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殺氣騰騰

  鄭國志幹勁十足，當天下去就進入了狀態，按照江小白的吩咐，直接開始摸底溝通。也不知道是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好用，還是這些人真的對於那些地痞流氓亂收費的厭惡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沒有誰對建立新市場有反對意見，只有個別人覺得耽誤生意有些怨言，但一聽說有補償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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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金剛都有了自己的銀行卡，這對於他們這種有今天沒明個的選手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他們以後也都是領工資的人了，這對找婆娘也是利好消息啊。不然你怎麼介紹自己？我是混南門口的，哥們弟兄好幾個。賺多少錢？不一定，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當然，讓這幫人一下子改變還是挺難的，遇到攪牙的攤主，這幫傢伙還是忍不住吹鬍子瞪眼睛。但好在都是收著脾氣，倒沒有一個人直接掀攤子動手。

  「都給我好好聽著，別特麼還跟以前一樣，知道不？我們現在是公司的員工，不是收保護費的。刀疤，你小子剛才跟老薑頭喊什麼？滿大街都聽得到，還不讓人家好過。誰給你的權利？」鄭國志現在是生怕哥幾個把事情搞砸了，萬一要是惹江小白不高興，他們還不是又得混回去了。

  「我就是嗓門大，也沒喊吶。」外號刀疤的用袖子蹭鼻子，「那老傢伙實在不給面子，說他家在這幹了十幾年，就是不想動，怕影響風水。我怎麼說都不行，還不許嚷嚷兩句？」

  「你那叫嚷嚷？」鄭國志恨不得給他兩個耳刮子，「一點形象都不注意，那我去怎麼就說通了？」

  「你也沒說通啊，到最後他也沒同意啊。」刀疤滿臉委屈，「我看就是態度太好了，要擱以前，兩腳踹翻攤子，看他還尿性不。」

  「你敢？你小子要是敢耍混，看我不扒你皮。」鄭國志跟這哥幾個態度倒是沒有轉變多少，還是老式管理辦法。

  「綜合這幾天的摸底，大家對新市場還是挺認可的，最起碼反對聲音不大。我跟石先生匯報過了，剩下不多不同意的也沒有關係，這兩天配合區里對這個路段進行封路。沒有人了，那些反對的也沒有什麼用。」頓了一下，鄭國志每個人都看一眼，「石先生跟老闆請示過後，每個人發五百塊獎金。已經打了工資卡里了，回頭自己可以查一下……」

  「這就給錢啊。」歲數最大的三毛子還有點不敢相信，「這咱也沒幹啥啊？」

  「賞罰分明，只要好好干，老闆肯定不會虧待咱們。」鄭國志一臉得意啊，他對自己的選擇覺得實在太英明了。

  「志哥，我覺得有必要立立威。不然這幫攤主一個個也不敢相信咱們就能把那些收保護費的趕出新市場，老薑頭應該就是顧慮這些。」刀疤也不是腦子都是漿糊，「還有好幾家也差不多都是這個想法，只是沒明說。」

  「現在他們還收錢呢？」鄭國志倒是沒有注意到。

  「可不嘛，一天有五十有一百的，攤子大小不一樣，收的多少也不一樣。就是賣只家雞還要20塊錢，比咱們那時候黑多了。」三毛子操著袖子挪動兩下屁股。

  「那還等什麼，干他啊。」鄭國志一想也是，現在人家收保護費的還在，你說以後歸你管有什麼用。得讓人看到力度啊。

  「這樣，打明天起，哥幾個都起點早。要是在市場遇到收保護費的，別給我客氣，弄他。」你讓鄭國志干細緻活有點難，但是打架這種事他在行啊，換句話說，人家是專業的。

  看著江小白處理郵件，跟石子寬和田恆通話，葉亦竹蜷著腿偏坐在沙發上有些晃神。

  對於她來說，對生活要求的其實很簡單。就像現在這麼大的房子，你買菜我燒飯，休息時可以曬曬太陽看看書，聊一聊家長里短人情世故，你幫我溫水，我來洗衣服……

  處理完事情以後，江小白抬頭，看葉亦竹痴痴的看著自己就笑了，「是不是很帥？」

  撇嘴，葉亦竹嫌棄他臭美，不過點頭卻很自然。拈起一個聖女果放到嘴裡，像倉鼠一樣可愛。

  「我有點看不透你。就好像做實驗的時候那種感覺，明明知道肯定又規律，卻總是難以用數據來證明。」葉亦竹靠著沙發，任由長發髮絲瀑布般的垂下，有些慵懶，「你好像跟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江小白一驚，這種事她是怎麼看出來的？不過接下來也已在的 話又讓他放鬆下來。

