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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母女

2024-06-02 07:46:54 作者: 斷刀流雲

  羅天聽到幻雅兒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皮也是不禁一跳,眼神十分複雜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雅兒。

  「我不想和你廢話,把我羅天放走,你和幻南河的破事兒我根本就不想關,隨你們鬧去好了。 」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而且……現在已經不比當年了,你回來可以,但是想出去,可沒有那麼容易。」

  

  「怎麼,不得到幻南河的同意的話,就無法離開是麼?」

  幻南鳶扯了扯嘴角,微微眯起的眸子仔細的注視著雅兒無懼的面孔,緩緩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不要說這種任性的話。」

  「好,那我現在就去找幻南河,讓他放我和羅天離開。」

  「你敢,我要你的小命。」

  幻南鳶冷笑了一聲,她的語氣之中真的有一種殺伐之意——羅天心裡充滿了震驚,這真的是母女之間的對話嗎?

  羅天自然知道這一切都可能只是幻覺,可是讓他難受的是,這種一點兒也不像母女關係的對話,反而是更加讓他難以分辨現實和幻境了。換言之,現在幻南鳶的形象和雅兒的形象,都突現了兩個人極強的個性,讓羅天根本無法不相信她們兩個都是真實的。

  在羅天的心中,雅兒就是這樣一個直言不諱的女孩,而幻南鳶的形象在羅天的心裡也早就發生了改變。一個和人爭鬥了數百年依舊沒有落於下風的狠毒的女人——幻南鳶現在正在貫徹自己這樣的形象。

  如果說,雅兒和幻南鳶之間上演的是深情的母女感情戲,那麼羅天可能會讓自己從這個幻境之中變得清醒一些。總而言之,現在事態已經是變得越來越嚴重了,羅天感覺自己的腦袋是一陣陣的發暈,根本就不想去多考慮什麼了。

  「你有本事就試一試,當然了,如果這麼做,你就也再也別想找到你的靈魂碎片了。」

  雅兒……她居然連靈魂碎片的事情都知道?甚至聽這個意思,雅兒似乎還把靈魂碎片給藏起來了?

  幻南鳶冷笑了一聲,說道:「小丫頭,我告訴你,在這個幻境裡,我對付不了的人也就只有幻南河一個人罷了,只要我想,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說了,你可以試一試,你可以試著用任何方式來折磨我——你看我會不會向你屈服。」

  長時間的對峙之中,羅天一直試著整理自己的思緒,可是在這個情況下,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難做到了。羅天希望自己可以恢復理智,但是現在他的腦海里出充滿了太多的迷惑。如果不先把這些問題給解決掉,羅天知道自己不可能恢復正常的思考。

  終於,幻南鳶似乎是認輸了一樣——她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且冷漠。慢慢的,幻南鳶伸出了一隻手,那顯得略長的指甲,忽然一划,就在雅兒的小臉上划過了一道淡淡的血痕。看到這一幕羅天也是不禁嚇了一跳,但是雅兒卻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之後,幻南鳶還不願意罷休的樣子,一臉恨意的咬著牙,繼續要用指甲在雅兒的臉上劃,羅天下意識的想要去制止,但是卻還是沒有去那麼做。

  之後,羅天就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看著幻南鳶仿佛是泄憤一樣,長長的指甲在雅兒的臉上亂劃,而期間,羅天感受到,雅兒的漸漸的鬆開了力道。最終,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也是放開了。

  雅兒沒有對自己求救,也沒有看自己一眼,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可是,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以後,羅天依舊可以捕捉到雅兒情感變化的細節。此刻,羅天可以明白雅兒的失落和難過,但是,他卻無法去做到什麼。

  他不能輕率的做出任何舉動,羅天必須要一直提醒自己現在是在幻境之中,否則的話, 一旦中了幻南鳶的道,事情就會發展到無法想像的地步。

  一會兒之後,雅兒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而最終,雅兒的眼中也是忍不住出現了淚珠,輕輕的順著面頰,混雜著血水滴落了下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漂亮的臉蛋就這樣活活被人給刮花了,幾乎是可以讓她精神崩潰的事情。

  而如果,她最愛的,信任的男孩,就在身邊看著這一切默默的發生呢?

