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不是陳
2024-06-02 17:06:21
作者: 是純純鴨
只有陳寶珠才是這院子日後的主子!
劉婆子左看看右看看,正想著推哪個小丫鬟出去頂罪,不曾想陳寶珠又往前逼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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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死死盯著劉婆子,話卻是說給冬花聽的:「去請人牙子來,今日我斷不能留她!」
這話一出,已經有機靈的小丫鬟去給周氏遞口信了。
彼時的周氏正看著張媽媽上藥,腦海裡頭不停著復盤著陳寶珠今日的異常舉動,又聽到小丫鬟來報,額間竟皺出了川字紋。
陳寶瓔在府裡頭欺壓陳寶珠欺壓慣了,也縱著那些丫鬟婆子欺負她,甚至誰欺負陳寶珠欺負得厲害了,還賞些東西。
如今聽了這幾樁事,自然想著去壓一壓她的威風。
「娘,您怎麼能縱著她如此胡來,咱們趕緊去收拾了她吧。」陳寶瓔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不得她,只好叫周氏給自己撐一撐腰。
誰知,周氏竟然搖了搖頭。
「娘!」陳寶瓔忍不住跺腳嬌嗔起來。
周氏一擺手叫那小丫鬟先退下去,這才對著陳寶瓔正色起來:「這事兒就得讓她出了氣才行!」
陳寶瓔滿臉疑惑,一副呆傻模樣。
「陳寶珠不是陳寶珠了。」周氏思索了半日,也只能得出這個結論,不然怎麼解釋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除非是招惹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了身,「要是往常,隨你怎麼欺負她,可現如今,她說得不錯,這院子是她那個短命娘留給她的,咱們要是真的插手她管教婆子,就成了我們的不是。」
「什麼她娘的,分明就是咱們陳家的院子,她娘嫁到陳家來,陪嫁自然也是陳家的!」陳寶瓔不懂這些。
周氏遞了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過去:「這嫁妝是娘家人給女子準備的一輩子的東西,就算死了也只能由親生兒女繼承,尋常人家都不敢輕易動媳婦的嫁妝,更別提你爹是個官身,單憑你這句話,鬧到官府衙門去,就足夠咱們陳家好好吃一場官司了。」
陳寶瓔對此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她要是敢到衙門去告陳家,那就是不孝,別人是要戳著她的脊梁骨罵的。」
「她是不敢,可趙家呢?你當真以為,趙家那種富到流油的人家是個好相與?」周氏實在想不通,自己精明一世,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不開竅的女兒。
要不是忌憚著趙家,她早就弄死了陳寶珠,如此先夫人所出只剩下一個三歲孩童,還不是由著她拿捏。
陳寶瓔癟了癟嘴,她曉得趙家,每年中秋必定都要來看陳寶珠的,且每回來都得帶一船一船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能填滿陳家的庫房,為此趙家還特意在京都城單買了一個院子給她盛東西使。
周氏將她摟在懷裡,安撫了一番:「你再等等,等你及笄,娘就讓你爹去跟趙家商議,把你嫁過去,那些好東西就都是你的。」
趙家人丁稀少,嫡系長房只出了陳寶珠的親娘,二房還是個不曾及冠的毛頭小子,年紀輕輕,卻早就已經有了出息,只等開春過了殿試,那便是要入中樞的,趙家只能指著他。
聽了這些,陳寶瓔才算安生了下來。
且說劉婆子左等右等,都沒等來周氏,就曉得她是不會來了,眼瞅著人牙子就要過來,她不能不服軟。
想到這裡,劉婆子跪在地上,將自己方才抹下來的那些豬油趴著舔完,活像一條狗。
陳寶珠冷哼一聲,直接踩在她的手上:「想來劉婆子如今該曉得誰才是這院子裡頭的主子了,日後五姑娘那邊吃什麼,就給我送什麼,要是涼了短了,我就剁了你的雙手去餵狗。」
說罷,她又狠狠在劉婆子的手上踩了一腳,這才轉頭走了。
冬花直呼自己看得很是過癮。
這劉婆子仗著自己的管事身份,可沒少欺負陳寶珠,甚至還拿泔水給她來吃,如今可算出了口惡氣。
忙完這一圈下來,陳寶珠早就身心俱疲,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在睜開眼,已經是翌日清晨。
她聽著外頭的春花和冬花念叨著西院的孟小娘被罰跪了。
陳寶珠不把這些當回事,可突然想起來孟小娘因為罰跪流了個孩子,為此便責怪自己府裡頭的孩子奪了自己孩子的命數,用盡心機,差點害得陳家斷子絕孫,連自己的胞弟陳元昌都遭了毒手。
算算日子,就該是這次。
想到這裡,她連忙梳洗打扮,直奔周氏的院子來。
彼時,院子裡頭的雪已經被掃了個乾淨,可正是化雪的時候,比前些日子還要冷上幾分。
孟小娘連個襖都沒穿,就跪在院子裡頭。
「冰天雪地的,孟小娘還是別跪了,省得給這院子染上晦氣。」陳寶珠站定在孟小娘的身側,分明是關心的話,可說出來總是帶著彆扭。
孟小娘偏了頭,不去看她,也不敢起身。
她知道,陳寶珠在家裡說的話是不做數的。
陳寶珠見狀,搖了搖頭,看來還得讓周氏開口才行。
想罷,她進門去。
才掀了帘子,一股子熱氣便撲面而來,摻雜著濃郁的薰香,讓陳寶珠不由自主的捂起了口鼻。
周氏瞧見來人,連忙笑道:「寶珠快來,我剛還念叨你呢,那些刁仆可有沒有在欺負你,我已經提點過……」
「我記得這院子裡頭原先不是這些人,回頭我會寫出告示,將那些人返聘回來,至於這些,夫人有喜歡的就帶回京都宅子留著,沒喜歡的就就此打發了——」陳寶珠打斷她的話,絲毫不顧忌周氏的臉色,自顧自說著,「外祖那邊已經傳了話過來,這些年這宅子烏煙瘴氣的,影響了趙家的運道,就此收回來,不再作為陳家的別院,全權由我來打理。」
周氏臉色微變,她沒想到自己辛苦經營,還沒等都瓜熟蒂落,就被人給連根拔起了。
陳寶珠眉眼含笑看著她,這些年陳家入不敷出,保不齊哪日就要變賣家產,周氏深謀遠慮,早就把主意打到了這個院子上,祈求一個安身之處。
可自己偏偏不叫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