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堂與地獄

  有了第一塊原石的鋪墊，第二塊原石的競價更加激烈，同樣2000萬的起拍價，很快便飆到了4000萬。

  「朱老闆，剛吃下第一塊原石就搶第二塊，你也不怕撐著。你吃肉，總得給我們留些湯喝吧！」正在競價白熱化的時候，1號買家的聲音幽幽傳來，半開玩笑的說道。

  「好，好，那就不和你們爭了。我也是見獵心喜，習慣了，習慣了。」朱老闆呵呵笑道，果然放棄了競價。

  沒了朱老闆的參與，競爭便集中在了1號江老闆、6號李老闆和9號張運通三人身上。

  「好的，9號出價4800萬，還有沒有更高的。」主持人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再次想起，價格再次被刷上了新高。不過身為主角的張運通卻沒有看上去的輕鬆，此時他拿著競價牌的手強壓在桌面上，盡力控制著因緊張而顫抖的身體，雙眼則死死盯著1號和6號買家。

  1號和6號買家顯然也承受著同樣的壓力，不過6號買家在沉默半分鐘後，再次堅定的舉起了競價牌，隨後，1號買家也緊跟而上，價格被推升到了5000萬。

  此時的張運通更加緊張了，他微微喘著粗氣，在心裡飛快的盤算著，鼻尖滲出了點點汗滴，在燈光的映射下，格外顯眼。猶豫了良久，還是再次舉起了競價牌。

  在主持人爆出「5100萬」的天價後，整個會場「嗡」的一下活了過來，各桌的人紛紛圍成一個個小圈子，低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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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個報價卻並沒有嚇退對手，很快便被新的價格覆蓋。在新價報出後，張運通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放鬆了下來，靠坐在椅子上。

  拿起面前的茶水輕抿了一口，張運通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氣度，雖然雙眼依舊盯著繼續加價的兩人不放，但神情卻變得淡然了許多，顯然已經事不關己了。

  余麟不禁被這種氣量和城府所折服，心中暗暗佩服不已。

  第二塊原石的歸屬很快塵埃落定，被1號買家以5400萬的天價拍得。

  「江老闆。趕快解開啊，給我們開開眼！」一個聲音催促道。

  「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吧。我帶回去再解，想看的隨時歡迎。」江老闆擦拭了額頭的汗水，哈哈一笑道。

  「剛剛解出了滿綠，正好接著剛才的運勢，怎麼能帶回去呢？」又一個聲音鼓動起來。

  聽到「運勢」二字，江老闆明顯猶豫了一下，做生意的人最講究氣運。

  最終，江老闆還是沒有經受住眾人的軟磨硬泡，主持台上再次想起了刺耳的切石聲。

  看著一分為二的巨大綠色平面，江老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說什麼也不再繼續解下去了。

  收拾好主持台上的碎石屑，第三塊原石的拍賣便拉開了帷幕。拍下第三塊原石的江老闆依舊很規矩的沒有競價，朱老闆也識趣的放棄了，競爭主要集中在6號買家和張運通身上。雖然只有兩家競爭，但激烈程度絕不下於第二塊原石。

  「5500萬。」張運通再次舉起手中的競價牌，此時他面色漲紅，咬牙切齒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不過他的這個報價很快便被壓了下去。聽到5600萬的報價後，張運通雙目充血，緊握雙拳，呼吸之聲低沉而急促。

  作為醫生的余麟一眼便能看出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正當他向再次舉起競價牌時，一直大手卻死死壓在了上面。

  「幹什麼？」張運通怒目而視。

  「冷靜一下！」余麟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賭輸了怎麼辦？」

  「輸贏之事，當事人自會做主。你這樣不妥吧！」齊老眯著眼睛望了過來，語氣冰冷。

  「就是，這麼大的生意也敢摻和，你賠的起嗎？」馬上又有人附和。

  主持人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連忙催促道：「這可是第三塊原石了，前面兩塊都開出了天價，機會難得，別等錯過了才後悔啊。」

  不止是台上的主持人，眼尖的人也看見發生了什麼，整個會場轟的炸開了。

  余麟趕緊放開壓著張運通的手，歉意的說道：「我是醫生，見你身體有恙，不自覺的想看一下。」

  余麟的話自然沒人相信，紛紛出言斥責起來，甚至有人提議將余麟趕出會場。但不管別人怎麼評論，此時的張運通卻冷靜了下來，一番權衡之後，最終放棄了加價。

  「哈哈哈哈……」聽到拍賣錘落下的聲音，李金龍大笑起來，得意之情不易言表。

  「余麟啊，你總算幹了一件好事。等會翡翠切出來後，也讓你摸一下，沾沾貴氣！」笑完之後，李金龍又沖余麟伸出了大拇指。

  余麟身側眼鏡男一臉怒容的盯著余麟，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余麟早已死了千百回。同桌人對余麟眼神也不善起來，顯然，他們都和張運通關係不錯。

  「切，趕緊解石啊！」不等主持人說話，李金龍便囂張的走上主持台，拍著巨石喊道。

  但在劃定切線位置的時候，李金龍乖乖讓到了一邊，滿臉恭敬的把粉筆遞給了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這是他叔叔李天青，也就是3號原石的現主人。

  看到一向囂張跋扈的李金龍對這位叔叔的畏懼，余麟不由得一陣鄙夷。

  解石工人的動作非常嫻熟，原石很快從中劈成了兩半。看著慘白的剖面，一陣噓聲從整個大廳同時響起——「垮了！」

  李金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呢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隨機一骨碌爬起來，沖解石工人怒罵道，「你們怎麼幹活的，趕緊的，再切，再切！」

  幾名解石工分成了兩個小組同時開工，很快巨大的原石被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直到碎的不能再切了。

  刺耳的切石聲讓眾人無法交流，不過誰都明白，這次是垮了，而且是完垮。

  張運通震驚的看著面前逐漸變小的石塊，滿臉複雜的沖余麟點了點頭。其他人看余麟的目光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胖乎乎的朱老闆則直接在余麟肩頭拍了一下，點頭贊道，「小子，好眼力。」

  「別看我，我只是醫生而已！」面對眾人的誇讚，余麟可不敢貪功，直接露出了無辜的眼神。

  等切石之聲徹底停歇下來，李金龍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突然，他猛地抬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衝著余麟大吼道：「你，你這個掃把星摸了這塊原石。對，一定是這塊原石沾染了你的窮酸氣才垮的，都怪你。」

  眾人被李金龍突入起來的暴喝嚇得一跳，但聽到他的話後都面面相覷，這種話背後說說也就算了，這樣不好吧。

  余麟更是一臉的鄙夷——這樣也能沾到我身上。

  「滾，少給我丟人現眼！」

  就在李金龍想找余麟理論時，「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李金龍臉上，李天青滿臉怒容的吼了一聲，轉身出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