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談判
2024-06-02 02:49:06
作者: 不枉
蘇皖去大堂時,游封正在規整地坐著,他的臉色只覺得有些發白,眼底還有些許烏青。
察覺到有人進來,游封抬起頭,看到面前的蘇皖時,眼中閃過一絲短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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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皖藏在袖子裡的粉圈緊握,深呼了口氣後,緩緩鬆開手掌,若無其事的與往常般坐在游封身邊。
「吃什麼?」游封突然的開口打破了寧靜的安逸。
「嗯?嗯…都可以。」蘇皖木木的說。
蘇皖實在不知道在經歷了上一次那件事後,還該怎麼面對他,面對游封她實屬有些害怕。
上次他說對自己有意?
有意?那還是和上輩子相同的占有欲吧?
倆人這頓飯吃得很是安靜,只有夾筷子和咀嚼的聲音。
用完膳後,蘇皖冷靜道:「王爺,我們談一談。」
游封挑下眉眼,嘴邊帶著抹玩味的笑,說道:「談一談?你用什麼和我談條件?」
蘇皖心一橫,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正在尋一份名單。」
游封眼神一頓,眉眼閃動了一下。
蘇皖見狀繼續說道:「我給你提供信息和證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過你要答應我半年後你要放我離開。」
游封冷笑一聲,厲聲道:「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會信你,你在江南孤身一人,如何去給本王取證據?」
聽著游封的諷刺,蘇皖卻不以為意,她淡淡道:「無論結果怎麼樣,受益的都是王爺不是嗎?如若我失約了,我聽從你處置,但如若我做到了,你就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用我的自由來換,孰輕孰重,王爺難道不知道嗎?」
游封定定地看她,良久站起身,沉聲道:「好,本王允你。」
蘇皖的心中松下一口氣,她不想把自己能預測未來的事拿出來做籌碼,可事到如今,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來賭上一番了。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我也有兩個要求。」
游封鳳眸微挑,示意她繼續說。
蘇皖繼續道:「第一,你不許傷害我身邊的人,其二,我會借著王府的勢,其三,在這半年內,我雖為你的藥引,但我還是自由身,你不可派人跟蹤我,調查我,我們是合作關係,應該懂得相互信任。」
游封沒有說話,良久緩緩開口道:「可以,不過你讓本王如何相信你呢?」
「馬廚。」
游封眼神一頓,定定看她。
「馬廚是北鄰國私通貨物的溝通臥底。」
游封放下手裡茶杯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你怎麼……」
蘇皖目光坦蕩直視著他,又說到:「你放心,我孤身一人,無人攀附,也不會任人所用,有些情況我也無法說明,但我會牢牢記住我們的約定,也請你遵守。」
此時周圍一片安靜,兩個人相互對視,就像一場無聲的戰役。
似乎誰也不妥協。
最終游封緩緩開口:「本王知道了,就按你所說的做。」
蘇皖鬆了口氣,答道:「多謝,王爺。」
得到肯定答案的蘇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她看著蔣心念的給她的拜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
雖說即使斷了與她們的聯繫也沒有關係了,但她還要找尋走私的線索,繼續多積累點人脈,或者還能從此中打探點消息。
……
琴會的舉辦地定在竹林的亭閣里,亭中的竹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會上的同學幾乎都來了,其中還有不少生面孔。
