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下山求雨

  這要是讓姬福知道，又要眼珠子掉地上了。他一年才摸到修心的門檻，進入止念。又花兩年，前不久才進入止息境！

  而林凡兩日止念，一個多月止息！

  萬事開頭難，心力修行也是如此。

  像林凡這樣，肉身修為還是零，連神元境都不到，而心性修為一日千里的，也算是少之又少的奇葩了。

  不過林凡並不著急，他並不看重元氣累積、提高修為境界，而是看重肉身根本的力量，所以每次修煉，有很多靈氣都消耗在了肉體的補充上，而不是蓄積到三丹田中。

  他悄悄去試過道場上測試力量的石盤，前幾日已經可以舉起150斤，幾乎是原來力量的兩倍。

  而今天達到了止息境，肉身得到的好處也是巨大的。他趁早課時間來到道場，想再次試試自己的力量！他抓住石盤，臂、腰、腿一齊發力，300斤，起！

  這是跟崔榮一樣的肉身力量！

  林凡胸中有股豪氣。不能修煉法術又如何？修為低又如何？以我目前修為，單憑肉身就能與崔榮持平，假以時日，待我修為趕上，一定比他更強！

  這就是玉龍所說的，有些人既修武，又修道法，往往容易沉迷於道法的神奇和巨大威力，從而忽視了對肉體力量的極致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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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修煉道法，那就看看肉體的極限在哪裡吧！

  修煉的日子是枯燥的，在這期間，姬福還是隔三差五的跟師傅下山，賣符、作法、看墓，收錢。在山上的日子就是看守一下大門，來膳房或者林凡的住處串串門子。道清來的少了，說父親不讓她貪玩，要抓緊時間修煉。

  姬福帶回了一個重要消息，秦國皇帝苻堅親征南方的晉朝，但前線部隊遭遇了挫敗，後續近百萬軍士正趕往前線，即將與晉朝展開決戰。

  姬福看來這是天大的事，但林凡只是「哦」了一聲，一點也不驚奇，更無意多問一句，只是淡定地說：「秦國贏不了。」

  姬福的反應跟糧店掌柜的差不多，瞪大了眼睛：「可晉朝不到10萬人，在百萬秦軍面前，真如皇帝爺所說，一人投一把鞭子，長江也填平了！這仗怎麼打？」

  「年前即有分曉，我們靜候便知。」

  現在已經是冬月間，天氣已經頗為寒冷。林凡早起下山買米買菜時，石階上還滿鋪著白霜。

  林凡現在已經不滿足於每次背幾十斤重量，他往竹簍裡面放石塊，腿上也綁了自己做的綁腿，還灌上了鐵砂。

  他嘗試由原來的步行改為奔走！常人都能步行一兩個小時，但很少有人能奔跑一兩個小時，慢跑也不能！

  怪石嶙峋的大山中，曲曲折折的山道上，一個身影在不知疲倦地奔跑騰躍，像一頭矯健的小豹子。

  林凡有節奏地深吸猛呼，吐氣如箭，吹到山路上的落葉，能把葉子掀飛！

  在疾走奔跑中，他的眼中只有腳下的路，心無旁騖，踏石騰挪、如風如電，行止何從、深溪古峰。

  林凡愛上了這暢快，愛上了這大山。他覺得可以永遠這樣奔跑下去。

  這當然是錯覺，就像人在餓極了的時候，覺得自己能吃掉一頭牛。當他不得不停下休息時，就繼續吐息。

  他現在吐息可以很快進入心息相忘的狀態，每次吐息之後，身體總能得到極好的恢復。

  每一次極致的動、靜之間，好像隱藏著天地至理。

  這一日回到清心觀，正在練習棍術基本動作時，姬福又來找他了。

  林凡練習舉棍、握棍一個多月後，開始練習基本動作。棍術的基本動作有「劈、掃、掄、點、戳、崩、挑、攔、架」等等，配合不同的步伐和身法，千變萬化。

  一個劈的動作，他不知道練了多少次。立定豎劈，躍起怒劈，單手側劈，雙手正劈，回身反劈……一次起落，大概需要一息時間，以此推算，他一天大約要劈5000次棍……捅火棍。

