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自己摸
2024-06-02 04:03:24
作者: 顧桑落
男人忍不住額角直跳。
顧長頤無辜的眨了眨眼,望著被自己摳出一個窟窿的褲腳,「賠你一條就是,也太不結實了!」
穆承淮深吸了一口氣,毫不客氣的敲了敲她的腦瓜。
「老實些!」
不論是睡衣睡褲還是病號服,都沒有設計凸起的標識,這丫頭居然連衣服都摳壞了,練的是九陰白骨爪嗎?
顧長頤捂著腦袋,氣鼓鼓的噘嘴,放大聲音:「剛剛明煬說你吃醋了!你吃醋了嗎?」
吹風機噪音並不算大,但因為離的近,說話還是頗受干擾,所以顧長頤特意扯著喉嚨喊的。
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被吹的斷斷續續:「聽不清。」
顧長頤又重複著喊了兩遍,可那人還是悠悠然回答:「聽不清,別亂動。」
顧長頤氣悶。
他故意的吧?
自己怎麼能聽清他說話?
好不容易按捺著小心思,等著頭髮吹好,顧長頤抬手摸了摸,覺得又滑又順,被梳理的十分妥帖。
不得不說……就算她自己來,也差不多是這個水平。
「穆承淮,」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顧長頤仰頭,手臂抱著他的小腿,晃晃悠悠的追著問:「你到底有沒有吃醋?吃的什麼醋?」
一直是自己追著他跑,自始至終,顧長頤還沒見過他吃醋的模樣呢!
又想想這個人無論在何種境地之下,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冷靜的不像個人,想想如果他也有吃醋的時候——
又該是什麼光景。
「穆承淮!」
眼見這個人不應聲,顧長頤愈發得寸進尺,疊著聲音嚷嚷起來:「你快說!我想聽!」
男人額角瘋狂的跳個不停。
「陳年老醋。」
他淡聲開口。
「啊哈?」顧長頤有點懵,茫然的眨眨眼,「你說什麼?」
那人嘆了口氣。
「你不是問我吃的什麼醋嗎?」
他指了指膝蓋,「腿疼,藥在外面泡著。」
顧長頤「噗嗤」笑出聲來。
「我這就去。」
她歡快的起身,按著指示去找了藥包,外面裹了一層毛巾,仍舊覺得觸手滾燙。
沸水裡撈出來的,不會……燙傷吧?
她折身回來,重新盤腿坐回原處,有點遲疑的盯著那人孱弱不堪的雙腿。
能夠感覺的出來,他們在一處的光景里,穆承淮開始慢慢不避諱他的殘疾,也漸漸開始要她幫忙去做一些事情。
這在之前,從未有過。
「敷上去就行。」男人也不動手,懶懶的靠著,手臂搭在兩側堆疊而起的抱枕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耷拉下來,骨節精緻,紋路分明。
顧長頤遲疑著動手,用綁帶把藥包分別綁在他的膝上,還認認真真的看了看是否端正。
「不用這樣仔細。」
穆承淮失笑,沒什麼血色的唇微微彎起,在頰邊勾出笑來。
哪裡知道,下一刻,小姑娘又仰起腦袋,眼鏡亮晶晶的笑。
「什麼陳年老醋?」
穆承淮沉默。
這熊孩子……揪著大概是不想放了。
他低嘆了一聲,非常自然的轉移話題,「宋時年怎麼樣了?」
提及這個,顧長頤果真被轉開注意力,一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繪聲繪色的與他講述今天的境遇。
「……我一回頭,他整個人都栽下去,嚇死我了,幸虧我反正快,拖著他順勢跪倒在台階上,要不然他滾下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天吶!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這樣……真是嚇死我了!」
顧長頤如今提起,仍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穆承淮蹙眉,「他的檢查一直是盛天予在接手,盛天予沒說什麼嗎?」
顧長頤搖搖頭,想了想,又道:「好像……盛天予說,宋時年也很久沒去做過身體監測了。」
男人揉了揉額角,神色微凝。
很久沒去做身體監測,那就代表著宋時年知道自己身體超出範圍的承受毒劑,他竟然真的敢——
「穆承淮?你想什麼呢?」
細白的爪子在面前晃來晃去,晃的他眼暈。
「沒事,」他抬手捉住那隻手,十分自然的低頭,在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我坐的有些累,阿頤,你過來抱我一會兒。」
顧長頤撐地而起,挪開一側抱枕,擠到穆承淮身邊。
沒了依仗,男人身體不由自主的斜傾過來,被顧長頤抱了個滿懷。
「你……你一點都坐不住嗎?」
小姑娘歪過腦袋,表示懷疑。
「嗯,」穆承淮悠悠然放鬆身體,闔了眼睛,「一點也坐不住。」
溫香軟玉入懷,其實感覺……還不錯。
顧長頤疑惑的撓撓腦袋,又瞟了一眼這個人的身體,咽了咽唾沫,騰出一隻手比劃了一下,「那你……你是從哪裡開始動不了?」
前後加起來兩輩子,她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好奇。
穆承淮有些睏倦,本昏昏欲睡著,又聽小姑娘嘟嘟囔囔的發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開口:「你自己摸,摸到我告訴你。」
顧長頤驚的瞪圓了眼睛:「摸?哪兒……哪兒都可以摸嗎?」
這……是不是有點超綱?
雖然再是親密的事情也做過,可論起這種半正經的東西,顧長頤還是有那麼點……遲疑的。
男人微微無奈,沒有睜眼,歪在顧長頤身上,摸索著她的手,拉向自己身後。
探入單薄的衣料,觸及他的後背。
顧長頤略驚。
這個人瘦的厲害,後背骨頭都摸的根根分明,脊椎尤甚。
她被帶著一路摸下去,停在腰間一處,指腹有凸起的橫跨感,她愣了一下,找回身體的自主權,順著划過去。
是增生的疤,又長又深,她……似乎知道,卻又從未光明正大的見過摸過。
「就是從這裡往下嗎?」
顧長頤仔細的摸來摸去,還往下戳了戳,「痛不痛?」
穆承淮無奈的睜眼,低嘆道:「阿頤……我全身上下,哪一處都有知覺。」
這個顧長頤是知道的。
「哦……哦,」小姑娘眨眨眼,神色還是有點懵:「忘了,我有點……有點激動。」
「激動?」
男人失笑,有點不可思議:「激動什麼?這……這有什麼好激動的?」
第一次這樣坦然的給小姑娘展露殘疾的一面,他確實是十分忐忑的。
可小姑娘說激動……激動?
他眼眸里也浮出幾分疑惑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