一個青澀且和之前於語嶼兩個人說話的語速和語氣一樣，機械化而不帶一點人情緒的色彩。

  顧夜看不見那個男生在哪，卻聽見了他在教室前面的說話聲音。

  「理解了！」

  隨著他答應，教室牆壁上的紅手印其中一個開始閃爍著。

  「老師知道，你曾去五樓和別的班的同學說過老師的事情，以前你不知道這個道理，老師不怪你，你現在知道了，就千萬不要再犯了，坐下。」

  「嘭！」

  一聲巨響響起在教室里，而聽起來似乎並不像是那個男生坐下的聲音，仿佛更像是他倒在了桌子上。

  「那個男生怎麼了？」

  顧夜在黑暗裡皺著眉頭，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隨後盧丘又叫了十幾個名字，幾乎每一個人起來都說了一句理解了之後，就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就在沒有動靜。

  「盧丘這是在批判自己的學生嗎？那這些學生倒下的聲音又是什麼？」

  顧夜還是捉摸不透盧丘的意思，他緊緊皺著眉頭，心中越發焦急。

  如果這間教室出了人命怎麼辦，聽盧丘的話，他已經叫起了十幾個同學了，這十幾個學生還好嗎？

  而接下來盧丘說了一個名字，顧夜很熟悉。

  「韓莉莉，你起來回答一下老師的問題，你理解了嗎？」

  「我……我理解了！」

  這是所有站起來的學生之中，唯一一個說話帶著語氣的學生，而她說話的時候，似乎帶著恐懼，帶著驚慌。

  顧夜馬上意識到，這個學生好像並不是和其他學生一樣，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也知道了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韓莉莉，就是那個污衊盧丘侵犯她的女生。

  「不，你不理解！」

  盧丘沙啞的聲音和腳步聲同時響起，教室前排開始閃爍起紅色的腳印，教室里也開始有越來越多的聲音在響起，而這些聲音並不屬於盧丘，而是很多別的夾雜著的聲音在訴說著。

  「韓莉莉，你為什麼要污衊老師！」

  「韓莉莉，你殺人了！」

  「盧丘老師都是因為你而死的！」

  腳步停下，噪音也隨之停下，而盧丘則再次開口。

  「韓莉莉同學，這些都是老師所幻想的，如果事情被查清楚以後，你會受到的懲罰，因為你在背後議論他人是非所受到的懲罰。」

  牆面上的紅手印開始越來越亮，聲音也變得尖銳和犀利。

  「韓莉莉同學，這是我對你的詛咒，你會下地獄的，我會看著你的舌頭被一寸一寸的割下來，直到所有的舌頭都被割掉為止。」

  「要不，現在先來嘗試一下吧！」

  「不！不要，不！」

  韓莉莉開始發出尖叫，而顧夜也聽出了盧丘似乎是真的想要懲罰這個女生。

  他下意識的站起來大喊一句，「等等！」

  女孩的尖叫還在繼續，而黑暗裡閃著一對紅色的眼睛，看向了顧夜。

  「哦？這位同學，有什麼想法嗎？」

  「你好像還沒叫我回答問題。」

  「哦，那好，這位同學你理解了嗎？」

  「我不理解。」

  顧夜就是要故意和盧丘唱反調，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企圖走到盧丘的身邊，想要在這個時候進入盧丘的記憶世界裡。

  「你為什麼不理解呢？」

  「因為人死了以後，就應該放棄活著的愛恨？」

  「為什麼？」

  那對紅色的眼睛裡似乎開始燃燒起火焰，它的主人似乎是對顧夜的話而感到憤怒。

  「因為活人有活人的吵雜，而死人就應該像是死人一樣安靜！」

  顧夜大步沖向前，想要接近盧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