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向上生長

  林藝有些沒聽懂唐程話里的意思，所以迷茫著一張臉，搖了搖頭。

  唐程敲了敲有些沉重的腦袋，不知為何他突然認為對方的行為就像是有強迫症一樣。想要這樣做的事情決不能那樣做，習慣將事件把握到精準的程度……

  然而只是像，卻不在強迫症的範疇里。

  強迫症分為強迫思維，和強迫行為兩種。

  強迫思維包括強迫聯想，強迫回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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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迫行為包括不停地洗手，東西一定要擺齊，最見不得不規則形狀等等。

  仔細想想，想比這種針對雞毛蒜皮的無聊行為，對方似乎更像是布置周密，和故弄玄虛。

  唐程越像越頭疼，乾脆放棄了思考。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即便他再怎麼逃避，對方終究還是有辦法找上他。

  那個警告是給他的，可唐程似乎覺得自己不能勢均力敵地成為藏在幕後那人的對手。

  「我早晚會抓到你的把柄的……」他在心中暗想。

  「你剛才說的什麼強迫症，是什麼意思？」林藝忍不住問。

  「哦，沒事了。」唐程揉了揉腦袋，握住方向盤的手，又收了回來。

  「怎麼了？」

  「我頭疼的厲害，不能開車了，否則恐怕會肇事。還是打電話叫艾家的人來接我們吧，這樣安全些！」

  林藝知道唐程說這句話是很負責的行為，一旦在路上出了事故，便很有可能傷到副駕駛上的她。理解用心之後，她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唐程從車裡拿出三腳架，冒著雨放到車後百米外的地方。

  先前衣服已經被身上的冷汗浸透，現在再淋一下他也便覺得無所謂了。

  林藝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回到車上，迅速將空調打開，即便熱風不能烘乾衣服，也能防止著涼。

  約莫半個小時後，艾家的車趕到現場。幾台豪華私家車和一台拖車，搞出了很大的陣仗，堵了半條高架路。

  司機撐著雨傘，拉開車門，林心儀急匆匆地便往法拉利的近前跑，司機還後面握著傘緊追。

  「林藝！小藝啊！寶貝女兒，你沒事吧！媽媽來了！」

  林藝降下車窗，皺著眉望出去，「您至於嘛，車既沒撞又沒拋錨。就是唐程身體有些不適，不能開車了。派兩個司機過來就行了，您搞這麼大陣勢要鬧哪樣？」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林心儀說著，瞥了一眼駕駛位上的唐程，氣不打一處來，「我就知道這小子不靠譜，你偏要跟他出來！唐程我告訴你，我家林藝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唐程安安靜靜地聽著，默不作聲。他腦袋裡的餘音未散，現在仍舊有些耳鳴，頭重腳輕。

  至於林心儀說了什麼，壓根就沒往耳朵里進。

  見他不說話，林心儀的滿腔火氣如同對牛彈琴，嚷嚷幾聲作罷。

  林藝從保鏢手裡要了一把傘，把唐程從失神的狀態中喚醒，「我媽刀子嘴豆腐心，她說的話你別太往心裡去。你還好嗎？我們現在要換一輛車了。」

  唐程怔怔地點點頭，推門下車。

  林藝攙扶著他坐上停在不遠處的那輛私家車。為了避免林心儀嘴碎，她刻意帶著和唐程坐了另外一輛。

  上車之後，她讓司機把外套脫下來，替換掉唐程的濕外套，此時的唐程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拖車工人將法拉利裝載上去，高架橋上一番忙碌的景象。

  實際上車除了一塊中控顯示器之外並沒有哪裡壞掉，但林心儀偏說車有故障，不讓開了，必須用拖車拉回去。

  聽到這話時唐程冷冷一笑，猜到自己這位未來丈母娘估計是想把車壞掉這筆帳算在他的頭上，然後藉此大做文章，狠狠地逼迫他這個窮小子一把，讓他離開林藝。

  幼稚又無聊的手段。

  現在的林心儀，一點也不像唐程初見到時的那般知性優雅，成功做上艾家正房太太之後，她整個人的氣質忽然變得像個沒有氣度的勢力主婦。

  原來有錢能讓某些人變成如此模樣。

  真是荒誕。

  不過從這方面來看，林藝真不想林心儀親生的。

  「你好像在發抖？」林藝緊挨著唐程，坐在黑色勞斯萊斯的後排，感覺到他身體表現出來的不自然。

  「可能是淋雨又吹熱風，的確有些不太舒服。」實際上唐程覺得這可能是大腦中的晶片受到聲波刺激之後，影響神經中樞控制激素反應導致的內分泌失調。

  「早知道就不給你吹空調了，我也是怕你著涼……」林藝內疚地說。

  「不礙事的，一點小事。」唐程握住他的手說。

  「那我們先回家吧，我做碗熱湯給你，你好好休息一下。」林藝說著，招呼司機開車。

  「不等太太他們了嗎？」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不等那個女人，她墨跡起來沒個完，我們走了，她就走了。她不過是裝腔作勢給我看而已，這麼堵下去，多妨礙交通啊！開車！」林藝心直口快，在司機面前也完全不避諱地說道。

  「哎，明白！」司機不敢多問什麼，驅車離開。

  果不其然，在林藝先行乘車先走一步之後後，林心儀便匆匆收了陣仗追上來。

  說到底，沒有誰比林藝更了解林心儀的脾氣。無論這個女人在旁人眼裡有怎樣的改變，面對自己女兒時，她總是有一面是真實的。

  車子平穩行駛，一路上林藝都面帶憂色，「你腦袋裡真的有塊晶片？」

  「真的。」

  「那會不會很危險啊，今天他能用干擾電台頻道發出奇怪聲波的方式影響你，下一次就說不準會用怎樣的方式了。」

  唐程揚起嘴角微笑道，「明明處境更危險的是你，卻比緊張自己更緊張我。沒事，不管他做出什麼舉動，我都接著，只要他多一絲的動作，我就有機會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我說過，如果不能成功保護你，那麼最壞的結局也是我拉著他給你陪葬……」

  「你肯定是高燒了，不許說胡話，什麼生了死了的，我們都要好好活著，你還要娶我呢！」

  先前還被幕後黑手的入侵搞得不耐煩的林藝，在唐程說完這番話之後忽然改變了態度，依偎在他懷中，憧憬未來。

  生活總有將我們拉向地獄的時刻，不免沮喪，焦躁，彷徨。可總有些溫暖的人會像光一樣，穿透陰霾，指引我們向上生長。

  在林藝心裡，唐程就是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