魏微和蔣心念正坐在桌子上閒聊著,他們看到蘇皖過來後,趕忙起身湊過來,說道:「蘇姑娘,你可來了,我們還念叨你呢?」
蘇皖笑笑,說道:「好久不見魏姑娘,對了魏姑娘,蔣姑娘,我得來兩支好看的珍珠釵子,今日就派人送到你們府上去,還望兩位姑娘不要嫌棄為好。」
魏微和蔣心念一聽心中滿是開心,連忙道:「這是哪裡的話,從王府送出來的東西,我們都感激不盡呢,又怎麼敢會嫌棄?蘇姑娘這麼好,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為好呢?」
多麼虛偽的客套話,話里話外都提及著王府,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他們與王府有聯繫。
「哪裡哪裡,自從上次魏姑娘帶我去那個茶樓後,時不時我還覺得特別有意思,不知魏姑娘何時有空,我們再邀約?」
聽到蘇皖這麼一說,魏微喜笑顏開,她本就想牢牢抱緊蘇皖這個大腿,但與蘇皖相處了這麼久,也知道蘇皖的性子有點冷淡。
尤其這次蘇皖主動邀約,這要是傳出去,這得多給自己長臉。
魏微趕忙笑道:「這是當然,既然蘇姑娘開口,我這幾日就安排。」
蘇皖點點頭,表示應下。
「蘇姑娘,魏姑娘,蔣姑娘,你們最近可安好?」張世子突然走到他們仨面前。
蘇皖看到突然出現的張世子也不由得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想離開,可卻快一步被張世子叫住。
「蘇姑娘,今日我受潘先生的邀約前來,可是會有叨擾?」
魏微疑問道:「潘先生?張世子何時與潘先生認識了?」
張世子解釋道:「家父曾資助過潘先生,所以我自然也與潘先生有一段淵源,我們關係很好,他知道我平日裡喜愛玩樂,所以也邀請我來湊湊熱鬧。」
張世子的話也讓眾人解開了疑惑。
蘇皖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隨意笑了笑。已表示客氣。
眾人見人已到得差不多後,就直接入席就座了。
潘宇邁著輕快步走來,輕挑眉頭看了眼周圍後說對著蘇皖說道:「蘇姑娘,恭喜你,想沒到我潘某有朝一日竟能收到個女弟子,真是讓我自己都大吃一驚啊!」
蔣心念和其他一同學一聽頓時明白了,趕緊問向潘宇說道:「潘老師,我就說你怎麼考這麼難的題目,原來這一切都有跡可循啊?」
蘇皖聽著也抬頭不解的看著潘宇。
難道潘宇並不想收弟子?
潘宇則是不以為意,拿起扇子扇了扇,說道:「還是被你們猜出來了,不過我可是很認真地教你們了,學以致用,用成什麼樣那是你們的事,潘某學藝雖然一般,但心高得很,既然非要收一個徒弟的話,自然也要萬般挑選那個最好的。」
眾人一聽臉上雖有不甘,但也有幾分失落和羞愧。
潘宇說的話確實沒錯,他教的所有技巧是別的琴師教不到的,作為一個師者他已經很盡職了,雖說考試的題目實屬太過刻意和為難了些,但誰人沒有私心,他這番作為倒是也能理解。
不過讓人出乎意料的還是蘇皖的琴意,因為那首曲子不是常年累月的練習的話,就那麼短短几天時間,是彈不了什麼的。
「你們聽說了嗎?布衣閣的老闆好像換人了?而且現在所有江南的製衣店鋪都被一個老闆包下了。」
「對啊,我也是才聽說,不過那個老闆很是神秘,絲毫讓人透不出來風聲呢!」
「我聽說老闆好像是個西域的大鬍子男,整個人威武又霸氣,因為一直做生意,所以家財萬貫呢!」
「天啊,我怎麼聽說是朝廷來的人,偷偷買的私產,因為布衣閣老闆不同意賣鋪子,所以才痛下毒手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在激烈地探討著布衣閣突然的變動中。
蘇皖靜靜地看著,時不時也隨著附和幾句。
張世子這時又悄悄地靠近,對蘇皖說道:「蘇姑娘,你不必擔心,我之前與布衣閣的掌柜相交一二,如若有新來的布料我一定會先給你留著,同樣你所有想看的布料,也要儘早告訴我便是。」
蘇皖看著一臉認真的張世子,只覺得自己真是有緣無分。
她經歷了上一輩子那麼多的事後,早已洞察人心,懂得識人看人,她知道面前的張世子是個好人,只不過她不配擁有罷了。
「多謝張世子,不過王爺會給我安排好的,一切還是不勞你費心了。」
聽著蘇皖的話,張世子的心裡還是有幾分心酸,他語調有些傷感的問道:「蘇姑娘,你,你與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蘇皖聽張世子突然這麼問,心中愣了一下,隨後淡淡一笑,說道:「就是她們說的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
