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全部歸順

  別看鄭國志早已經不知道是幾進宮的人了，但一點不傻。他知道能輕飄飄甩出一萬塊都不怕他銷聲匿跡的人，不是錢多的不在乎就是有把握自家根本跑不掉。而這兩種人，哪一種他都惹不起。

  「那，我就拿著了？」有點小心翼翼，鄭國志明白，這錢收下後，自家可就身不由己了。這樣的大腿他以前從來沒見過，更別說抱了。他也發狠，只要面前這個年輕男孩對得起自己，哪怕殺人放火他特麼也干。

  「趕緊的，一起謝謝老闆。」鄭國志招呼領著的幾個人，帶頭向江小白鞠躬，這已經算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大禮節。

  「我姓江，以後會有個石先生跟你們聯繫，具體事情找他。每個人到銀行辦一張銀行卡，列好單子等石先生聯繫你們的時候交給他，工資會按時打到卡里。我只有三點要求，欺行霸市的事情不做，凌辱良善的事情不做，虧心的事情不做。剩下的事但憑本心，真要是出點什麼事，傷人了公司賠，你們傷了公司管。人沒了，父母老婆孩子，公司照顧，絕對沒有後顧之憂。」

  「得嘞。有您這句話，我們哥幾個這幾兩肉就交給您了。」鄭國志以前也是跟過大哥的，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逍遙日子也不是沒過過，但他能從跟江小白簡單接觸中知道，他籠絡自己也是有目的，但絕對不是像以前大哥一樣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江小白直接聯繫石子寬，讓他帶著這一行人去金橋區給劃定的一塊待建市場熟悉一下。

  金橋區是津門一塊發展相對落後的老城區，相比其他區域高樓林立，這裡還是大多並肩走三個人都嫌擠的胡同和老四合院。但這裡人口密集，外來務工的也多，情況稍顯複雜。

  政府劃定的區域是屬於津河沿岸，金剛橋東側的一條長達一公里的狹長地帶，原先這裡就是菜市場，不過都是老百姓自發組織起來的，攤子也不固定，東西倒是齊全，瓜果梨桃米麵糧油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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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場前面一條水泥路，不過都已經漏土了，遇到雨雪天氣就泥濘無比。但就是這樣的環境也擋不住人氣旺盛，沿河岸一兩公里簡直是人擠人，連推輛自行車想打裡面經過都很費勁。

  「這裡有多寬？」江小白沒什麼心思擠過去，就站在橋頭雙手比劃一下問石子寬。

  「去除那條路大概有三十二米，區里都可以免費劃撥過來。當然，這個政府也是有要求的，咱的市場得無論從管理還是模式上都要具備可推廣價值。」石子寬雖然也只是二十三四的年紀，但無論是膚色還是相貌都要比同齡人顯得成熟得多，側著身子面對江小白，儀態上很是恭敬。

  「最快多長時間可以建成投入使用？」江小白知道，這個地方雖然混亂，但是關係著很多人生計問題，你建設周期太長，擺攤的人沒了擺攤的地方，拿什麼生活？

  「輕鋼彩板搭建的話時間會很快，可以按照圖紙生產出來直接組裝。要是人工沒有問題，耽誤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石子寬是做過功課的，胸有成竹。

  「儘快跟這些攤主溝通，甚至可以在耽誤的時間裡請他們做人工來彌補一點損失。不要引起矛盾，有問題及時解決妥善安置。這件事，你們可以介入。但是要記住，是商量，不是恐嚇恫嚇，要是引起民憤，我找你們算帳。」江小白沉著臉，這也就是無人可用，不然他還真不會冒這個風險。

  「您放心，辦的妥妥的。」鄭國志沒想到這就來活了，有點躍躍欲試。

  「做一個憑證，跟攤主溝通，如果新的市場建成，對於能夠拿著憑證的前三個月租金全免。」江小白轉身下了橋，「當然不管付不付租金的租戶，在市場裡不會有任何流氓滋擾，更不會出現什麼保護費的事情。這一點一定要跟攤主說清楚。」

  「那是肯定的，給咱們交了保護費，咱就得保護人家，妥妥的。」鄭國志一臉喜悅啊，老闆就是老闆，把保護費叫租金，這樣一來就合法了。要不說人家有錢呢，腦子想的東西就不一樣。

