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荒廢的水庫
2024-06-02 16:09:34
作者: 烈火人龍
青溪一共十九個行政村,一條街道,共有一百多個自然村,村民小組接近四百個,總人口接近七萬。
小河村是十九個行政村之一,設有村民委員會,離著鎮政府大約十多公里。
管沁也沒用車,就步行跟譚波走過去,隨便能跟譚波聊聊。
聊過才知道他是省農業大學的大專生,要擱以前,那可值錢得多了,現在嘛,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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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年大學擴招,招人數從108萬擴大到156萬,漲了快50%。2000年又停止包分配製度,全部面向社會招聘解決大學生就業問題。
雖然馬上就推出了幫助大學生創業的政策,但在02年政策還不成熟。
各地政府也缺錢去推行,完全就給個政策,由各地看情況自行細化。
99年第一批入校的大專生,去年就出社會了,本科生今年也會面臨就業問題。
連工作都找不到,何謂寶貴。
畢竟是02年了,不是82年。
不過譚波倒是82年畢業的,被分配回家,就在青溪鎮一直幹了下去。
他在農業生產方面有一些想法,也有能力,可對市場就完全不了解了。
「種菠菜不是不行,但龍背村是青溪第一大村,做事還得仔細斟酌。」
譚波低頭不語。
心想管沁說著來做事,其實還是來鍍金的。
有這一類想法的幹部不在少數,管沁也管不了他們想什麼,只是想著一件難事。
遞給鄭嚴河的規劃中提到了青龍水庫的改造,是前生他和徐藏林的得意之作,也是二人仕途的起手式。
但難處在於,事情是在五年後才開始做的,直到七年後才動工,工程完成都是八年後的事了。
別小看才五年時間,五年內北州、墨陽的財政狀況都大不一樣。
先是地產行業啟動,靠著賣地收穫了一大筆資金,又依靠著入世的機會,貿易方面也有突破性的發展。
市里有了錢,才能從市府拿到啟動資金。
現在嘛……
管沁站在小河村的石橋邊上,瞧著數十米外的水壩,怎麼一個難字了得。
青龍水庫不光涉及到青溪鎮。按荒廢前的設計,配套電站的裝機容量是125千瓦,年發電量十萬度,灌溉面積接近一萬畝。
重點是,還是市屬副科級的事業編制單位,別說青溪鎮,墨陽縣都不好管。
有點懊悔是肯定的,只想顯得能力出眾,誰能想到會被鄭嚴河扔到青溪來了。
自己造孽自己擔嗎?
看管沁站在石橋邊不動,譚波小聲說:「管副鎮長,要過去嗎?」
管沁這才踏上石墩。
下面的楓河沒什麼水,現在還是枯水期,水面一排的地籠都露了出來。
抬頭就能看到小河村後的楓樹林,十里楓塘也不是季節。
村里也沒幾個人,都是些老人在屋門口做著針線活。
屋子也都是黃土砌的,木做的樑柱,房頂蓋著灰瓦。
管沁徑直往晦空家走。
屋裡幹活的女人打開門,聽說是副鎮長,顯得很侷促。
他家也是一樣的形制,兩層高,柱子都被燻黑了,常年在院子起鍋造飯的關係。
女人又招呼著管沁和譚波坐下,要給倒茶。
「我跟晦空是朋友,特地來看看。」
女人臉色一變,吱唔著不知說什麼好。
「安泰上學的事你放寬心,要是他還考不上縣中,讓他來找我。」
交代完管沁就走了。
女人呆立了半晌,才跑回房裡拿了一籃雞蛋,硬生生的遞給管沁。
管沁欣然接過。
以他跟晦空的交情,別說雞蛋了,生蛋的雞都薅走也沒什麼。
一路沿著小河村往上遊走,直到來到水壩下泄洪道口時,管沁才問譚波。
「青龍水庫有多少年沒發過電了?」
「有近十年了,沒了水庫蓄水,農業用水上也緊張了許多。」
譚波如實回答。
青龍水庫是六十年代建的,周邊的幾個村一直靠水庫的水灌溉農田。
青溪枯水期和豐水期又特別明顯,每年七八月都會連著幾十天不下雨,雨多的四五六月,又常常暴雨連天。
沒有水庫進行水資源的調度調節,農業生產受到很大影響。
「青溪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吧?」
不等譚波回答,管沁自言自語地說:「以前有錫礦在青龍山里,稅收財政都還行。後來資源枯竭,礦企退出,工人加家屬數千口都相繼離開,對青溪的經濟造成極大的影響。緊跟著就是青龍水庫機組損壞,管道堵塞,停止蓄水。」
「要解決青溪的經濟發展,先要解決青龍水庫」
譚波吃驚地看著管沁。
不是當地人對這些情況絕對不了解。
哪怕是來之前有意收集資料,能抓住問題核心,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那,管副鎮長,你是打算修復青龍水庫?」
管沁重重地點下了頭。
難題是自己找的,那就自己解決吧。
回到鎮政府,蘇學文拉著他說接風宴安排在鎮上的金鳳飯店,擺了兩桌。
白天在外面辦事的黨政辦主任蔡添丁也回來了,急忙要跟管沁匯報工作。
管沁問他有沒有急事,沒有就明天再說。
飯桌上管沁毫無架子,跟大家推杯換盞,有來有往。
起初蔡添丁還想幫他擋酒,可一看他酒來杯乾,毫不養魚,片刻間打了個兩回通關,一時打了個寒顫。
想到綜治辦的劉副主任,派出所的李副所長,背地裡商量想把新來的年輕副鎮長灌醉,好看他出醜,這無疑打錯了算盤。
管沁的酒量在讀書時就有個外號叫「管夠」。
單論白的三斤半,紅黃白混在一起沒個四斤他站起身晃都不晃一下。
仿佛看出了那二位的意思,管沁先後過去碰了三次杯,不到八點半,那兩位就躺桌子低下去了。
管沁渾若無事般的繼續喝酒吃菜,沒人敬他,他就自己倒酒自己喝,跟一旁的蘇學文談笑風生。
只是滿桌的人看他眼神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