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時空天道（2）

  道清的下丹田氣海宮中，元氣也更加充盈，突破神胚境後的修為更加穩固，一個隱約的人形元胚懸在氣海之中，時刻由元氣滋養著，不斷成長。

  道清緩緩睜開眼，眼中如水光瀲灩。她再次抽出飛劍，一劍斬出，水之法則在劍光中凝聚，厚重的水簾無聲開裂，久久不能彌合。

  時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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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清再斬一劍，一息時間即凝出一條冰道，從容不迫的走過水簾，滴水不沾。

  雷之天道的山路上，正在過關的是法王寺的天才弟子慧覺，他是罕見的雷之靈根，輔靈根為風。

  慧覺不論是修心還是修法，都是數百年不遇的天才，比清心觀的師兄道光更加妖孽。而說他是法王寺200年來第一天才，是因為法王寺的歷史只有200年。

  他現在正在經歷的考驗是「種雷蓮」，即操縱雷電生成一株蓮花，持續兩息！雷電剛猛狂暴，難以操控，甚至修煉者的心性也會受到影響而變得狂暴，所以修煉雷法對心性的要求很高。

  以稍縱即逝的剛猛雷電「種雷蓮」，既是修心也是修法，這考驗也像是為慧覺量身定製的一般。在參悟嘗試了幾次之後，慧覺終於種出雷蓮。

  崔榮走的是火之天道，他的考驗是過火池。這是地心之火，直接從山體中噴發而出，比火球術的火焰溫度高出一倍。崔榮苦苦悟道，一直到一日一夜的最後時限才咬牙闖過火池。

  進入青鸞秘境的其他弟子陸續來到一線天梯，開始登山。其他的山道上，都上演著類似的考驗。十一條至高天道的一線天梯，是考驗也是天大的機緣。在這裡若遲遲不能領悟法則完成考驗，則會被直接傳送出秘境。

  林凡繼續行走在一線天梯的山路上，過了沙漏閣樓之後，林凡發現山路兩側的刻畫變得不一樣了，之前的刻畫全是具體的形象，日月花鳥。現在全是抽象的線條，有的像斗轉星移的軌跡，有的像流星划過的剎那光痕，有的像星球運行的軌道，有的像無盡深邃的漩渦……每一幅線條刻畫都玄奧非常，似乎隱藏著宇宙終極大道。

  不知不覺中，林凡走得越來越慢。這些刻畫中有一股直擊內心的力量，天道的奧妙。

  如同山水畫卷寥寥數筆，即有神韻在其中。

  這種神韻必然是暗合天道，才會成為審美的享受。比如虛實、簡繁、奇正、明暗、動靜，無不暗合天道。

  林凡沉浸在這玄奧浩渺的天道之中，覺察不到時間流逝。

  看完最後一幅刻畫，林凡眼前出現一座與山路等寬的水池，有三丈長，數十片小小的睡蓮漂浮在水面。右側的崖壁上有字：令睡蓮速生，踏蓮渡水，禁用身法。

  睡蓮的葉子現在只有碗口大，非常柔嫩，要能承住林凡的體重，至少要有簸箕大小，正常生長大概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林凡面對蓮池靜坐下來，參悟看過的崖壁刻畫，先前是邊走邊看，現在靜坐參悟又是一番感受。心神之中仿佛有萬千星光，像穿越無盡的星空，看光暗明滅，時而又像處於絕對的虛無。

  一片片銀色的流光在林凡周圍聚集，匯入他的身體，進入中丹田，滋養著一塊似根似骨的東西。

  這就是林凡的靈根！他不是一塊白板，只是這個世界的修士還沒有掌握時間和空間的法則。

  靈根在時間法則的滋養下，生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綠色骨朵，但還看不到葉子。

  林凡睜開眼，手指伸出指向一片睡蓮，他能感覺到下丹田中的元氣經過靈根，好像具有了靈根的法則氣息，這就是簡單的道法了。

  銀色的流光環繞睡蓮，睡蓮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十息時間就長到了直徑一米左右！一朵潔白粉潤的蓮花靜靜地浮在蓮葉旁，綻出鵝黃的花蕊。

