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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月下荷花

2024-06-02 18:17:34 作者: 規劃失憶

  小憐接過她的紙箋,把它捲成一個筒,用繩子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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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著文書笑道「你放下吧,這月下荷花,我都想讓我家姑娘口述給他了。」

  「口述?」文書一個激靈地問道,「帶著這個便箋還是不方便,你能讓你家姑娘直接把這四個字帶到殿下耳中嗎?如若殿下不信呢?唉,自從公主來之後,想見殿下一面真的是很難啊。」

  小憐問道「你確定只要這四個字嗎?」

  文書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是的,只有這四個字。」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我們家姑娘回來我自會向她匯報,看她怎麼處理了。不過這『月下荷花』四個字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是『月下』二字怎麼不讓人聯想到其他呢?況且這月脂國公主又是最為小心眼的人,萬一讓她知道了,就算有馬大總管,我們家姑娘臉上也是過不去的。所以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文書見月塵把這些事想得如此周到,此時她再也不心疼那難得的一副帕子了,如果能促成此事,一副帕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臨走的時候,她拉住小憐的手,千叮嚀萬囑託地說道「小憐,這一切全拜託你了啊。」

  小憐仍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嘻嘻地笑著回道「又不是什麼大事,你為何搞得神神秘秘?你要知道一旦殿下登上琉璃王座,那時自然有嬪妃無數,所以這些小女子的心思早晚都是被允許的,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文書知道小憐把「月下荷花」理解偏了,可是她又怎麼能夠解釋呢?畢竟小憐肯幫她不過是看在一副別致的帕子上,私底下她倆的交情不過如泛泛流水而已。

  想到此她只得赧顏一笑,再也懶得解釋月塵與殿下在溶溶月色下的那些惆悵與無可奈何。

  她再一次鄭重地拜託小憐後,便一溜煙地跑回了落月院。

  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原本無可厚非,可是她卻偏偏有著作賊心虛的感覺。

  她一路走來心慌氣短,生怕遇見尹枝公主的人。

  可是人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比如她越是怕遇見尹枝的人,偏偏就迎頭撞上了。

  柚美像幽靈一樣,倏忽地就飄到她的眼前。

  她急忙地剎住腳步,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她結結巴巴地向柚美問著好,柚美狐疑地看向她,冷冷地問道「你從哪裡來?」

  她「我」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平時的聰明伶俐勁一下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是一片空白,內心莫名地害怕起來。

  「要怎麼說呢,要怎麼說?」她一邊在心裡問著自己,一邊寄希望此時失靈的腦袋能想出對策,可是一害怕她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在「我」了很久之後,她只得睜著大眼睛,看著柚美,一副無懼無畏的樣子,用顫抖的音調說著「我只是隨便走走,正準備回到落月院裡。」

  柚美看著她,一臉的不置可否。

  柚美平素一慣是冷著臉的,此時她的表情更加陰沉。

  她看著文書,用陰沉地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姐姐文碧死了,你表現得一直都很好,可是就是這種表現得太好讓人不放心。如果你膽敢做出對公主、對殿下不利的事情來,我柚美定讓你步你姐姐的後塵。」

  文書揩了揩額頭上的汗珠,依然用不太流利的語音說道「是,知道了。」

  她低著頭,也不敢再抬頭看向柚美了。

  她停了一會,以為柚美離開了。

  她撒腿就往落月院的方向跑去,剛跑兩步,身後又響起柚美陰沉的聲音來。

  「回來。」

  她不得不轉身,回頭,看向她。

  這一看不打緊,只看得她倒退一步,抽了一口涼氣。

  柚美沒有戴著面具,她臉上的疤痕明目張胆地橫旦在她的臉頰之上,那疤痕紅黑紅黑的,像極了粗獷男人的黑紅色的臉龐,那疤痕的還是突出在臉頰上的。

  看上去陰森可怕。

  只一眼,文書急忙地低下了頭,心裡暗自忖道「原來她跟姑娘一樣可憐。」心裡突然之間再也不覺得柚美像凶神惡煞一樣了,這樣心裡也突然不再害怕了。

  她忽然就鎮定了下來,也沒有剛才那樣緊張不安了。

  她突然膽子就大了起來,她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柚美,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什麼事?」

  柚美問道「你剛才到底幹什麼去了?是不是月塵她,她回來了?」

  她突然這樣一問,文書心底一驚,她是什麼人,會讀心術嗎?但是她的臉上依然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低眉順眼地說道「您說的月塵是誰?我不認識啊。」

  她以為柚美會發怒,會對她的明知故問讓她吃點苦頭,可是許久,她才聽得柚美長長地舒了口氣。

  「對,你不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不知道才好,如果你家姑娘回來了,你記得讓她走得遠遠的,走得越遠越好,她本來就是一個醫者仁心的人,她這樣的人應該跟她師父一樣待在深山老林里濟世醫人,她做不了什麼的,她什麼也做不了的。這個世界上能夠呼風喚雨的人不但要聰明,不但要本領高強,還要有一顆殺伐決斷的心,你家姑娘沒有。她跟她的師父一樣,她們只應該躲過人間煙火,在山青水秀的地方造福一方百姓。」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了。

  文書痴痴地看著她的背影,不明白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的這番話與月塵有關?

  她看著她走遠,這才又緩緩地向落月院走去。

  不知道為何經歷了剛才的事,她的內心反倒淡定了許多,也從容了起來。

  她忽然做麼也不害怕了,那些不能說的秘密,那些不知道何時能夠做成的事,在她的心底忽然變得天地寬了。

  她就這樣懷著一顆輕鬆的心走到了落月院。

  平時她出去是從來不會把院子落鎖的,這是她第一次給院子裡上鎖。她回來後習慣性地推開門,發現推不開,這才記起自己出去的時候順手把門給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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