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夜遊荷塘
2024-06-02 18:15:57
作者: 規劃失憶
文書流出了眼淚,不知道是為她而感到開心地流淚,還是終於有藉口可以好好地哭一場了。
月塵抱著她,安慰道「這有什麼?能夠回憶起來也是好事啊,只是這些記憶都太美好了,美好的想讓我忘記塵世里的一切。」
說著說著,她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月塵的所有的話聽在岸上洛川的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靂,如果說之前他還猶猶豫豫地覺得眼前這個姑娘是月塵,而現在他更加篤定面前這個滿身是傷的姑娘確定是月塵無疑了。
只有無岫山莊裡才可能有那些身懷絕技的人去求醫問藥,也只有月塵才會撐槁掌舵。一般哪有姑娘家敢在水上掌舵的?沒有,除了山野出身的月塵。
想到這裡他的心都快碎了,那些蒼蒼茫茫的記憶排山倒海般地向他湧來。
他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任月亮的清輝在乾乾淨淨的花崗岩地面上投下他的影子。
是啊,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撈月亮的猴子,可是卻從來不會缺少撈月亮的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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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夜風起,捲起他的衣袂,獵獵的風起,響起了呼啦啦的聲音。
正沉浸在故事中的文書與月塵被那獵獵的衣袂聲驚起,回望處,月色下,洛川清瘦的臉龐若隱若現。
文書大聲叫道「呀,殿下。」
月塵也急忙把船頭掉過來,向著岸上駛去。
來到岸邊,洛川接著跳上岸的文書與月塵,問道「你們半夜來湖邊玩,不冷嗎?」
文書看著洛川,想起洛川對文碧的恩情來,不禁心下歡喜,再看洛川看著月塵的雙眼,炯炯有神,就像春天的泉水一樣,活潑靈動。再加上,桂花園裡,洛川帶著審視著眼光盯著月塵看,她一半心疼一半慶幸。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姑娘都會找到愛自己的人嗎?那麼自己呢?她想起了文碧,愈覺得這世界處處都是真情在,只是不知真情能抵得住現實幾分?
她心下也動了幾分心思,便「哎呀」一聲叫道「瞧,我的衣服濕了,要回房換衣服去了。」
月塵用手捧起她的衣袖,的確不知何時被水濺濕了一大片,她心疼地說道「快去換掉吧。」
文書得令,飛也似地跑開了。
偌大的荷塘之上,只剩下洛川與月塵兩個人了。
「走,帶我去湖中央去看看,好嗎?」洛川請求道。
夜色很好地掩飾掉一切的不美麗,包括月塵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月色真好,朦朦朧朧的,讓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在夜色里,她忘記了自己那不能示人的臉,也忘記了自己擔負的承諾有多重。
她開心地搖著櫓,熟稔地把船掉頭,飄飄搖搖地駛向湖的中心。
洛川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嗯,你今晚興致很好啊。」
月塵開心地答道「是啊,突然憶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雖然不是很真實,可是如果不是曾經真實地發生過,那麼我又如何記得起呢?我想那大概就是我的回憶,只是目前我還沒有很好地把那些記憶串起來,但是一定會的,不是嗎?」
「何苦糾結於過去呢?過好現在,把握未來,不是更好嗎?」洛川寬慰道,「你瞧,那邊,那邊是有水鳥在動嗎?」
月塵嘿嘿一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兩隻像小鴨一樣的水鳥拖著長長的漣漪在水中攪動著那一池碧波。
「呀,真的是呀。」
她開心地指揮著洛川,「快搖櫓,我們去嚇它們一嚇。」
洛川聽話地賣力地搖著櫓,「好啊好啊」
水花濺得到處都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靠近那些夜裡出動的鳥兒,那鬧起的水花就把那些鳥兒們呼啦啦地飛跑了。
「哎呀,都跑了。」
他們停下船,興高采烈地看著彼此。
此時,月兒正圓,月光像化在這片水波里,似乎忘卻了人世間除了這溶溶的月光還有那如山似的堆疊起來的煩惱。
「是啊,都跑了,那麼該怎麼辦呢?」洛川看著又開心又失望的月塵問道。
「我們還是回到岸邊去好了,又何必驚起它們的美夢呢?」月塵看著那一團慌亂的水波說道。
「果然還是那個善良的人。」洛川由衷地感嘆道。
「啊?你說什麼?」月塵偏過小腦袋好奇地看著他。
他忽然有些心慌,急忙掩飾道「沒說什麼,來來,快教我怎麼給船掉頭吧。」
「這樣,再這樣,對,就是這樣。」她手把手地教著他,他每做錯一個動作,她帶點慎怪又帶點氣惱地糾正著。
見她惱,他也不怒,還是那樣慢悠悠地學著她的樣子去搖櫓撐槁,此時的他們像極了凡俗的男女,既平凡又幸福。
回到岸上,月塵不小心觸到洛川的衣角,她驚叫起來「呀,都打濕了呀?」
洛川連連說著「沒事,沒事。」
一邊捏捏她的衣服,關心地問道「你的衣服沒打濕吧?」
俄而,責怪地說道「你光知道看我的衣服,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的?你打濕的比我還多哪,你還是個病人。」
說到這裡,他自動地停住了嘴,然而已經出口的話哪裡又收得回來?
聽了他的話,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從天上跌到了塵埃里去了,「你還是個病人」,「病人」這兩個字眼生生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囁嚅著不知該接些什麼話。
「對不起。」他小聲解釋道。
「沒什麼」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看著那打濕的衣裳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下來,砸在地板上,在萬分寂靜的夜裡,把那落下的小水滴的響聲忖托得格外響亮。
「你怎麼了?」他低頭看著她低垂下的眉眼好奇地問道。
「沒有什麼。」她的心怦怦地亂跳著,一時之間她說不出自己內心深處那種奇異的感覺,是太久沒有被人關心過嗎?可是文書分明對她那麼好?還是太久沒有食過人間煙火了?她不知道,只覺得面紅耳赤,幸好此時夜深人靜,不然她會覺得更加難堪了。
想了很久,她才吶吶說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