  第二朵，第三朵……十幾片睡蓮鋪開，彼此緊挨著，白的、粉的、紫的荷花盛開，點綴在清波綠葉旁。林凡站起身，踏上一片蓮葉，蓮葉微陷，穩穩地將他托起。

  林凡一步步走過，不疾不徐，每一步踩在一片蓮葉上，周圍漾起微波。

  剎那花開，步步生蓮。

  過了蓮池，林凡走了一小段就發現一條向下的岔路，根據印象，這條向下的岔路就是空間法則的一線天梯。

  難道？空間法則的山路到了這裡，與時間法則的山路合併到了一起！

  這個發現與先前發現天道共有11條而非9條一樣讓林凡震驚無比。這意味著時間與空間法則很可能並非彼此孤立。

  繼續向上，還是沿空間法則山路向下？林凡略一猶豫，選擇了向下。

  空間天梯兩側崖壁的刻畫，竟然與時間天梯兩側的刻畫大同小異，也有星辰軌跡，有玄奧的線條勾勒，有山川大河……不同的是刻畫意境。比如同樣的月亮，前者的意境是月光如水，後者的意境是亘古長照。比如同樣是水的刻畫，前者的意境是奔流不息、不舍晝夜，後者的意境是冰川塞天、雲氣瀰漫……

  林凡一路觀摩，向下走去，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眼中只有畫，心中只有道。一直到路盡頭，才豁然發現，這條空間天道竟然沒有遇到關卡！但所觀摩的意境法則，意境有些朦朧不清。那就再走一遍，總歸是還要上山的。

  這一次，林凡爬到半山腰，遇到了一個涼亭，亭上爬滿了葫蘆藤，亭邊還有一汪三尺見方的水池。

  這關卡只會在向上爬的時候顯現？林凡暗自猶疑。

  不管那麼多，且看看這個涼亭是要如何過去。只見崖壁上提示道：「摘下葫蘆，裝完池水。」

  一個葫蘆要裝下一池子的水，必然要用到空間法則。林凡一下子想起道清的乾坤袋，小小的布袋能裝一箱子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法門？

  其實，道清擁有的乾坤袋是家傳下來的，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代的修行人之手。不只是她的乾坤袋，其他修行人所用的儲物法器，無不是上古遺留，現在的修行人已經無法得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不再有這類的法器問世。所以能夠儲物的法器很珍貴稀少。

  林凡摘下一顆葫蘆，施展時間法則，葫蘆迅速從青綠變為干黃，腹中的葫蘆瓤也干成了碎屑，用匕首削掉葫蘆嘴，很容易就將葫蘆掏空了。林凡拿這葫蘆灌水，頃刻就滿了，池中的水不見一點減少。

  林凡再次靜坐參悟空間天道。這秘境的規則，看來是向上攀登才能獲得獎勵。一道道考驗，其實是幫助攀登者領悟天道，學以致用，如此悟道才不會淪為空談。

  空間，無處不在，無邊無量，無限無涯。

  佛經說：佛剎(巨大的空間)之中，復有微塵；諸微塵內，復有佛剎，如是重重，無有窮盡。

  一片片透明的碎片浮動在林凡周圍，如同水中漂浮的冰塊。這是空間法則的碎片，紛紛進入林凡的中丹田赤城宮中，滋養著同一株靈根。

  這是時空靈根，它同時吸收著時間和空間的法則，如同一株幼苗沐浴著陽光和雨露。

  靈根上原有的綠色骨朵終於展開，長出兩片葉子，仔細看會發現這一株靈根將分出兩條主幹，分別代表時間和空間天道。正如秘境中的天梯一般！

  林凡走過一次時空天道，對時空法則的領悟還很有限，但眼前的考驗大概已經沒問題了。

  他催動空間法則，在葫蘆中開拓出一片空間，然後將葫蘆伸進水池中，池水流注不停，全部裝進了小小的葫蘆。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儲物法器問世，林凡出了秘境之後，這隻葫蘆將會成為最新的儲物法器。而製作這樣的儲物法器，林凡只是舉手之勞。只憑這一點，將帶來多少錢財寶物？

  不過林凡絲毫沒往這方面想，對錢財不太關心。

  如果姬福知道了，一定會痛罵這是傻瓜。

  空間天梯上的第二道關卡，竟然是轉動一個類似億階魔方的十二面圓球，每一面都有17縱17橫。前世林凡接觸過魔方但並不精通，這一世開始修行後，有了靈慧之光，不論是參悟還是推理計算都遠超前世，加上空間法則的感悟、前世對立體空間的認知，很快推演出轉動路徑。

  再向上，就是時空天梯合併成的一條山路了，兩側的崖壁上，只剩下最簡單的線條，最玄奧的意境。

  每走一段，林凡都會靜坐參悟，一時難以參悟的法則意境，林凡盡力將刻畫的線條印在腦中。銀色的時間法則流光和透明的空間法則碎片互相糾纏，讓人難以分辨。這些法則的流光和碎片最終全都進入中丹田。靈根的兩片葉子逐漸長大，兩片葉子的側面分別長出一個稚嫩的枝杈。

  這條山路的末端，一個道士盤坐在地上，擋住了去路。這就是最後的關卡了。

  道士睜眼，道：「打敗我，才能登上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