  所以姬福來到林凡居住的小院時，一陣無語：「還在劈呢？……」

  林凡收棍立定：「明天就該練『掃』了。」

  姬福心想：也是啊，你竟敢應下崔榮的約戰。很快就要年終大比了，現在知道怕了吧？可是……照你這麼個練法，能贏嗎？……

  「那個，明天別『掃』了，師傅讓我來告訴你，隨他下山兩天。」

  「下山幹嘛？」

  「祭天祈雨。」

  「師傅必須讓我去？」

  「這麼說話我還是不習慣……一股腦都告訴你吧：今年大旱，從仲春到現在已經半年多沒下過雨，再不下雨小麥就要絕收了，老百姓真的就徹底沒了活路，老百姓都沒了，縣官兒給誰當縣官兒去？皇帝要當誰的皇帝去？老百姓沒了活路，就要偷、要搶。趕巧冬至節也要到了，所以縣令大人要請師傅施法求雨祭天！法事比較大，我一人打下手不夠，這下明白了嗎？」

  「哪個縣？」

  「嵩縣……」

  林凡這一世的記憶都在清心觀，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去買米買菜的鸞亭鎮。前世記憶中，嵩縣在河南境內，離洛陽不遠。「是洛陽不遠的嵩縣？」

  「正是！」姬福說完馬上轉為眉飛色舞，「縣城裡面比山上可好玩多了！好多好吃的，我帶你去嘗嘗！」

  林凡本不願下山，但轉念一想：過猶不及，最近修煉確實很苦，去山下看看也不錯，一來可以放鬆一下精神，二可以看看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

  林凡的師傅玉松真人，幾乎所有的工夫都花在了制符畫符上面，沒聽說武功和道法如何。他的這兩個徒弟，還是姬福更對他的胃口！姬福雖然修煉天賦一般，但腦子靈活，熱衷於掙錢，深得他的真傳。

  而林凡，前十年不說了，是個人形木偶，整天煮飯掃地。前不久會說話了倒是變了個人，又天天迷著練功去了，人都找不著！他這個整天畫符的師傅，對這個徒弟也是大失所望，沒有一點指教的心思。

  林凡也樂得自由。他知道符籙也是修道的一個門徑，但自己志不在此。他想要看看這個世界之外、星空之中到底有什麼，能否找到前世今生的大秘密。

  林凡問：「你跟師傅求過雨嗎？是否靈驗？」

  「當然靈驗！不然我天天跟著他在外面混，還不被人揍死！做道士也是要口碑的！」

  第二天一早，姬福背著一個布袋來到林凡的住處，約林凡一起下山。

  姬福拍拍布袋，有些得意的炫耀：「這都是畫符做法的寶貝，有毛筆、黃紙、硃砂、煙墨。這筆毛兒，師傅說是青霜白狼的毛做的呢！」

  「青霜白狼是什麼？」

  「是很厲害的一種狼！輕靈如風，身白如霜。一般青霜白狼智慧相當於7歲孩童，能聽懂人語！一些厲害的，能發出風系和寒冰類的妖術！這狼的毛，彈性十足，細密如絲，油光閃亮，畫符效果極好！」

  林凡第一次聽到「妖術」，很是好奇，道：「妖術是什麼樣子的？這世上有妖怪嗎？」

  「不過是些厲害的野獸，開了靈性，能借用天地之力施展法術罷了。野獸用來就叫妖法，人用來就叫道法、法術。呵呵。」

  林凡不禁看了一眼姬福，覺得他這話後半段兒有些深意。

  姬福自顧自繼續道：「至於妖怪，我也沒見過。但既然有『妖術』，想必也是有妖怪的。」

  二人說著，就來到了清心觀大門牌樓處。師傅玉松真人正在這等他們，見面也不多話，給他們每人一張疾行符。

  林凡看這符長約6寸，寬1寸，上面畫著曲曲折折的奇怪形狀，看不懂是字還是畫，也不知道怎麼用。

  姬福教林凡將符摺疊成八卦形狀，然後揣入衣襟中。林凡頓時感覺身體輕了很多。

  玉松真人瞅瞅林凡，道：「第一次帶你下山做法事，你多看少說，多做少問，跟姬福學著點。」

  玉松真人在前，先展開身形，朝山下奔去。

  林凡看師傅好像有繩子吊著，身體輕飄飄的，腳一沾地就飄出七八個台階，一步相當於正常走路七八步！

  姬福也帶著他跟上師傅。林凡跑起來感覺像飛一樣，心中暗想：身體這般輕，怕是直接跳下懸崖也沒事吧？這符籙果然有神奇的力量！以後如果有可能，倒可以學習一些制符的方法。

  有這疾行符，大大減輕了一路上翻山涉水的勞累，也加快了速度，160多里地，不足半天就到了，師徒三人趕到縣城時，剛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