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長安城的來客

  不過林凡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凡是看過的符籙，不管形狀多麼繁複，都能準確記住，光是這一步，就已經比別人占了極大的優勢。因為符籙形狀的起承轉合都有很嚴格的要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雖然修行人的心力都遠超常人，但要將一個符籙的形狀一絲不差地記在腦中也相當困難。

  記住之後，剩下要做的就只是練習運筆、存想、注入自身元氣等等環節。這些環節同樣不簡單，心、眼、手的動作要有一定的節奏和韻律，才能最大程度的賦予符籙靈性，有時候要求運筆的快慢和念誦咒語保持步調協調，口到哪裡、心到哪裡、手到哪裡都有特定的節奏……所以同樣的符籙，有的人畫的威力巨大，有的人畫的根本沒有效果。有的人畫的符籙可以保持很久靈性不散，有的人畫的符籙若不立即使用，很快就會靈性盡失變成一張廢紙……

  林凡修心的功夫已經進入慧光境界，上丹田中時刻閃耀靈慧之光，所以練習這些需要身心協調、注重細節的符籙之道，也是如虎添翼，進境一日千里。接觸這些全新的修煉門徑，林凡也覺得很新奇，完全沉浸其中，廢寢忘食。

  

  只是常虛老道士提醒林凡，貪多未必是好事，一個人的精力往往有限，不可能同時在好幾條路上都走到極致。林凡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回復常虛老道士：自己只是藉此調節一下在秘境中長期修煉帶來的緊張壓抑，不會長久在丹道和符籙上花費精力。作為修行人重要的輔助手段，對這些修煉門徑多些了解也是好事，可以各條大道相互印證。

  常虛也是擔心林凡沉迷於其他門徑，貪多嚼不爛，既然林凡沒有深入其中的心思，他也就放心了。難得的是，林凡的便宜師傅玉松真人聽說林凡竟然轉了性子，畫起了符籙，特意來觀看指導一番。

  這是林凡剛接觸符籙之道的第三天，他正在練習的是金劍符。玉松真人知道林凡剛開始學習符籙，原本沒抱什麼希望，但一看林凡的架勢就瞪大了眼。林凡運筆流暢，意念凝練，輕重緩急暗合劍道，起承轉合絲毫不差。等到最後一筆符腳收筆，一陣金光閃爍，又很快全部收斂進入符籙。

  這張符籙竟然成了。

  這是林凡畫出的第一個符籙。姬福第一天給林凡講述了符籙的基本常識；第二天林凡接觸了一些符籙的具體畫法，選擇了金劍符開始練習畫符；第三天就畫成了第一張符。

  玉松真人瞪大眼睛對林凡道：「快試試這個符籙的攻擊力。」

  林凡以一絲元氣引動符籙，一把扔出，朝著院外一棵大樹，刷的一聲！手臂粗的一根樹杈應聲斬斷，切口平滑如鏡，看樣子這還遠不是這張金劍符攻擊力的上限。

  玉松真人跑過去看看斷落的樹杈，難以置信的道：「這麼快就畫成了，竟然達到了二級符籙修士的水平！」

  除了主流的神元、神胚等十個修為層次的劃分，其他修煉門徑也有各自的劃分，比如符籙修士也分為一級符修、二級符修……直到十級。玉松真人的修為層次是神鎮境，比玉弘真人低一級，但符籙之道達到了七級符修的層次。也就是說，他畫的符可以媲美神魄境強者發出的攻擊，而且符籙是可以事先準備好隨身攜帶的。對手一般搞不清一個符修身上有多少符籙，有什麼級別的符籙。

  林凡看自己終於畫成符籙，還能砍斷樹杈，覺得很新奇，道：「我之前已經畫了八十次都沒有成功，第81張才畫成，不能算快吧？」

  玉松真人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師傅我當初畫第一張符籙用了多久嗎？」

  林凡搖搖頭。

  「半個月，失敗1000多次，才畫成第一張金劍符！」玉松真人也不怕在徒弟面前顯得自己不堪，「就為師這資質，在符修裡面還算不錯的呢。還有一年半載才畫出第一張符的！所以你不要以為符修很簡單，隨便塗畫一番就能驅神殺鬼了！」

