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以鏡鑒人

  此時在宮殿石梯腳下，道慧、支蘭、妙心、慧覺、慧如、慧可、慧有共7人，正在靜坐等待。

  這裡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有四個巨大無比的銅鏡，分別立在四條石梯前，就像四個圓形的拱門，擋在通往宮殿的石梯前。眾人在銅鏡前嘗試了一些辦法，都沒有奏效，只好作罷，看來這裡跟不渡海類似，要等到所有的弟子聚齊之後，才會開啟下一階段的考驗。

  林凡和道清來到了石梯腳下的小廣場，看到了正在靜坐的眾人。道慧師姐還在，道清急忙上前打了招呼，道慧也沒想到還能見到道清和林凡，姐妹倆再見面都為彼此能夠劫後餘生大感寬慰。

  道慧：「師妹，你和道真師弟被打落懸崖，我還以為見不到你們了。真沒想到道光師兄和道榮會是這樣利慾薰心不擇手段！你們後來又遇到了麼？」

  「他們死了，被林凡哥哥殺死了！」道清面色如霜。

  其他的弟子都紛紛側目，對林凡多看了幾眼。道慧「啊」了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驚的檀口微張難以合攏。她一是為道光的死訊震驚，也有幾分心痛，更重要的是難以相信是林凡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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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擊敗和殺死完全是兩個概念，林凡才修煉多久？而道光是清心觀小輩修士中的大師兄，修為第一。道慧還不知道道光已經突破神衛境，如果知道這一點，恐怕會更加難以置信。道慧神色複雜，看了看林凡：這個小師弟還真是難以常理揣摩啊！

  兩姐妹聊天的功夫，石梯前的大銅鏡已經有了變化，一陣寶光緩緩流淌，四面銅鏡像是甦醒過來一般，鏡子上顯出文字：以鏡鑒人，登堂入殿。

  說的很明白，各人照照鏡子，就可以登上石梯進入宮殿。

  只是，這裡有四面銅鏡，銅鏡此時才顯出不一樣的地方，每面銅鏡最上方的「門楣」位置，都有一個字，分別是：道、天、地、人。

  經書中講：「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從字面判斷，「道鏡」自然是最難得最尊貴的了。

  法王寺的幾個弟子互相看看，有人互相調侃：「你先去看看。」卻沒人起身。

  慧如先走了出來，「這有什麼好推讓的，我先來！」這是個瘦瘦的小眼睛和尚，兩眼精光直閃，眼角彎彎，好像總帶著笑。他來到「道」字銅鏡跟前站定，正了正身形，銅鏡中的人像逐漸模糊，幻化

  出幾行字：

  悟性：中中

  根骨：中下

  心性：中下

  總評：中中

  入列：地

  慧如在法王寺雖不是慧覺那樣數百年一現的天才，但也算五十年八十年一現的天才了，剛剛13歲，修為已經突破神胎境，心力已經突破慧光境兩年多，幾名法王寺的弟子中，只有慧覺的修為和資質穩壓慧如一頭，慧覺也是神胎境修為。可即便如此，慧如的總評也只是中中，能進入的是「地」字銅鏡。

  按照這個評定等級猜測，上中下每一級又分三等，共有九等，若一等為最高，慧如的總評只是第五等，正好居中。這讓慧如感到很挫敗，其他的弟子也感到壓抑，這個評定的標準太過嚴苛了些。

  慧如垂頭喪氣，其他弟子則有些猶豫不前了，好像醜媳婦見公婆的忐忑。

  慧覺走出來道：「我等修道應該有坦然淡然之心，所謂的等級品評大概只是參考，並非絕對。佛經說：佛與眾生無二分別。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堅。既如此，何必執著於勉強將人劃分而成的三六九等？我等求證佛法，自應拋棄分別心，拋棄『我執』，既然沒有『我』值得貪戀執著，『我』是幾等又有何分別？」

