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斥候小隊

  司馬曜死後，天下大亂，林凡知道，結束這亂世的契機已經近在眼前了。

  林凡婉言謝絕了謝琰，稱修行人云游四方、行蹤不定，況且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跟隨大軍恐怕多有不便。謝琰也是聰明人，就不再強留。

  孫恩的長生軍勢如破竹，數日之內，會稽、吳郡、臨海、永嘉、金華、新安等郡縣都已經被長生軍掌握在手中。

  孫恩意氣風發，向皇帝上疏，陳述司馬道子和司馬元顯父子的罪過，要求朝廷處死他們，還自稱征東將軍。新皇司馬德宗是個腦癱，朝廷大權就掌握在司馬道子和司馬元顯父子手中，他們父子二人怎麼會處死自己？

  相反，朝廷決定堅決打擊長生軍，絲毫沒有招安的打算。

  司馬元顯被任命為中軍將軍，統領朝廷直屬的軍隊約兩萬人，守護建康城的安全。

  劉牢之剛剛接替王恭，掌管了北府軍，都督兗、冀、幽、並、徐、揚六州加晉陵之軍事。他剛剛大權在握，就遇到孫恩的長生軍作亂，這是他表現忠心、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

  

  劉裕頭腦靈活、勇猛過人，上次和劉牢之、孫無終一起，陪同王恭進京城參加司馬曜的葬禮，王恭和相王府之間劍拔弩張，他卻毫不緊張。司馬道子責問高平、琅琊、泰山三郡被後燕占領，北府軍為何沒有救援，當時還是劉裕靈機一動，替劉牢之解了圍。劉牢之因此就記住了劉裕，如今他大權在握，又趕上要平定長生軍，正是用人之際，就將劉裕拉到身邊。但劉裕之前是孫無終的下屬，孫無終對相王府，並不像與劉牢之這樣言聽計從。所以劉裕能否忠心為自己效力，劉牢之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他就先安排劉裕做了一名哨探，兩軍交戰時要隨時打探清楚敵軍的動向。

  謝琰和劉牢之，兩員大將，已經準備好對長生軍展開大反擊。

  京口是京城建康下游的重要門戶，北府軍的治所就在這裡。如今城中守衛更加森嚴，到處都是一片緊張氣氛。大街上的老百姓明顯少了很多，不時有士兵騎著戰馬來回飛馳，傳報著最新的戰況。

  一匹馬飛馳而來，來到劉牢之的將軍府前，馬背上一名大漢飛身下馬，行走如風，轉眼就奔進府中，「報！」

  劉牢之站在大堂中，眉頭緊鎖，面前的木案上擺著一副布帛材質的軍用地圖，上面畫了許多叉叉標記，每一個標記都表示一個被長生軍占領的郡縣。

  「報告大都督，賊人最新占領了錢塘縣。城中大約有五千長生軍，孫恩新任命的縣令叫陸歸，在教中是一名大祭酒。」

  飛奔進府中的大漢向劉牢之匯報著最新軍情。這個漢子虎頭燕頷、眉眼修長，正是劉裕。

  「很好！」劉牢之很滿意，劉裕看著是個粗人，但很聰明，對關鍵信息都能打探的很清楚。劉牢之又轉身對一旁的一名將軍道，「萬壽，你帶領一萬精兵，趕往錢塘，與謝將軍齊心協力，收複錢塘！劉裕你繼續帶領斥候小隊，協助大軍行動！你就是這一萬人的耳朵眼睛，打仗不能眼瞎耳聾，所以斥候小隊非常重要！」

  這個被劉牢之喚作「萬壽」的主將叫劉敬宣，是劉牢之的兒子，字「萬壽」。

  錢塘距離謝琰掌管的會稽更近一些，這裡戰略位置很重要，是從海路深入三吳地區的咽喉。再則，失去了錢塘，京城建康就失去了一個重要屏障，長生軍繼續向北就會直接威脅京口、建康，所以劉牢之決定主動出擊。他現在剛剛替代了王恭，向朝廷表忠心的積極性還是很高的。

