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取長補短

  起先這兩日，葉氏在家附近支了個小小的攤位，帶著陸宜出去叫賣，有些放不開，沒什麼成果，賣不出去的糕點只能拿回家裡給大伙兒分了吃。

  徐錦繡得慢，修修改改一直沒進展，蕊心編的竹籃竹簍也不熟練，還不小心割傷了手，勉強編完一個，又丑的沒型……大牛和大力更是糟糕，出去不過兩日，就和人發生口角打了一架，一個破了眼角，一個青了嘴角。

  晚飯時，大家都有些泄氣，悶著聲不說話。

  自李嫣回宮，柳逾塵被緊急宣召走，柳拂緹已經三日沒見過他了。

  也不知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是新搬來不適應，柳拂緹開始整宿整宿地睡不著，焦慮的情緒每到晚上也會更甚，只能抱著陸澈在屋內來回踱步，一捱就是天亮。

  好在白日裡大家嘰嘰喳喳，總有話說，柳拂緹分了心，也就沒那麼焦躁不安了，如今這一靜下來，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的。

  「這就灰心了？」柳拂緹敲了敲桌，在這極度低迷的氣氛里，率先問了一句。

  蕊心嘆了口氣，飯也吃不下多少：「想像的都很好，一行動起來就沒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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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賣了幾文錢不算，這兩日做的點心都是咱們自己吃了，生生浪費了不少錢。」葉氏也垂頭喪氣地念叨著。

  「是啊，大牛哥兩個打架，賠了人家二百文藥錢，自己被打傷，倒是捨不得買藥了。」二虎敲著帳本提醒他倆。

  大牛和大力慚愧地埋著頭不敢說話。

  徐錦也沒了先前的勁頭，甚至有些自責：「我也是，這幾年不動針線，有些生疏了，浪費了幾張布料……」

  「都是咱們太笨了，什麼都做不好，這飯更是沒臉吃了。」

  柳拂緹靜靜的聽完，並沒有責怪誰，只是自省：「你們好歹還做點什麼，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照你們這麼說，最不該吃這頓飯的，就是我了。」

  「夫人，我們沒這個意思，只是……」徐錦趕緊解釋。

  「只是什麼？」

  柳拂緹淡然看向飯桌上的眾人，「之前還信誓旦旦的，才兩日的時間，稍稍遇到點難處，便覺得自己不行了？你們想做事的，我絕對支持，不想做事的，我也不逼誰，我說了，只要在咱們這個院子，有我柳拂緹一口飯吃，絕對不會餓著大夥。可你們這樣遇到點難處就泄氣，不想著如何結局問題，而是先否認自己，我不是很贊同。」

  「夫人說得是。」蕊心羞愧地低著頭。

  柳拂緹表明態度後，才放下筷子緩聲道：「萬事開頭難，你們遇到了困難，不能只想著是自己不行，可有想過換個方式解決這個困難？」

  「葉姐姐，你放不開叫賣，自是不會有多少百姓來瞧的。還有最重要的問題，點心做的是好，可咱們這附近住的都是普通百姓，這樣精緻的糕點，只怕月余也吃不上一回。你賣的貴了，百姓買不起，賣的便宜了，咱們又虧，你自己也糾結這個問題吧？」

  葉氏點頭承認，

  「那你可想過，先做些別的，比如甜餅，米糕，這些百姓們常吃又買的起的？你的手藝，再加一些巧思，難道沒自信不能比過外面的同行嗎？」

  葉氏靈光一閃，當即開了竅：「明白了，妾明白了！」

  柳拂緹又轉頭看向徐錦：「錦兒，你繡的紋樣，雖是時興，卻不是你擅長的，所以你耗時耗力，還不如依照你的本身意願，隨心繡來的花樣嫻熟好看。你可以先試著繡你喜歡的小樣，再慢慢加入時興的紋路，不要一口吃成胖子，等手法熟練了，再嘗試其它的。況且，你焉知這同樣的花式大家是不是早就看膩了，你新舊結合起來，興許大家更喜歡你這有新意的玩意兒呢？」

  「蕊心，你編竹簍我不攔著你，你把指套給我帶好，不要急功近利，靜下心來，認認真真用心編好一個，無所謂時間，只求精緻，穩固。有了這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經驗積累起來，就不會動輒劃傷手，想著快些完工，反倒是不成樣子了。」

  「大牛大力。」柳拂緹著重看向兩人，面色嚴肅，「既然要出去做事，就得放下脾氣，面子，外面不是侯府，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和你們講道理。給人家做事，拿人家的錢，忍氣吞聲，少說多做，這是必修課！你們要是受不了這個氣，就不要做這個事！」

  柳拂緹頓了頓，口氣放輕了些：「我這麼說，也不是叫你們平白受了欺負去，但凡我們有理的事，咱們可以講理，若他們欺人太甚，大可在不過分的情況下還擊回去。可若再像今日這般，人家工頭只多指使了你們兩句，便要動手打人，就各自收拾包袱散了吧。」

  柳拂緹一口氣說完這些，才起身離開，留下飯桌上的眾人一個二個獨自愣神兒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