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玉

  等主席台徹底打掃乾淨，余麟才發現，拍賣場的人已少了大半。主持人則面色尷尬的走上主席台，依舊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道：「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塊原石，這四塊原石曾被命名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其餘三個神獸均落花有主了，只剩下青龍了。俗話說得好，福如東海長流水，青龍鎮守東海，是財富的象徵，請大家踴躍出價，把東海的財富請回家。」

  「好了，現在開始拍賣第4塊原石，起拍價200萬，每次加價10萬。」說完，主持人敲下拍賣捶，示意大家可以競拍了。

  

  「200萬？」余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其他原石都是2000萬底價，這青龍也太「賤」了點吧？

  「這塊原石很多專家都看過，雖然是原石，但表現極差，要松花沒松花，要蟒紋沒蟒紋，出翡翠的概率很低。」齊老似乎是看出了余麟的疑惑，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齊老說的保守了，幾乎是不可能出綠的！」張運通補充了一句。此時他對余麟充滿了感激，若不是余麟，6000多萬打了水漂的極有可能就是自己，他的公司因此破產也未可知。

  「確實不可能出綠。」余麟點了點頭，因為他記得很清楚，原石裡面只有一小塊紅。

  正當張運通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余麟突然舉起手中的競拍牌，喊了一句：「200萬」。

  這次他記得很清楚，可以以起拍價叫價的，沒必要多加10萬。

  「你幹什麼？」余麟的舉動讓張運通有些懵圈。剛點頭說完不可能出綠，馬上就出價競拍，這是什麼節奏？

  不止是同桌的人，會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齊老也睜大了微眯著的雙眼，停下了手上把玩核桃的動作。

  正在滔滔不絕解說的主持人也是一愣神，隨即欣喜的喊道：「29號，29號出價200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雖然他一直在賣力的解說，其實心裡早就放棄了。這塊原石放在最後，本來就做好了流拍的準備。

  「210萬！」正在所有人都打探原因時，又一個聲音響起。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衣冠不正的李金龍，此時他頭髮蓬亂，臉上的掌痕清晰可見。

  聽到有人加價，余麟心中一陣苦笑。別說是李金龍，就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身價都不是他可以比擬的。更何況，他早就盤算好了，以4號原石中紅色翡翠的體積，不足1號原石的二十分之一，這樣算下來，最多也就值個300來萬。

  「220萬！」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路，余麟再次報了一個價格，不過語氣卻意興闌珊。

  「哈哈哈！」李金龍誇張的大笑了起來，不過卻扯動了臉部肌肉，疼痛讓聲音有些不自然，「你讓我多花了2萬，我還你20萬，咱們兩清了！」

  李金龍自覺搬回了一程，心情大好，把剛剛損失6500萬和挨了一巴掌的事忘了個乾乾淨淨。余麟卻在暗自腹誹，「寧和君子打場架，不和小人說句話」，古人誠不欺我啊！

  雖然李金龍出價也算是給自己捧場，但主持人依舊不悅，拍賣還沒結束，就下定論，這算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因為就連他也覺得不會有人再加價了，隨意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敲錘成交了。

  「恭喜29號余先生競得第四塊原石。請問現在解石嗎？」主持人露出了職業笑容。他的心情確實不錯，今天的拍賣成績遠超預期。

  「當然解開，這麼大塊石頭，我還能帶回家不成。」余麟心情激動，這是他有生以來花的第一筆巨款，超過了以前所有消費的總和。更重要的是，他很期待屬於自己的翡翠出世。

  「我看算了吧！要是這破石頭能解出翡翠來，我把他吃了。」李金龍再次走上主持台，踹了一腳被主持人譽為「青龍」的四號原石，一臉的鄙夷。

  「那不行，翡翠是我的，給你吃了我不虧大了。」余麟說的鄭重其事。聽著兩人對話，圍觀的眾人都不禁莞爾。

  「余先生，您先畫條線吧！」切石工遞了根粉筆給余麟，這是他的職業習慣。

  余麟接過來隨意的畫了一筆，其實他這筆畫得頗有講究，把整塊原石分為了大小兩塊，紅色部分自然在小塊裡面，免得費太多人工和時間。

  畫完之後，余麟回頭沖齊老一笑，問道：「齊老看這樣行不？」

  「你的原石你做主。」齊老搖頭苦笑，拿這塊石頭諮詢，確實有點為難他了。

  「隨便了，趕緊的！反正也沒有翡翠，從哪兒切都一樣！」不等齊老說完，李金龍不耐煩的催促道。

  「切一下意思意思得了，別浪費電。」

  「就是，趕快切吧。我還等著回家睡覺呢！」

  剩餘不多的觀眾都圍攏了上來，催促之聲不絕於耳，不過很快便被刺耳的切石聲淹沒。

  隨著「嘭」的落地聲，巨大的原石被一分為二。看著慘白的切面，眾人的議論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種石頭也出錢買，簡直是有病。」

  「吃一塹長一智，就當花錢買教訓了。」

  「十賭九輸。有些東西不是隨便玩的。」

  「早就說沒翡翠，你還不信。趕緊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現在放心了，走吧走吧。」

  不知不覺間，本來就不多的觀眾又少了大半，偌大的拍賣廳中，剩餘的人已寥寥無幾。李金龍更是誇張的大笑著，仿佛忘記了自己也切垮過。

  「余先生，還切嗎？」切石工再次問道。

  「切，當然要切。切小塊的吧！」余麟語氣平淡，說著又在小塊原石上畫了一道橫線。

  「繼續，你繼續！我等著吃呢。」李金龍強忍住笑，譏諷道。

  一陣刺耳的切割聲後，又一塊石頭墜落下來。一片鵝蛋大小的嫣紅清晰的印在大塊切面的中央。

  靜，刺耳的摩擦聲後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靜。

  「你劃到手了？」一個年輕的切石工，不確定的問了一句，聲音格外的清晰。

  「紅翡，這是紅翡！」齊老突然驚呼一聲，伸手撫向切面，不管不顧上面的石屑。

  「我靠，真的是紅翡！」

  「這種石頭也能出翡翠？」

  「這小子的運氣真的逆天了！」

  「真有翡翠嗎？我看看，我看看！」

  「紅翡，我還沒見過呢，讓我看看。」

  現場突然炸了鍋，都伸著脖子往裡擠，余麟則不知被誰一把推出了人群外。

  等眾人都看了個遍，齊老站起身，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紅色很純淨，而且水頭也是高冰種，接近玻璃種。這是難得一見的血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