  萬事開頭難，符修當然也是如此。畫成第一張符是最花費時間和心力的，畫成了第一張符以後，才能領悟到元氣在符籙中的流轉，以後畫符就很容易成功了。

  姬福也是花費了足足三個月，失敗了幾千次，才畫成第一張符籙，這已經讓玉松真人感到欣慰了——姬福靈根不好，但畫符還算有點悟性，關鍵是能吃苦，有恆心，一天到晚不停畫，只要還有一點元氣就絕不停歇，有一股子狠勁兒。

  林凡畫符能這麼順利，跟心力修為已經很高有關。可第一張符就能達到二級，有這麼大威力，還是讓玉松真人想不明白。一般符籙的威力與元氣的多少、符籙本身性質、符紙筆墨等材料的不同，以及符修的畫制水平等有關。看林凡剛才畫的那張符，材質一般、符籙也是普通的金劍符，至於畫制水平，因為這是林凡的第一張符籙，其中還是有幾個小瑕疵的，玉松不會看錯。

  玉松讓林凡又畫了一張，這一次他緊盯著林凡的每一個動作細節，甚至符筆中的元氣流轉，終於注意到林凡的元氣竟然是紫金色的。畫符需要的元氣不多，而且元氣一般都是在符筆、符紙中流轉，只在符筆筆端能看到一點。稍微厲害的符修都能做到筆端也看不到元氣，絲毫不外泄。

  「你這元氣有古怪！十分精純，而且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壓！」玉松真人吃驚的說道。

  林凡遲疑了一下，道：「在青鸞秘境中有些機緣，元氣有了變化。」

  「很好！你不用告訴我是什麼機緣。你有天賦，有機緣，就要好好珍惜，不可辜負！」玉松真人看出林凡遲疑，也不打聽。

  林凡也沒想到兩儀混元氣用來畫符竟然能讓符籙威力倍增，這算是意外之喜。

  林凡沉浸在新的修行天地，不知道來自福壽宮的小麻煩很快又要找上門兒。

  長安城南60里，萬花山，蒼松古木鬱鬱蔥蔥，層巒疊嶂山石雄奇。此時已近晚秋，山上五彩斑斕，天上雁逐雲飛。這裡就是福壽宮的所在地。

  福壽宮宮觀規模比清心觀稍小，只有40多名道士。但福壽宮卻有兩名神魄境的強者，一個是張修，另一個就是宮主韓平子。韓明子的房中此時還有一個道士，叫王佳，來自不遠的長安城。

  王佳是皇帝苻堅身邊的近臣。說是近臣，其實不能以君臣關係看待。王佳更像是宮中的供奉，身份超然，能與苻堅同進同出。他沒有職位，但文武百官見到他都禮讓有加，一是因為超然的力量——王佳是神根境的強者，與苻堅、玉弘真人修為一樣，二是因為他是苻堅的親信，很多事情苻堅都會尋求王佳的意見。

  王佳本來是一個散修，不問世事，但苻堅聽說他道術高深，尤其是能見未來，很多事先預見的事情，最終都能應驗，就三番五次請他來輔佐自己，王佳都拒絕了。直到後來淝水兵敗，苻堅更加覺得需要能人異士的幫助，再次相邀，並找到王佳的老母親，將其「請」到宮中「供奉」起來。王佳無奈之下，只得進宮輔佐苻堅。此時苻堅箭傷仍未恢復，那一箭傷到了心脈和肺臟，而且箭上有巫蠱的力量不能清除，不僅阻礙傷口的癒合，還侵蝕心神，令人神志失常。苻堅不得不與箭傷、巫蠱兩股力量抗爭，還要面對國內烽煙四起，各部叛亂的局面，聽說洛陽地界前不久有秘境開啟，不少修行人進入秘境得到了驚人的機緣，於是想尋求靈藥醫好箭傷。

  距離長安城最近的就是福壽宮了，而福壽宮也有弟子進入秘境，苻堅於是讓王佳來這裡尋求治傷的聖藥。

  王佳說明來意之後，韓平子還沒開口，張修就氣鼓鼓的道：「我福壽宮只有一名弟子中途淘汰返回，最優秀的弟子死在了秘境中！哪裡有什麼靈藥？王真人要找靈藥也該去清心觀，他們進入的弟子最多，收穫最豐，有兩名弟子很可能得到了最高傳承，還領悟了時空法則。最可恨的是，我福壽宮最優秀的弟子正是死在清心觀弟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