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攆人

  趙文浩過來找江小白，工地上的事情幾乎不用操心，都是紅旗建築的人在干，給老闆幹活不存在偷工減料，他們今天過來也不過是看看進度，所以他有其他事跟江小白商量。

  「原來在美國的中間人給我發郵件了，說是最近有一批貨要訂購，數量雖然不多，但是要的都是精品。好幾個都是以某個私人收藏家手裡的藏品為原型……」趙文浩回國以後還沒有回家，可能還是怕自己做的事情不被家人認可。一直待在這指導窯洞的建設，眼看著一天天花錢如流水，覺得一點貢獻沒有有點著急。

  「你想接？」江小白管了郵件，端著剛剛沖泡的速溶咖啡起身，「是不是報酬給得很豐厚？」

  「老闆，你別多想。我不是為了賺多少錢，再說了現在窯口還沒有建好，我就算是想干也沒有那個條件。我是想說，以後這樣的活還能不能接？畢竟也是能夠創造不少效益。」趙文浩怕江小白誤會自己要賺外快，趕忙解釋，「就算是接活，賺的錢也是公司的，這個我分得清。」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對錢倒不是那麼在意，但你得知道，這種事在國內就不要再做了。我也不在意能賺多少錢，讓傳承留下才是我的目的。」江小白之所以在實驗室周邊建立窯口，還真的不是想做這門生意。燒制出來的東西，他會標註清楚是仿製的標誌，甚至留下年代和作者的名。有趙文浩這樣的人才，一點點能夠燒制出來各個年代的瓷器，跟真品分開陳列，填充自己的博物館。

  「哦，好。那我先出去了。」趙文浩撓撓頭，這種情況實際上是在他預料之中的，只是這次對方給出的錢實在豐厚，當然，也是他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等下。」江小白喊住趙文浩，「對方是你的老主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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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之前我燒制的東西大多數是賣給他們的。至於是不是他們又轉手我就不知道了。」趙文浩後來又補充，畢竟在江小白說來，自己搞出來的東西很多都流往國內。算起來，就算是自己無心的，也是被動成為造假環節中的重要一環。

  「看樣子肯定是又有肥羊了，不然你以為他會留著自己看？」江小白倒不是為了警告趙文浩，他這樣的宅男根本不適合跟那些人玩套路。

  趙文浩臉紅，要不是江小白，可能自己還在美國窩在那個地方搞見不得光的東西，絕對沒有現在這樣心安。

  「你們平時都是怎麼聯繫的？」江小白喝一口咖啡，示意趙文浩坐下聊一會。

  「都是郵件，我們沒有見過面。」

  「那是怎麼找到你的？」江小白有點好奇。

  「以前我把燒制出來的東西發到了網上，就跟國內的淘網一樣有個網店。只不過一直沒有賣出去。有一天他加了我的MSN，給出的價格比我在網上標註的還高，但是需要根據他的要求來做。」趙文浩回憶著，「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第一次交易很順暢，當時東西我自己還不滿意，但是對方付錢很痛快。」

  「你第一次發到網上的是什麼？」江小白想了解的更多一點。

  「是當時剛剛拍賣過的一個雙耳尊，因為當時拍賣價有六十萬美金，我就仿製了一個。」趙文浩手有點不知道放哪裡，但還是幫自己解釋，「我當時標註的是仿品，那時候真的沒有想造假。」

  「那什麼時候開始有造假的打算了呢？」江小白樂，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大好幾歲的技術宅男很有意思。

  「後來我也意識到，他找我買東西肯定是有為了騙人。然後我就開始提高自己的要價，尤其是他指派定做的東西價格更高。最多一次有一個粉彩就賣了三萬美金。」趙文浩也沒有什麼不能跟江小白說的了。老闆把自己叫回國內，畢竟是真的履行了承諾，並沒有追究之前的過錯。

  「然後就有了拜託對方的想法，覺得自己被利用的太廉價了吧。」

  趙文浩點頭，「當時我是在拍賣會上看到了自己做的東西，一開始我還不敢信，專門跑回香港看到東西才敢確認。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找到了喬治，為了保護自己，也沒有跟他見面，甚至通話都是用變聲器。通過他開始，賺的錢更多了些。」

