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切菜也是修煉

  棍術對手上動作的靈活、平穩、精準、力度有很高要求，林凡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修煉方法：切菜……

  清心觀五六十口人，每天在膳房吃飯的大概有30人，一頓就要切10斤菜，門板大小的案板，剛剛夠用。

  本章節來源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

  單手持刀效率太低，林凡就改為雙手刀，只見兩片雪亮的菜刀上下翻飛，左右開弓，案板上「咚咚」作響，急促又有節奏，好像敲架子鼓一般。

  剛開始的時候，他需要暫停兩三次，才能切完所有的菜。七日後，他只需暫停休息一次。半月後，他可以一口氣切完所有的菜。

  清心觀的飲食中並不杜絕肉食，林凡遇到切肉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小聲念誦地藏菩薩本願經：若未來世有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願，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如是人等，聞地藏名，見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滿萬遍，是諸不如意事，漸漸消滅，即得安樂，衣食豐溢。乃至睡夢中悉皆安樂……

  他念地藏經，是為超度這死去的有情眾生。他也不確定能不能超度，超度的靈魂會在哪裡歸宿？

  但他熟讀佛經，深知生生死死都是因緣際會，無需掛礙於心。

  在他一邊念經、一邊切菜練功的日子裡，切菜板的一角不知不覺的冒出了一點嫩芽，猶如枯木逢春。

  但林凡全神貫注的切菜，並沒有發現這細微的變化。

  林凡能感覺到身體的突飛猛進，上下山也是一樣，原來需要中途歇息，半月後，已經可以一鼓作氣登上山頂。這得益於他獨創的在行走時練習睡丹功，每時每刻的呼吸，都會被心神引導，吸納天地靈氣到體內補充自身。雖然效果不及靜坐或靜臥，但勝在時時刻刻不停息，不耽誤登山。

  他回到清心觀的時間也越來越早，原來要在下午三四點鐘才能回來，一個月後已經可以在午時返回！

  至於棍術，單是舉棍和握棍，林凡練習了整整一個月，直到能平舉半個時辰，紋絲不動。

  混元樁法也練得穩如磐石。他覺得，一站上樁，整個脊椎就像搭上箭的弓、乘了風的龍，靜中有動，蓄勢待發。兩隻腳重起來像飛瀑中的巨石，輕起來如楊柳梢頭的飛絮。

  至於睡丹功，林凡發現簡直是百搭神功。不僅行走時可練，站樁時也可練，而且兩功一起練還能相得益彰，互不干擾。以至於林凡後來突發奇想，睡著了以後能不能繼續修煉睡丹功？如果能的話，就相當於每天比別人多出三四個時辰的練功時間！

  詢問常虛老道士後，常虛告訴林凡：「這睡丹功的精髓，正在於可以在睡中練功。練功就是睡覺，睡覺即是練功！但要達到這一境界，對心性要求很高，要達到『心息相忘』。」

  所謂心息相忘，就是心神已經不需要刻意引導氣息，而是自然而然和氣息一起在體內巡遊。一般情況下，修為達到神衛境，做到心息相忘是比較正常的。

  林凡有些擔心，現在嘗試「心息相忘」會不會太操之過急？

  常虛老道告訴林凡：「心靈的境界與肉體的修為雖然會相互制約，但並沒有絕對關聯。佛家有『頓悟成佛』之說，即是指單靠心靈的頓悟，而達到超越生死的彼岸！你的靈根雖然是個特例，暫時看來，不能修煉法術，但在修心方面卻很有天分，這或許就是你前十年與眾不同的原因。你能自己領悟到睡丹功的精髓，就要努力去嘗試，不要負了自己的天賦。」

  這一晚練完混元樁，林凡燒了一大桶水，泡了個菊花浴，讓自己徹底放鬆。

  菊花清高，香熏百草，色冠群英。不僅文人雅士愛菊，修道之人更喜其清氣，能令人神清氣爽。

  林凡盤坐在桶中，水剛好浸沒到肩部。肉體不再沉重，仿佛靈魂因此可以更自由地飛翔。

  肉體修煉的疲累，在此刻轉為舒爽。動的時候有多疲累，靜的時候就有多舒爽。

  明黃的菊花漂浮，近在眼前。清幽的香氣隨水霧氤氳，環繞，升騰，擴散，入肺，入心。

  林凡收斂心神，開始按睡丹功調息。一絲絲天地靈氣隨呼吸進入體內，沿經脈運行，匯入上中下三丹田。

  心神引著靈氣，靈氣托著心神。如何相忘而不分離？

  林凡將心神慢慢從氣息上抽離，不再嘗試去引領氣息，而是關注自己的肉身，就像有一雙眼睛走進身體，沿著經脈遊走。剛開始的時候，一旦抽離，氣息就不再受控，會停滯，乃至要慢慢消散，心神就回過頭繼續引領。

  就像放風箏，風箏要墜下時，就收一下線，然後再次放開，讓它自由去飛。

  如此這般，經過數次「收放」，氣息終於不再停滯！林凡的心神一路走來，氣息自然跟隨。林凡無喜無悲，只是心神在經脈和三丹田之間循環遊走。氣息每次經過丹田，都會在其中留下一部分，沉積起來，化為精純的元氣。

  心神遊走越來越順暢，似乎可以更快一些。意動，心至。好像一輛馬車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快，經脈是任其馳騁的大路，氣息是馬車後的滾滾煙塵。

  林凡又像進入了夢境，輕靈地飛翔，這一次不是穿越高山海洋，花草松崗，而是在自己的身體內飛翔。身體仿佛越來越大，大到如同江河、海洋，如同松崗、高山。但他知道這不是江河，而是他的經脈。這不是海洋，而是他的丹田。那也不是松崗，而是他的筋肉。那也不是高山，而是他的骨頭。

  如果有人在他的房間，會看到他的呼吸已經微不可聞，一刻鐘才有一次！雖然呼吸幾乎停止，但鼻端的氣息卻比平時練習睡丹功時壯大了十倍不止！

  那靈氣如兩條大蟒在空中輕舞，然後從鼻孔鑽入體內！

  林凡醒來的時候，仍是卯時。此時已是初冬，山上寒氣重，正常情況下，一桶洗澡水放置一夜早就涼透了。

  但林凡發現水竟然還是溫熱的，大概20多度，就像一般的室內泳池溫度。這是練功的緣故。

  林凡神清氣爽，在水中伸了個懶腰，渾身充滿了力量。他一躍而出，感覺這一躍前所未有的有力，但很快發現自己正光溜溜、濕漉漉站在地上，實在不雅。

  他知道自己的睡丹功已經進入「心息相忘」的境界，修心已經進入第二境：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