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中
2024-06-02 06:03:21
作者: 喵小爺
左相府。
往日喧鬧的相府如今死氣沉沉,往來的下人們都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因為沈丘是罪臣,他的屍體被接回來以後,府內連掛喪幡的資格都沒有,沒有停靈,亦沒有搭建靈棚,便直接被下葬了。
主院內,沈仲華看著自己的烏紗帽怔怔出神,柳氏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眼神放空。
唯有沈若巧,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爹娘,仿佛不認識一般,拼命的搖著頭。
「大哥呢?你們把大哥藏在哪裡?他怎麼可能死在刑部,他還活著對不對?你們一定是瞞著我?」
柳氏闔上眼,無力的搖搖頭,身子微微顫抖,「巧兒,不要再說了,你哥哥已經不在了……」
沈若巧呼吸滯住,後退一步扶在桌角,勉強穩住身子,「不可能!你們究竟在謀劃什麼?為什麼連我也不告訴!」
柳氏再也忍不住,埋下頭以袖掩面,嗚嗚地哭起來。
沈丘的死也許對沈仲華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可對她這個做母親而言卻是徹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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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給沈仲華做外室的時候,與年幼的兒子相依為命,若非這個兒子的支撐,她早已熬不到相府夫人的地位。
如今自己做到一品誥命夫人,可兒子卻在獄中被他的親生父親派人生生絞死,何其錐心。
「娘,你哭什麼?你快說呀,我哥他沒死!」
「住口!」
沈仲華聽著這哭鬧聲心中煩躁更甚,一掌拍在桌案上,「人死不能復生,你還自欺欺人有什麼意思!」
沈若巧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看向自己的生父,怒火仿佛突然被點燃了一般,倏地冷笑。
「我自欺欺人?明明是你玩弄權勢,到頭來卻讓沈丘死在了獄裡!父親,為了你想要的一切,已經死了多少人,現在都輪到自己骨肉了嗎!那下一個犧牲的是誰?是不是就是我了!」
她的語調尖銳,撕心裂肺,使原本就淡薄的父女關係驟然破碎。
世人都以為她沈若巧是左相的心尖寶,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父親眼中除了利益根本沒有親情可言,她只不過是父親聯絡權貴的籌碼。
「放肆!」
沈仲華拍案而起,一掌揮在她的臉上。
柳氏失聲尖叫,護在女兒身前,「你到底要做什麼!巧兒可是你最後的親生骨肉了!」
沈仲華眯起眼睛,看著抱在一起的娘倆,突然冷笑出來,「柳如夢,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柳氏身子一震,全身僵住了。
做了十幾年的左相夫人,她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
「市井風塵出來的女人,若非是我收留,你在這京城哪裡會有一席之地!若不是為了留下你還有用才讓你坐了繼室這個位置,就連你的兒女也只會是下賤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你以為你現在的地位穩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只不過是我一念之間!站得越高,我就能讓你摔得越狠!」
屋內的氣氛陡然凝重到了極點,四面的空氣都靜了下來。
柳氏目光呆滯,渾身顫抖。
沈仲華指節死死按在桌面上,眼眸里湧出一股冷冽陰鷙的寒光,許久才冷冷開口,「滾!都給我滾!」
……
年尾,盛京城下了一場暴雪,紛紛揚揚,灑滿了枝頭檐角。
天氣愈發寒涼,街上的行人都明顯少了些。
關於沐陽王府與鍾家的婚禮籌備已經過半,可陸驚羨卻遠赴了益州,已經離開了一月有餘。
蜀郡總督孫衛強是太子的走狗,當年疫情爆發,他吞沒賑災銀兩,如今已經有人投案,被掀了老底。
知情人都知道,這孫衛強是沈仲華手下親信,他經手的所有事,都是左相大人親口吩咐,倘若這次審查,孫衛強能鬆口,那權傾朝野的沈相也就完了。
陸驚羨奉聖上之命,前去調查,將孫衛強依法查辦,如果順利的話,也是扳倒左相府最重要和關鍵的一步。
儘管知道這一步有多難,鍾明晚還是堅定的相信,離他們所期待的結局不遠了。
冬雪過後,天氣稍稍回暖。
鍾明晚晌午後陪著符靈到外面採買,回府時,目光瞥到停駐在府門前的一輛馬車上。
很熟悉的貴重馬車,門頭上面還掛著太子府的木牌。
鍾明晚似乎在恍然之間回憶起什麼可笑的往事,不自然地失笑了一聲,抬手勒住了馬韁,堪堪停在了馬車前。
車簾被掀開,裡面彎身走出一抹俊秀挺拔身影。
周宴依舊錦衣華冠,高傲榮華。
「襄郡王,好久不見。」鍾明晚輕輕笑了笑,隨意寒暄了一句,如今張口這個名字,也覺得順口多了。
周宴搖首笑道,「鍾妹妹,你這話說的可不大準確,咱們十日之前才見過面的。」
鍾明晚渾不在意,只是大方得體的笑了笑。「哦,可能是我忘了。」
其實盛京城近兩月也舉辦過宴會,她也都如約參加了,只是全程心不在焉,也未曾留意過這個同樣到場的皇長孫。
鍾明晚揚起眼眸,自然而然的退至到另一邊,「襄郡王先請。」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周宴看她舉動便知道用意,「鍾妹妹以為,本殿只是路過這裡?」
鍾明晚揚起眸子,略帶詫異的看著他。
不然?
「眼下時辰還早,鍾妹妹若不介意,不如同本殿去前麵茶樓坐坐?」周宴單手負於身後,坦然自若道。
鍾明晚看著這位皇長孫淡然的神色,不覺有些好笑。
如今她與陸驚羨的婚事已經滿城皆知,連婚期都已經定好,周宴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邀請他去單獨坐坐,這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多謝殿下好意,但不必了。」
周宴似乎在意料之中,他沉默了許久,垂下眼瞼,「為何?你是怕羨弟介意麼?」
鍾明晚揚起清澈的瞳眸,直言不諱道,「不怕殿下笑話,確實。一則我與殿下似乎沒到這個交情,二則,明知道他會介意,我為何還要做他不喜歡的事,惹他不開心呢。」
周宴深深注視著她,漆黑的眸子深沉蒼涼如夜色。
「你是真喜歡他麼?」
「殿下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