  劉敬宣立刻整備兵馬去了，劉裕則是回到家中，與妻兒告別一番。京口到錢塘有數百里路程，這一去也不知道戰況如何，現在到處一片兵荒馬亂，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劉裕倒不怕死，只是放不下家中的結髮妻子和寶貝女兒。

  劉裕剛一到家，就發現家中來了客人，是林凡和道清二人。他們在吳興郡告別了謝邈謝琰，趕到了京口，打聽到劉裕的住所，而劉裕在外忙於軍務，他們就在劉裕家住下了。劉裕的妻子臧愛親，是一個熱情樸素的女人，一聽林凡說是劉裕的結拜兄弟，又看林凡和道清都是神仙一樣的金童玉女，就格外熱情。

  劉裕有一個女兒，名叫劉興弟，今年11歲了，生的一雙杏眼，十分靈動清澈，劍眉中透著一股男孩子的英氣。

  從劉興弟的名字就能看出來，劉裕很想要一個兒子。可是事與願違，臧愛親生了劉興弟之後，就再也沒有懷過身孕。

  劉興弟對林凡格外親近，一上來就「哥哥、哥哥」叫個不停，臧愛親笑著責怪道：「怎麼沒大沒小的，這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怎麼能叫哥哥？」

  劉興弟小臉一揚，「他們叫他們的，我叫我的。我爹管他叫兄弟，我管他叫哥哥，有什麼不可以的？」

  臧愛親滿臉尷尬，笑罵道：「這孩子！從小被慣壞了，不懂禮數，讓兩位見笑了。」

  林凡和道清不禁哈哈大笑。林凡道：「不妨，她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這樣無拘無束，挺好的。」

  眾人正說笑，劉裕就進了門，一看見林凡和道清，不禁喜出望外，「兄弟，弟妹！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太好了！」

  自從上次在建康城一別，林凡和劉裕就沒再見過面。那次一番暢談，林凡對劉裕那句「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可是記憶猶新。

  寒暄過後，林凡說明來意，來京口就是希望幫助北府軍平定長生軍之亂，還說起他和道清從廬山一路走來，見到三吳地區一片血雨腥風，百姓被長生軍折騰的很慘。

  劉裕大喜過望，他知道林凡和道清都是修行人，有他們幫忙，自然是非常好的。

  劉興弟一聽，比她老爹劉裕還興奮，拍手大叫：「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劉裕和臧愛親當然死活不允許，輪番教訓道：「那是去打仗，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呢？是要死人的！」

  「跟你娘老實待在家裡，等我們回來！打仗可是男人的事情。」

  劉興弟生著悶氣，皺眉噘嘴離開了。

  臧愛親也聽說了長生軍窮凶極惡，對丈夫這次出征非常擔心，但她很清楚阻止不了自己的男人，只能再三囑咐劉裕注意安全，還做了一雙布鞋給劉裕，讓他帶上。

  斥候小隊一共十五人，加上林凡和道清，十七人每人一匹馬，輕裝快行，一天就從京口趕到了錢塘地界。劉敬宣的大部隊慢了很多，一直遠遠吊在斥候小隊後面。

  因為錢塘縣城已經被長生軍占領，所以斥候小隊不能貿然進城，在城郊野地中找了一塊合適的落腳處，準備在此處過夜，第二天天亮再想辦法混進城中，一來摸清楚城中的敵情，二來，等劉敬宣的大部隊來攻城時可以裡應外合、打開城門，大大減少攻城的難度和傷亡。

  兩軍對戰時，對方的一舉一動、吃喝拉撒事無巨細，掌握的越清楚就對自己越有利，比如敵人還有多少糧草、衣服夠不夠穿、士氣如何、防禦工事如何……還有敵人占據的城池周圍地形地貌如何，有沒有山地河流，山地河流是否可以在戰鬥中加以利用，等等。這都是斥候小隊要掌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