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禍從口出

  雲飛龍這次來建康之前，去過龍虎山，想約上天師張炯一起前往蚩尤墓，但張炯當時正在閉關修煉，雲飛龍只是留下了手信。所以雲飛龍和麻衣子商定，在建康城稍住幾日，如果張炯出關得到消息，應該會來建康城與他們會合，再一起前往恨虎山。

  此時在月紅樓中，最頂層九層的一間房中，滿地都是金玉。兩張木案前分別坐著一人，一個是月紅樓的張媽媽，一個是相王司馬道子。

  「張姐，我們又見面了。」司馬道子向張媽媽行禮，態度頗為客氣。張媽媽是張貴妃的姐姐，張貴妃是司馬道子的嫂子。所以司馬道子叫張媽媽一聲「大姐」也是合情合理。

  張媽媽淡然道：「相王提議的事情，妹妹說，已經考慮好了，可以與相王府一起共謀大事。」

  「如此甚好！」

  「只是，此事重大，事成還好，但如果出了一點意外，妹妹就要擔上弒君殺夫的罪名，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到時候要掉腦袋的可不只是妹妹和我兩人，恐怕是張家上下內外上百條人命都要搭上。我姐妹上了相王的船，到時候風大浪大的，可要同舟共濟才是。」張媽媽當然知道以妹妹的本事，殺一個酒色皇上，失手的可能性極小，她之所以要說這番話，不過是提醒司馬道子一番，要記得她們姐妹承擔的風險付出的代價，記得「張與馬共天下」的承諾。

  「那是當然！即使事情不成，本王也一定會保全娘娘和張姐你們二人。不知道……娘娘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最近京城來了好幾尊大神，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不過大概就在這兩天，那些人也該離開了。妹妹在宮中自然會見機行事，事成之後，還請相王安排好後續事宜。」

  「張姐放心，王中書會想辦法轉移禁軍的視線，就算萬一弄出點什麼響動，也不會有禁軍衝進去的。事後的遺詔都已經想好了。」

  「哈哈哈哈！好。」

  

  皇宮之中，張貴妃正在與司馬曜一起喝酒，堂上有舞女身著輕紗，翩翩起舞，身姿十分迷人。

  張貴妃和司馬曜身邊各自站著一名侍女，不停的向兩人杯中添酒。

  張貴妃國色天香，很會討好司馬曜，再加上太子司馬德宗的母親陳淑媛死得早，張貴妃在後宮中更加獨受專寵，後宮之中眾多佳麗，沒有人敢對她說一個不字。而且張貴妃酒量極佳、千杯不醉，這一點也甚得司馬曜歡心。畢竟一個人喝悶酒太無趣，有一個好的酒友相伴才是幸事，何況這酒友是一個千嬌百媚、善解人意的女子？

  只是最近以來，司馬曜聽妙音師太和林凡他們說起過，張貴妃和張炯可能暗中謀害朝中大臣，做了很多不利朝廷的事情，心中對張貴妃自然就有了戒備和懷疑，不再像以前那麼親近了。

  而女人對這種微妙的變化一向是極為敏感的，何況心思玲瓏如張貴妃。兩人欣賞著歌舞，聽著悅耳的曲子，一杯接一杯的舉杯豪飲，卻沒有多餘的話。

  司馬曜醉眼朦朧，道：「美人，你來到朕身邊有多久了？」

  「回皇上話，妾身十三歲進宮，到如今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時光飛逝啊，真不敢相信已經十八年了！如此說來，你都已經三十多了啊，哈哈！」

  女不問芳齡，男不問錢財。女人的年齡不能問，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張貴妃臉上立刻布滿了陰雲，但語氣仍然淡定，「妾身下月就要滿三十一了。」

  司馬曜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張貴妃臉色有變，「這麼說，你也該被廢黜了。朕還是喜歡更年輕的姑娘。」司馬曜哈哈大笑，看看張貴妃，又看看堂上身姿婀娜的舞女。

  張貴妃臉色鎮定，道：「妾身只願在皇上身邊服侍，不敢奢求什麼。皇上乃九五之尊，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何況幾個宮女？皇上要廢黜妾身，招納更年輕貌美的姑娘，妾身也無話可說。」

  張貴妃其實保養的非常好，這麼多年來，只見越來越嫵媚迷人，像紅透的桃子，全身上下都是誘人的氣息，卻絲毫沒有熟過了開始軟爛的跡象。

  司馬曜看著身邊斟酒的侍女，一把將她拉到懷中坐下，「來，坐在這裡，陪朕一起喝兩杯，不要站著了。」說話時，一隻大手還在侍女的翹臀大腿上肆意遊走。

  那侍女被皇上突然拉到懷中，不敢抗拒，只得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斟酒，悄悄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旁邊的張貴妃，又趕緊收回視線。

  張貴妃面如寒霜，司馬曜卻好像完全沒看見，逕自與懷中的侍女飲酒快活。

  張貴妃忽的站起來，「妾身喝多了，先回殿歇息了，告辭！」然後就快步離去。

  司馬曜若有所思的笑笑，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

  張貴妃寒著臉回到顯陽殿，身邊的宮女都被她冰冷又強大的氣勢嚇的臉色發白、噤若寒蟬。一個宮女戰戰兢兢向張貴妃行禮道：「娘娘，相王府的孫泰孫大人求見。」

  「傳。」張貴妃語氣森寒又威嚴。

  宮女下去了，很快就帶著孫泰來到張貴妃的房中，然後很識趣地默默退了出去。

  孫泰拱手道：「稟告娘娘，下官派去監視簡靜寺和青溪小院的人回報，麻衣子和林凡等人已經離開京城，去往巨野，恨虎山。」

  「那可太好了，走的正是時候！本宮這就回太極西堂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