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開始上課

  顧夜在安全通道的大門前，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已經很久沒有派上用場的盲杖，甩出盲杖。

  安全通道的綠色標誌是顧夜現在唯一能夠看到的光芒，但是這點光很微弱，只能夠給予顧夜一點點的提示。

  顧夜打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之後，用著盲杖在自己的身前來回擺動，判斷這樓梯的扶手在哪一方向的位置，好讓顧夜能夠判斷出來。

  等到「咚」的一聲，在樓道里迴響之後，顧夜的身體才逐漸開始向前挪動，他伸出手握住了安全通道里的扶手，開始小心翼翼地一點點踩著樓梯向上走著。

  安全通道的扶手很少人使用，生活里大部分人為了衛生安全期間，也大概不會選擇扶著扶手，所以導致扶手上有一層落灰，顧夜的手心又出了汗，導致他現在的手一片黑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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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著腳底下的樓梯台階，走一個就盲杖點點上面那層，直到出現了一個平面，這便是一層的結束，需要轉彎的時候。

  而每一層樓層之間則是隔著兩個平面，顧夜轉過身體之後就需要接著向上走著。

  黑暗雖然是顧夜曾經習慣過的東西，但此時眼前這片黑暗不能像是以前一樣給顧夜所謂的安全感，因為可能有一個渾身上下血淋淋的人正在背後看著他一點點向上走著。

  人在黑暗裡行走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顧夜也是這樣，他只能強迫讓自己不要想這麼多，只專注於自己的腳步聲和盲杖在地面不停的敲打聲。

  五樓到六樓的台階顧夜總算是走過了，而他剛剛看到安全通道的綠色燈牌的時候，卻注意到綠色燈牌不經意間的閃爍了一下。

  顧夜心中浮現出疑問，他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接著向著樓上走。

  「咕嚕。」

  一個圓柱形的物體被顧夜踢到了，那個東西在地上滾動了一圈，發出有節奏的頓挫感的聲音。

  「是什麼？」

  顧夜用盲杖在地面上掃著，終於用盲杖點到了那個東西，蹲下身子撿起之後，發現這個東西的手感竟然是來自自己給予語嶼的那個手電筒。

  但是此時手電筒已經不會發出光亮了，或者說顧夜也不知道這個手電筒有沒有在發光。

  他嘗試著撥動了一下手電筒上的開關，卻發現本來之前還好好的手電筒此時一點光亮都沒有了。

  手電筒是充電的，這個手電筒是之前的時候，因為保安被顧夜嚇了一跳丟在地上的，但是顧夜撿上之後發現這個手電筒非常好用之後，就自己上網按照手電筒的型號找了一個電源充電器，而顧夜每一次出來的時候，都會給手電筒充上電。

  兩種可能擺在了顧夜的面前，手電筒壞了，或者就是盧丘不希望這個手電筒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裡亮起。

  「他到底要做什麼？」

  顧夜曾經記得眼鬼和自己說過，鬼如果只是簡單的怨念或者是絕望的話，是不會有理智的，但是為什麼顧夜總覺得盧丘很多的行為都是有意而為之。

  無論是第一次見到許華，還是第一次見到鄔傑，他們都是如此，只有在記憶世界裡才會出現理智存在的情況。

  把手電筒塞進口袋裡，顧夜接著往樓上走著，而隨著他皮鞋的踏動聲開始響起，樓道里也發出了同樣腳步開始向上走的聲音。

  「還有別人？」

  顧夜很想追上樓上的人，但是礙於全黑的場景，顧夜不得不慢慢地一點點地向上走著。

  隨著顧夜距離六樓越來越近，他發現除了樓上的那些腳步聲，樓下的腳步聲也開始出現，並且越來越多。

  腳步聲都很有節奏和頓挫感，但是多個腳步組在了一起，就變成了別樣的聲音。

  顧夜再一次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也僅僅就是幾步，他的盲杖卻碰到了別的東西。

  「是人……還是鬼？」

  顧夜無法判讀自己用盲杖敲打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曾在別墅里做過實驗，發現無論是鄔傑還是許華，都是不能夠觸碰到顏辛的，他們兩個除非是用自己的魂魄操控，光靠魂體也是無法觸碰到物品的。

  他們唯一能夠觸碰到的人就是顧夜，不過顧夜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身上哪一點比較特殊，才能觸碰到他們兩個。

  就好像之前在槐柳中學時候，他能夠掐著鄔傑的肉攀在他的身上和他一起飛躍高樓一樣。

  顧夜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些和常人不一樣的東西，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徹底判斷出來。

  既然不知道自己身前的是人是鬼，顧夜只能夠接著按照自己的腳步，慢慢的一點點的向上走著，盲杖在身前擺動的幅度和距離也變小了不少。

  六樓……七樓！

  顧夜數著格子，他判斷到自己終於是快要走到七樓，而顧夜此時也看見了七樓安全通道的綠色燈牌，綠色燈牌在顧夜踩上七樓的檯面上的那一刻，又一次不經意的閃爍了一下。

  似乎是在等待著顧夜到這裡一樣。

  安全通道燈牌下的大門，一直在不停地發出著吱嘎吱嘎的聲音，那是大門的活頁太久沒有使用所發出來的生鏽的聲音。

  顧夜前面那些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正在打開著這些大門，然後走進七樓里。

  等到顧夜來到大門前的時候，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手放在了冰冷的門把手上，按下隨後推開了大門。

  門的外面就是七樓的內景，而顧夜之前來過，這裡沒有玻璃門，是朝向兩邊的教室，顧夜自然知道是怎麼樣的布局。

  與昨天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地面只是有著血痕，而現在那些血痕開始發出磷火一樣的光芒，忽閃忽現的在地面上發著光，朝著走廊的那一頭所延伸著。

  就像是奈何橋上，忘川河水從橋底下流過一樣。這兩道紅色的光芒是為顧夜指明方向，夾道歡迎的鬼使。

  顧夜順著這兩條由盧丘所留下的血痕，一路來到了之前曾經來過的那個滿是手掌印的教室。

  教室依舊是籠罩在黑暗之中，不過在教室內那滿牆留下的紅手印，和外面走廊里的那兩條血紅色的軌跡一樣，都在發著亮光，詭異而腥紅的光。

  顧夜走進教室里以後，不知道自己坐在哪裡，他站在原地，停滯不前。

  三四個呼吸間隔之後，教室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同學，你是不知道你坐在哪裡嗎？來吧，坐這裡吧！」

  是盧丘的聲音，顧夜雖然看不見他的人，但是卻聽見了他的聲音，顧夜自然不會忘記了這個聲音。

  隨著盧丘說完，一個紅色的腳印開始從顧夜面前的腳底下開始向著教室後面走著，最後停在了教室後排的某個座位邊上，拖出了座位底下的一把椅子。

  顧夜知道這是盧丘讓自己坐的位置，他也沒有過多廢話，則是按照這地面上的紅色腳印，一點點走到了那個座位上。

  座椅的靠背上，因為盧丘的觸摸，也留下了一個紅色的血手印。

  顧夜前胸貼著桌子，一點都不敢讓自己的背靠上到靠背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黑暗中呆久了，顧夜感覺到自己對時間的流逝感的已經開始變得很弱了，只聽見遙遠的，又在整個教室里飄起了一個聲音。

  「同學們，那我們開始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