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華美的衣裳
2024-06-02 18:18:38
作者: 規劃失憶
帝約正坐在花園裡,他心思煩亂地翻著桌子上一堆又一堆沒用的竹簡,「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他不滿地嘟囔道。
「來人,來人,來人。」他大聲吆喝了三遍,下人們急速地趕到他的面前。
他看著他們,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都是些什麼人啊?送來這一堆沒有用的資料給我看什麼看啊?國師呢?把這些交給國師就好了啊。你們這些廢物。」
說完,他不忘飛起一腳踢了過去,那倒霉的下人一個小盤不穩,骨碌碌地順著花園裡的石子階梯滾了下去。那樣子甚為可笑,帝約忍不住笑罵道「真是沒有用的奴才啊,連挨踢都不行。」
「快去叫國師過來。」他大聲喝道。
不遠處,手拿拂塵的國師不請自來地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帝約看見他來了,高興地說道「亞父,你來了可真好啊,你快看看那些不知事的下人們把這一堆資料送到我這裡來了,難道他們不知道嗎?所有的文件都要交由你老人家審閱過了才挑揀一些讓我過目?他們真的是太不知事了。阿拉蕾還在等著我呢,你要知道她要的好衣裳剛剛從遙遠的海的那邊運送了過來。她要穿給我看呢。亞父啊,你可不知道這阿拉蕾她笑起來有多美。」
說完,他捂住嘴忍不住地竊笑了起來。
而一向支持與他有著共同愛好的國師這次卻沒有像往常每一次一樣又是支持他去與美女共度曼妙時刻了。
他看著帝約眉飛色舞地把話說完之後,揮揮手示意下人們都快快離去。
待得人都離開後,他表情嚴肅地對帝約說道「你還如此開心?你知道嗎琉璃王早就駕崩了,早就駕崩了,只是宮裡一直瞞著這個消息吶。」
帝約聽了他的話收起了笑容,旋即又無所謂地說道「啊?那老頭兒死了啊?死了就死了唄,怕什麼啊?」
他無所謂的樣子讓國師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殿下,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琉璃王駕崩了宮裡為什麼要瞞著啊?這說明琉璃王生前肯定沒有把大位傳給任何人。你再想一想,司馬家為何一夜滅門?這事不是你做的吧?也不是我做的,對不對?傳說那枚戒指以及與戒指有關的錦盒在哪裡?你見過嗎?只是聽聞過吧?殿下,你聽我說,無風不會起浪。莫名其妙的不會出現戒指與錦盒的事,不然四合院裡死去的那麼多人又作何解釋?如果戒指與錦盒真的是不存在的,那麼琉璃王駕崩了,為何一直秘不發喪?」
國師說得很認真,越說到最後他越激動,連唾沫星子都到處飛濺。帝約一向乾淨慣了,見了那白色的唾沫星子,他不由得用寬大的袖袍遮起了自己的臉。
聽完國師的話,他扔下一句「國師,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我要去見阿拉蕾了。我要去看一看阿拉蕾穿上那件由海外運來的衣服會怎樣。」
說完,他不管身後的國師一直不停地叨叨地說著什麼,一縱身,就消失在曲曲折折的園林之中了。
只留下手拿拂塵的國師站在風中自飲那杯苦酒。
阿拉蕾正在房間裡藉助侍女們的幫助試穿著嶄新的衣服,那衣服充滿了異域的風情,袖子上繡滿了山山水水,一抬手一投足之間都是雲霧繚繞的意味。
好不容易她自己套進那間華美的袍子裡,她開心地舒展著四臂,一邊呵呵笑著一邊問道「我穿這衣服漂亮嗎?好看嗎?」
正巧帝約一腳跨了進來,是有多久沒有見到她的笑臉了呢?所說自從她從外邦來到琉璃國後,任憑帝約給她奇珍異寶,給她山珍海味,她只是食之無味,不言不語不哭不笑也不鬧,現而今她穿上她心儀的衣服笑得像五月的桃子一樣鮮嫩欲滴,讓人憐愛。
帝約看得呆了,所有的人都靜默不作聲,看著五彩的衣服圍繞著她嬌好的身材翩翩起舞,陣陣如銀鈴般的笑聲像天上的仙樂一樣入他的耳來。
他不由得嘆道「一輩子能夠見到此等殊色,死也心甘。」
一語終了,阿拉蕾剛好停下旋轉的身子,她冷不丁看見帝約站在門口,心下一慌,急急地往後退去,沒想到一下子磕著桌角,她的衣袖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茶壺,那茶水一下子傾倒下來,潑了她一身。
黃色的茶漬像一條惡魔一樣盤旋著她秀美的華服,讓那些生動的繡畫一寸一寸地失了顏色。像她精美絕倫的臉一樣漸漸地由燦若桃花般紅艷艷的變成了死灰般的蒼白。
霎時間仿佛世界與時間都靜止了一樣。
她伸手捂住自己驚訝的櫻桃小嘴,她的眼淚像蛙蚌堅硬殼裡保存下的晶瑩剔透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砸在她灰白的臉上。
許久許久,她才放開捂住嘴巴的手,深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她哭著說「知道嗎?這件衣服我整整等了六個月,這六個月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相像著穿上他的樣子,穿上他,我會像我們家鄉那最美的蝶兒一樣飛舞在萬花叢中,猶如天上的仙子一般。現在他終於在我的面前了,我終於穿上了他,他是那麼的和身,那麼的完美,連一個錯誤的線頭都沒有。不知道這樣的一件衣服是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多少人的精力才做成的,這樣的衣服這世上又能有幾件?我這一生沒有什麼追求,什麼權利,什麼名望,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香車寶馬,於我而言統統不重要,我唯一喜歡的就是這樣舉世無雙的衣服。只有穿上美麗的衣服我才會開心,我才會快樂。對於你們而言,或許幾兩銀子,或許天下江山都能讓你們心花怒放,而你們所珍視的東西我一概是不放在心上的。我放在心上的只有這襲華美的衣裳,可是,可是,我千辛萬苦得來的衣服,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毀了呢?」
她哭得不能自已,她細細地撫摸著那被茶漬沾染上的衣服,仿佛是母親撫摸著受傷的孩子一般,眼裡的神色像冬天的雪花,純淨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