  「好了，都過去了。以後這條線就斷了吧。」江小白沒有追究下去的心思，有些事不是但凡遇到黑色的東西都得要由自己去揭露的。

  趙文浩離開，江小白也打算離開，沒想到卻遇到了過來找自己的梁教授。

  「教授有事？」江小白看梁教授欲言又止就知道有事。

  「還不是那個開發商，看到我們實驗室還有一塊空地，已經過來找了幾次。」梁教授是個學者，社會經驗甚至還不如宅男趙文浩。

  梁教授說的開發商是津門本地一家很有名氣的企業，以前幹了好多棚戶區改造項目，可見不光是實力可以，另外政府關係也是相當強。以前他們就看中了實驗室這塊地，打算在這開發高端別墅項目，可是沒想到江小白根本不理他們的開價，這讓他們失望而歸。

  當然，在實驗室建設過程中也有人過來找麻煩，幸虧鄭國志也不是善茬，才沒有讓施工收到影響，沒想到實驗室都完工了，他們竟然還沒有放棄。連一邊上的空地都要惦記。

  「不是告訴他們不行了嗎，怎麼這麼煩人。」江小白皺眉，這種破褲子纏腿是挺讓人惱火的。梁教授根本不擅長打這種交道，幾次都託詞不在，可對方依舊不放棄。

  「我見識一下，到底臉皮是多厚。」江小白感覺這幫人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過來。

  「那我讓他們進來？」梁教授如釋重負，你要說做學問他很踏實，要說搞交際，絕對是為難他。

  江家也有地產板塊，雖然現在不怎麼做了，開發這塊只有京城和滬市有所涉獵，其他城市都放棄了，他不想讓人罵，畢竟房地產開發對於房價推升的作用實在太大。

  這塊地當初拿下來就是為了給葉亦竹建實驗室的，即便這裡山清水秀實在是好地方，但他依舊沒有改變主意。

  現在有人看中這裡不意外，但明確拒絕了還不依不饒的，這就有點讓他惱火，他不想等葉亦竹回來還有人來騷擾。

  時間不長，一個白胖的小個子跟著梁教授的身後夾著公文包走進辦公室，看到江小白一臉笑容，從兜里掏出一張金黃色的名片遞過來，自來熟的介紹自己。

  「老闆，我是名城地產的魏賢，沒想到今天有幸見到正主。您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想見一面太難了。」魏賢笑呵呵的，但是看到江小白如此年輕，還是不免輕視，以為這是誰家的二世祖。

  「我記得好像早就回復貴方我們的意見了，不知道魏先生還過來是什麼事情。」江小白把玩了下名片放著桌子上，對魏賢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

  有點尷尬的縮回手，魏賢臉上笑容卻不變，「我們老闆說了，天下就沒有談不成的生意，只有沒有出到位的價格。只要雙方能坐下來談，一切都有可能。」

  「這麼自信？」江小白嘴角微翹，不知道對方哪裡的信心。

  「以前我們出價三千萬，針對現在地價來說的確是不高，但是我們可以談啊，只要你們喊出價來，我們都可以談。」魏賢臉上帶著一絲倨傲，就好像不論如何，這裡都是名城的囊中之物一樣。

  「三千萬，不說買地，連我們補償的零頭都不夠。」江小白撇嘴，「你以為我們實驗室只是這幾棟樓？見識差點吧。」

  「難道還有別的東西？」魏賢一愣，覺得江小白這種就不是談的態度。

  「你看沒有看到自己屁股底下做的是什麼？」江小白有那個下顎點了下。

  魏賢愕然，低頭看了下椅子，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紫檀木知道吧？這辦公室里不光是家具，連柜子等所有的材料都是紫檀木。你算算價值幾何？我不跟你說我的儀器是多少錢，那樣有點訛人。」江小白放下杯子，用雙手拄著桌子站起身，「我不管你們有多大的背景，還是那句話，別拿錢來噁心我。我根本不差你們那點錢，懂不懂？」

  「還有，別跟我說什麼生意人，做生意講究的除了公平合理，還有就是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回去跟你們老闆說，別打這裡的主意了。一點機會都不會有，這話是我說的。快走不送！」江小白下了逐客令，直接攆人了。

  魏賢之前來過梁教授的辦公室，還真沒有發現家具和裝飾有什麼稀奇，因為在他印象中，沒有誰會用那麼名貴的木料來裝修辦公室。今天原以為見到了老闆就有機會，哪成想這不是閉門羹，卻是迎面而來的南牆。

  目送著他離開，江小白按下門衛的電話，「以後凡是名城的人都不允許進門。」

  別說他們是來占便宜的，就算是給出天價，他也不會拿送給葉亦竹的禮物換錢。現如今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價值可以打動得了他？簡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