  「和同齡人相比，你簡直是個奇葩。人家都忙著談戀愛玩遊戲，你卻已經默不出聲的幹了那麼多事。簡直是有點匪夷所思。」

  「機遇巧合唄。你也知道，其實都是事情推動著導致的。」江小白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紅旗建築能發展到現在也是逼的，沒有那麼多債務我也不會鋌而走險。看起來好像是有魄力有手段，可誰知道我那個時候也是手心都是汗？再說跟恆哥的合作，其實也是他找到的我，我只是把想法說出來，他去實現罷了。在現在網絡化已經是時代不可逆的潮流，能發展起來更多是占據了先機。」

  「那你又搞農貿市場幹什麼？這跟時代潮流有關係？」葉亦竹雖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反駁道。

  「對啊，你不知道。我們寢室老三謝楠還記得吧？」江小白不能說幾年以後市場整治是必然的，當然得有理由和藉口，「他爸在批發市場干，但是被收保護費的逼的都要崩潰了。現在連菜都運不進來，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需要收拾收拾？」

  「還有這種事？難道沒有人管嗎？」葉亦竹顯然對這種事情了解不多，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怎麼管？警察來，人家跑，警察走，人又來。煩不勝煩的時候怎麼辦？只能花錢買平安。再說了，他們現在的能量都能讓交警攔車，老百姓怎麼抗衡？」江小白只能跟她解釋，「所以啊，有些事你不做感覺好像對不起很多人。對於我來說，現在擁有的資源可以推動很多事成為現實，這就好比一種責任感一樣。我有能力去幫助一些人而不去做，那種滋味是很難受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葉亦竹笑，「我爺爺倒是經常這麼說，要不我說你跟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想的事情都那麼老氣橫秋。」

  「怎麼老氣橫秋？」江小白可不這麼認為，「我也喜歡打遊戲，我也想談戀愛啊。」

  「可是你還會做飯，會寫歌，而且唱的也不錯。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會的。」葉亦竹顯然有些感覺自己有點乏味，除了試驗以外，她很少找到一件事讓自己認真安靜下來的。

  「我不會的多了。」江小白拉著她枕著自己腿，掰著手指頭，「我不會騙你，不會欺負你，不會給你添亂……」

  看著葉亦竹嘴角盪起的笑意，江小白忽然有種要吻下去的衝動。他覺得嗓子有點發乾，「亦竹，有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很正式的跟你確認一下。」

  「什麼？」葉亦竹不知道他突然變得這麼認真幹嘛，好奇的問。

  「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得到我了，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江小白很認真很認真的說著，「我喜歡你，你願意嗎？」

  但是葉亦竹沒有，她明亮的眸子看著面前這個帥氣的大男孩，一動不動。

  「你確認已經忘了她嗎？」葉亦竹盯著他的眼睛。

  江小白突然一下子語塞了，這麼長時間之所以他沒有跟葉亦竹表明態度，兩個人僅僅這樣曖昧著卻從來沒有這么正式的提起過兩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不否認，江小白還是有點放不下。

  楊楹這個名字哪怕因為這幾個月以來有些淡漠，但兩個人一起度過的青春歲月卻是抹不去的痕跡。楊楹給他的溫柔以及獨自承受的失落讓他一直在自責，可是他找不到她，甚至一點點彌補都做不到。

  「所以，想好了再說，好嗎？」葉亦竹起身，攏起長發用手腕上的皮套簡單的梳個馬尾，「我晚上有實驗，先回去了。」

  「我送你。」江小白不知道這幾個字說出來有多難，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剛剛說不會騙她，現在真的做不到口不應心。

  「不用，我打車走。」葉亦竹笑笑，小手在空中抓了兩下算是拜拜。

  石子寬晚上跑來小天地跟江小白匯報市場的摸底情況，也提到了鄭國志要立威的事情。原本他覺得江小白肯定不會同意，畢竟這種事對於江小白這個層面的來說有點上不得台面。可是讓他意外的是，江小白居然同意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我們想要立足就得擺出強硬的姿態。立威不是目的，收攏人心才是根本。告訴鄭國志給我記住了，要打就打疼，別給我整些小打小鬧不疼不癢的出來。」江小白直接把手上的書摔在書桌上，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