  這番話很有道理，但任何道理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如果說一說道理就能成佛成聖，世上早就不會是這番不堪的模樣。

  慧覺來到「天」字銅鏡跟前站定，銅鏡很快幻化出幾行字：

  悟性：上下

  根骨：上下

  心性：上中

  文采：上下

  總評：上下

  入列：天

  眾人注意到對慧覺的評定中多了一項文采，有些不解為何修道還要求文採風流？慧覺的總評為「上下」，入「天」字銅鏡，有了之前慧如的參考，這個結果還算符合預期。

  林凡希望得到「道」字銅鏡的認可，他自問做不到不在乎三六九等，那就不要假裝不在乎。佛與眾生無二分別，是說「佛是完全覺醒的眾生，眾生是尚未覺醒的佛。眾生皆有佛性，眾生皆可成佛」。如果較真起來，當然還是有分別的，根本的分別就在於是否覺醒，覺醒得來的智慧是否究竟徹底。

  林凡走向「道」字銅鏡。法王寺有幾名弟子對林凡的這個選擇是不看好的，臉上露出玩味的輕笑，之前的慧如選擇了「道」字銅鏡，但被判定為入「地」，臉上就很掛不住。林凡之前雖然表現有些特異之處，但最大的出彩處是在不渡海題詩，難道他自認修煉的天資超過慧覺？

  妙心、支蘭和道慧這幾個女修，倒是有些期待林凡能否得到銅鏡認可。

  銅鏡顯出林凡進入秘境之後的畫面，眾人也藉此看到了林凡在青鸞石碑處觀摩留字的經過。畫面結束之後，銅鏡上顯出評定結果：

  悟性：上上

  根骨：上中

  心性：上上

  文采：上上

  氣運：上中

  總評：上上

  入列：道

  竟然入列「道」字銅鏡！眾人陷入了呆滯，這意味著銅鏡對林凡的認可超過慧覺。而且對林凡的評定又多了一項「氣運」。慧覺的評定中沒有這一項，是說氣運差到不用評定，還是在秘境之中的表現暫時看不出氣運如何呢？眾人傾向於後一猜測。

  青鸞秘境中只是有青鸞留下的一縷神念主持各種法器法陣，維持秘境的秩序，對氣運不可能有全面準確的評判。「氣運」虛無縹緲變化萬端，沒有長盛不衰一成不變的氣運，也沒有上天註定不會變化的氣運。即使是神仙看凡人的氣運，也只是一時一事的氣運，不能斷定其一生一世。

  俗話說的「鹹魚也有翻身日」，就是這個道理。當然有個前提，這得是一隻心懷夢想、蹦躂不休的鹹魚。

  慧覺看到林凡的評定竟然是「上上」，向林凡道賀：「道真師弟果然是人中龍鳳，可喜可賀。」

  道清由衷地為林凡感到高興：「我就知道，林凡哥哥最厲害了！」

  林凡笑笑，「你也來試試啊。」

  道清也來到「道」字銅鏡面前，林凡並未退走，與道清並肩而立。片刻之後，銅鏡顯示出道清的評定：

  悟性：上中

  根骨：上中

  心性：上下

  氣運：上下

  總評：上下

  入列：道

  總評與慧覺一樣是三等，卻入列「道」字銅鏡！幾名弟子有的人皺眉沉思，有的人艷羨不已，有的心中不快——這樣評定不是不公平麼？

  剩下五人先後來到銅鏡前做了評定，妙心竟然也是入列「天」字銅鏡，慧可、道慧、支蘭入列「地」字銅鏡，慧有入列「人」字銅鏡。

  所有人的評定結果確定之前，沒有人急於向宮殿攀登，一是想看看別人的評定結果，二是不太確定怎麼做……

  「以鏡鑒人，登堂入殿」，直接衝著鏡子走進去，穿鏡穿牆麼？總不至於跳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