像她們所說,貪圖王府財產,勢力,榮耀的關係。
「蘇姑娘,我不信你是她們說的那種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可以和我說,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張世子滿臉認真。
蘇皖定定地看著,隨後對他噗嗤一笑,說道:「張世子,你能不能不要說惹人笑的話?苦衷?她們口中那樣的人?」
蘇皖笑容突然戛然而止,轉變一臉冷意道:「你倒是說張世子,你對我了解有多少,我又怎會不是她們口中的人。」
「還有,你想如何幫我?用你府里上上下下的命與權勢滔天的七王爺想抗衡嗎?張世子,你家幾輩都是忠貞之才,別出來一個你,僅僅為了一個遇見過幾次的我從而牽連了你全家。」
蘇皖的這番言語頓時驚醒了張世子,他是個忠臣之輩,同樣也是個孝順的孩子,在大義面前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張世子失落地垂下頭,蘇皖見狀只見轉頭離開。
她隨意地閒逛著,走著走著突然來到一處偏僻茂密的竹林,她剛想轉身離開,就聽見一陣瑣碎還帶有埋怨的對話聲:
「魏姑娘,上次我找你定的芙蓉玉串手鐲,定金我三個月前就交了,而如今怎麼還不見貨。」
「對啊,還有我的金鑲玉吊墜流蘇珠串,這也都過去半個月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莫不是你私吞了我的銀子去對賭了吧?」
對賭?
蘇皖聽著這詞,心裡也覺得也覺得一驚。
魏尚書之女魏微竟然還能如那些無所事事的廢物子弟一般去做賭博之事?
魏微一聽,心裡確實有些發慌,趕忙回懟道:「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去對賭!話可不要亂說!」
那兩個貴女聽魏微拒絕的這麼痛快,也都冷笑一聲,嘲諷道:「魏姑娘何必拒絕得這麼痛快,殊不知上次是誰賭輸了銀兩,私下裡找我們去串用。」
魏微一聽心裡頓時慌張到不行,趕忙巡顧了下四周說道:「你們何必這樣說,我已經催了,最近貨到得都慢,這也不是我的原因!何苦這樣為難我?」
兩位貴女臉上依舊是嘲諷,又繼續說道:「好啊,那我不要了,你把錢退給我們!」
魏微的心裡頓時更加慌張了,哪裡還有錢,那些銀票早就被她拿去對賭掉了,最近的手頭也不寬鬆,那些定金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哪裡又會拿出這麼多的銀子。
她趕忙討好,陪笑道:「兩位姐姐,你們別這樣,你們想想之前哪次我不是痛痛快快的交貨,只不過這次情況確實有變,等到貨時,我在給你們一個人補一個藍寶石耳串可好?」
兩位貴女一聽頓時不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互相點點頭,遲疑道:「好吧,不過半個月後再交不出貨,你就直接賠給我們銀子,不然我們就直接告訴你父親那裡。」
魏微一聽頓時怕了,別說半個月,就按照現在流通私貨的形勢來看,三個月都不好說,更何況是半個月。
魏微不敢拒絕,只能符合地說:「自然自然,如若貨到不了,我定會賠給你們銀票,你們不必擔心,我魏微做生意向來懂得誠信。」
見魏微這麼說,那兩位貴女才肯作罷。
蘇皖自然心中有數,趕緊轉身離開了。
她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另走了一條小路,正好碰到同樣賞景的潘宇。
潘宇見來者是蘇皖,輕聲叫住了她。
「蘇姑娘,請留步。」
蘇皖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潘宇走了過來,說道:「潘某眼拙,一開始既沒看出蘇姑娘的琴藝,最後才得知蘇姑娘的琴意與我不相上下,不知蘇姑娘為何一開始就偽裝自己的琴藝,又屈身與我手下呢?」
蘇皖心中一愣,沒想到自己多日來的偽裝,還是在最後毀於一旦,她輕聲回復道:「潘先生謙虛了,我向來敬重您,還仰望您的大名,能在您的手底下順利通過測試,還成為您的徒弟,是我的幸運罷了,何來偽裝,屈身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