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認牛

  「你誰啊？輪得到你說話嗎？」

  老村長正好氣不打一處來，管沁又冒出來，就把火撒在了他身上。

  「你給我放尊重點，這是我們青溪新來的管鎮長！」

  蔡添丁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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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有心機的將副字去掉了。

  老村長著實被震住了，鎮長兩個字還是挺嚇唬人的。

  「你，你這麼年輕就是鎮長？」

  管沁一笑，把碗遞給秦晚湘：「去村里走走吧。」

  老村長不想回村，可管沁都說了，總不能真硬扛吧？

  那就不是要面對派出所，要全面整個鎮政府了。

  他一動，其餘的村民也都動了，跟在後面，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小河村。

  餘震霆也帶著李賓和別的民警、輔警，所里就留一個看家的，全都跟在後面。

  還在問過蔡添丁後，讓綜治辦那邊也叫來一些人。

  青溪鎮派出所有編沒編的加一起就十幾號人，綜治辦那邊就不一樣，光執法隊都有三四十號人。

  怕管沁過去出事，得先做好安排。

  「讓你扔了，不是讓你一直捧著。」

  都走到村口的石橋邊上了，管沁一看秦晚湘還捧著那裝白米粥的一次性碗，就跟她說了句。

  誰知她就想扔到河裡，馬上被管沁喊住了。

  「找個垃圾筒，別污染環境。」

  秦晚湘有點慚愧地低下頭。

  02年別說鎮上村里，就是城裡的環境意識也不強，像是楓河邊上，到處都是垃圾。

  這擱風大的時候，那臭味能一路吹到鎮上。

  一個村也就兩個垃圾筒，生活垃圾都扔在了河灘上。

  為了省錢，也沒跟鎮裡的垃圾廠簽合同，沒有定時定點的讓環衛工來清理。

  管沁昨天來的時候就想說，但譚波又不管這方面的事，現在倒是能跟蔡添丁和老村長提一嘴。

  「一年下來都要一兩千呢，村里窮拿不出錢。」

  老村長叫窮，李賓就想說他，是不是窮就有理了，窮了就想著坑派出所是吧？

  餘震霆還不知道他的性格，回頭就瞪眼制止了他。

  還想激化茅盾是吧？嫌先前的事鬧得不夠大？

  李賓把話吞了下去。

  管沁那邊也讓蔡添丁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直接大包大攬肯定不行，幫了小河村，不幫別的村子？那一樣會造成基層不滿。

  剛過石橋，龍背村的人也來了。

  那邊的村長帶著兩人，在那站著等。

  餘震霆又把管沁給介紹給他們，那姓駱的村長就握著管沁的手熱情的問好。

  但管沁一眼就看出他眼皮子底下的不以為然。

  大概也就跟蘇學文他們一樣，認為管沁太年輕了。

  雖說年紀跟能力不一樣能掛勾，可至少跟經驗能劃一個約等於號。

  總不能管沁三歲就從政吧？

  「這二位就是丟牛的？」

  「對，他們倆合養的牛，就這一頭。」

  這事也不稀罕，就跟做買賣也得找人搭夥一樣。

  搭夥種地，搭夥搞養殖廠，搭夥挖魚塘的多的是。

  就是搭夥養一頭牛不大多見。

  猜吧，也家裡都沒什麼錢，經濟能力有限。

  看穿著也能看出來一些，都穿著灰藍色的工作服，都有點髒兮兮的。

  管沁也不在意，跟他們握手，就讓一起去村里談。

  剝皮宰殺好的牛就在老村長家的院子裡。

  他家跟晦空俗家老婆家差不多，都是二層的黃土房，院子裡幾個大臉盆擺著牛頭牛腿。

  一張桌子上，還擺著身子。

  臟器下水則在另一個大盆里，幾個女人還在那清洗。

  一看湧進來這麼多人，她們都停下了活，帶著疑惑望過來。

  老村長還沒說話呢，那倆龍背村的就喊：「小花啊！你死得好慘啊！我的牛啊！怎麼就這樣了！還長夠日子呢！怎麼就能殺了！」

  秦晚湘差點笑出聲來。

  養肉牛還取名字，又不是寵物，那賣的時候得多不舍啊。

  「你們別胡說，這怎麼證明就是你們丟的牛了？」

  老村長立刻否認。

  管沁就看老許在那往外退，他給李賓使個眼色，李賓就往門口一站，把老許給堵住了。

  「我的牛我們能不認識嗎？」

  「證據！沒有證據就別胡咧咧！那你們村殺牛，我跑去說是我的牛算怎麼回事？」

  老村長振振有辭，看樣子是打死都不承認了。

  餘震霆問那兩人：「你們有什麼標記嗎？」

  「有，我們在牛臀上烙了個叉！」

  這哪裡找啊，牛屁股都切成好幾塊了。

  就是牛皮呢？

  餘震霆就問老村長牛皮去哪裡了。

  老村長說扔了。

  「扔了？一張牛皮少說也能賣幾十，你們村不是沒錢嗎？怎麼扔了？」

  「那得遇上皮革公司的人來收才能賣，這不是臭嗎？就給扔了。」

  「扔哪裡了？河灘的垃圾堆？」

  「忘了。」

  管沁聽得直搖頭，這老村長說謊都不會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就是沒皮革公司的人來收，你拿到縣裡去賣給皮革公司就不會？

  就把牛皮上的脂肪都颳了，曬乾存著也不會？

  總之，到處都是漏洞。

  管沁看餘震霆拿老村長沒轍，就問那二人：「你們養牛時，那牛有受過什麼傷嗎？」

  那二人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摔斷過腿，左前腿，養了好幾個月才養好。」

  「把牛腿搬過來。」

  管沁就低身找了一會兒，果真讓他找到一處舊傷。

  餘震霆扭頭就沖老村長說：「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老村長突然指著老許：「他說是他的牛，我哪知道是他偷的啊，你們找他！」

  老許掉頭就想跑，被李賓一個擒拿，反剪雙手，疼得嗷嗷大叫。

  「你輕點，輕點，別那麼粗魯，哎喲喲！」

  「你們先把牛肉都拿回去。」

  管沁對那二人說完，知道他們還想要賠償，就說：「別的事，讓你們村長跟小河村的村長聊。」

  駱村長當然不會放過敲竹槓的機會，拉著老村長就進屋去了。

  沉冤得雪，李賓感激萬分上前道謝。

  管沁拍拍他肩膀說：「不能喝就別喝。」

  李賓老臉一紅，連連稱是。

  管沁又招手把老蔣叫過來：「你是在青龍水庫里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