  羅天知道自己不應該站在雅兒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這麼做,一旦去這麼想,羅天就感覺自己心如刀絞。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幻南鳶就在自己的面前,這個女人,是他最終一定要擊敗的對手。

  「呵呵……行了,你可以滾了。」

  「……你不是說你無法讓我們離開麼。」

  幻南鳶淡淡的瞥了一眼羅天,然後又朝著雅兒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如果只是你們兩個人的話,倒還是做得到的,只不過比較傷元氣罷了……」

  說罷,幻南鳶走近了羅天,一隻手伸出來,緩緩的撫摸著羅天的面頰,而後者則有些僵硬的看著她。

  「呵呵,小子,我知道一切的事情,所以也理解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如果你喜歡這個小丫頭的話,現在就可以和她一起滾了,但是再也不要想回來就是了。」

  就在這個時候,雅兒一下子狠狠將幻南鳶的手給拍掉了,羅天扭頭一看,看到了雅兒臉上那細細的血痕,乍一看似乎並沒有太大了影響,但是實際上,這些劃痕一旦結痂,就會徹底毀掉雅兒的容貌。

  「別碰羅天。」

  雅兒的聲音十分的冰冷,如同來自冰窖一樣,不帶一絲絲的溫度。

  「呵,你的小情郎我該摸的地方也都摸過了,你以為他還在乎讓我摸個臉?」

  雅兒一臉冷漠,看著幻南鳶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厭惡之色。

  「羅天,你也不必去多考慮那些沒有的問題了——我也懶得和你再去演戲,直說了吧,儘管現在對於我和幻南河來說,如果沒有你的幫助都會十分的困擾,但是,只要你離開的話,局面上還是我比較占優的……畢竟,你現在已經吞噬了他的靈魂結晶了吧?」

  羅天心裡一跳,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卻沒有馬虎,只是一臉呆愣和茫然的盯著幻南鳶,似乎根本就聽不懂他的話的樣子。

  幻南鳶看著羅天這個表情,笑得也是更加的歡愉了。

  「沒事沒事,我理解你……呵呵,小傢伙,還真是認真的性格,幻南河那個傢伙別是拿什麼東西威脅你了吧?不過,你做得很好……就是要演下去,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哦。」

  幻南鳶話是這樣說著,但是語氣之中卻是充滿了戲謔。羅天沒有作聲,只是露出了不悅的神情。結合現在的情況,羅天覺得這種模樣應該是最為合適的。

  可是,也不得不否認,聽著幻南鳶那仿佛已經知曉了一切的說法,看著她一臉揶揄調侃的面色,羅天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已經在和自己攤牌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的行為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或者說,其實在雅兒出現的時候,羅天的心裡其實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確信。雅兒幾乎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一樣,炸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將他所有的計劃和決心都是給炸飛了。和戰肖,靈魘,幻南河三個人去商討的那麼多的計劃,似乎在一瞬間就全部失去了意義一樣。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放下警惕性,哪怕心裡充滿了硬著頭皮的感覺,還是將演技繼續了下去。

  「滾吧,小子……跟這個小丫頭一起滾,我和幻南河的事情,我們自己會看著辦……當然,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只要你就這麼滾掉,最終還是我會獲勝就是了。呵呵……」

  幻南鳶嬌笑著,給羅天拋了個媚眼以後就轉身離開了,那婀娜的背影看上去好不誘惑,但是,羅天卻又從她離去的動作之中,感受到了一種灑脫和自然。

  仿佛,她真的就不在乎這一切一樣,真的處於一個只要自己跟著雅兒離開的話,就可以站立在一個必定能夠擊敗幻南河的立場上一樣。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是像幻南鳶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麼現在,他真的就應該和雅兒一起離開這個古易門嗎?

  仿佛是故意在考驗他一樣,在羅天就這件事情痛苦的思考著的時候,慢慢的,在他和雅兒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光幕——這個東西他見過,在從幽冥沼澤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出現了這個光幕。

  難道……真的可以離開了嗎?那離開以後,他是否還能再次回來呢?

  這個問題對於羅天十分的重要,可是他能求助的人,只有這個無法確定真假的雅兒一個。

  到底應該怎麼辦呢?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呢?羅天的心裡充滿了糾結。

  雅兒仿佛讀懂了羅天的心意一樣,低聲說道:「走吧,羅天……至少,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到外面的世界去,然後,確認我是真的——放心吧,如果你之後還想回來,是可以再次回來的。」

  雅兒這樣說罷,又是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看著羅天依舊無動於衷,低著頭的樣子,雅兒臉上的微笑也是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深深的哀傷。

  「……是嗎,那如果你不願意離開的話,我就自己走了。」

  在羅天的眼裡,雅兒此刻說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落寞和悲傷——如果不是此刻遇到了這樣的情況,羅天根本就無法想像自己有一天會讓雅兒落入如此傷心的境地。其實,羅天完整可以理解雅兒,因為哪怕是換做了自己,對方如果對自己懷疑到了這個地步的話,也會感到絕望。

  這不是理解不理解的問題,就像羅天的肩膀上背負著沉重的責任一樣,羅天知道,真正的雅兒對於自己的感情也一樣的深刻。自己對於雅兒又何嘗不是深深的熱愛呢?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允許他表達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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