  「是租金。」石子寬看出江小白臉色不悅，馬上糾正。

  「對對，石先生說的對，是租金，租金。嘿嘿……」鄭國志不好意思的摸摸禿頭，咧開嘴嘿嘿笑。

  「這個市場規模很大，交通上來說還算是便利，所以批發零售都要有。業主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如果他們有困難，要第一時間幫助解決，記住了，我們是做服務的，不能只管收錢不管事情。那樣可真就跟收保護費沒什麼區別了。」江小白正色道，他是想到謝楠老爸菜就進不來市區的事才這麼說的。

  「您放心，咱這幫兄弟都仗義著呢，有什麼事絕對上前，沒有一個慫貨。」鄭國志拍著胸脯保證。

  「老石，你找政府要一份規劃圖出來，找設計公司設計，要適合各項品類的特點。水產的下水怎麼處理，米麵糧油大宗商品的儲藏怎麼解決都要考慮到。還有衛生間也要有，不能光顧著賺錢不考慮民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江小白其實也沒有經驗，只是經歷的事情多了自然想的也就多。

  「知道。我會注意。」

  春雨中介法人代表，搖身一變成為菜市場的幕後掌舵人，角色變化太快。可石子寬一點都沒有猶豫，更沒有推脫什麼忙不過來，不懂之類的託詞，而是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江小白的吩咐。這也是江小白看重他的一點，不找藉口，不推卸責任。

  「志子，你把人召集一下，找個地方吃頓飯開個小會。願意跟著的那就一起，不願意的也不強求。剩下的由老石來安排。」江小白看看時間就打算撤了，中午還得給葉亦竹送飯去，這愛心便當也是追女孩的手段之一。

  鄭國志滿口答應，立馬安排下去讓人回去叫人，聚集地點就定在附近。江小白不再說什麼，點點頭就招手打輛車回學校了。

  中午時分，鄭國志手底下十八個人全部聚齊，在一家中等規模的飯店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哥幾個，我大志今兒個有話要說。」鄭國志歪歪扭扭的端著酒杯站起來，江小白不在，他還是一副匪氣十足的架勢，「從今兒個起，我就跟著老闆做事了，兄弟們願意跟著我的，咱們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不願意的，咱也好聚好散。我要做正當行當了，特麼也老大不小奔三十的人，老婆沒個影不說，老爹老媽也都歲數大了，總不能混到最後讓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吧？這杯酒我幹了，要是有想自謀出路的，別說大志不仗義，一個人五百，這是哥哥最後一點心意……」

  鄭國志說完，眼睛也紅了，仰脖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順著嘴角留出來的灌進脖子裡都沒擦一下。

  「志哥，說啥呢？你說幹啥就幹啥，兄弟我不管別人，有口吃的就行。」一個剛剛跟著他見過江小白石子寬的小子第一個響應。

  「志哥，你就帶頭吧，其實我們也不想混下去了。要是有辦法，誰特麼願意腦袋別褲腰上過日子？」一個年歲比鄭國志小不幾歲的漢子跟著幹了一杯酒。

  「知根底不，那個老闆真的靠譜？不能回頭逼著兄弟們販毒去吧？」一位穿著露毛的羽絨服還冷的抱著膀子的傢伙足有四十歲，一臉絡腮鬍子剛刮完還泛著青。

  鄭國志搖頭，「我也沒見過幾次，但人肯定不是道上混的。我跟著他也是做正經事……」

  鄭國志把金橋區這個農貿市場的事情跟大夥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最後再次重申，「既然要想跟過去一刀兩斷，那就不能太隨便了，咱不把自己當盲流子看，就沒誰小看咱們。上班就有個上班樣，遲到早退扣錢，犯錯誤要罰款。還是那句話，受不了拘束的也別勉強，省得那個時候兄弟們臉上不好看。」

  「誰不想學好啊，可也得有地方要咱們這樣的。」一個額頭有兩道傷疤的傢伙站起來，「我老凱跟你走，攢幾年錢也好討個媳婦生個娃，我特麼再也不想吃牢飯了。」

  歲數最大那個哥們也嘿嘿笑，「你個孫子，手頭有點錢就成天往按摩院跑，還能攢下老婆本？」

  「以後老子不去了還不行？」刀疤脖子一梗，「志哥你監督我，要是再去那地方，你切了我小兄弟……」

  一群人哄然大笑，搞得飯店老闆和服務員都不敢上前，生怕這群一個個腆胸迭肚的傢伙一言不合掀桌子，吃白食倒好說，把店砸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志哥，你就吩咐什麼時候幹什麼吧，咱們聽你的。」不少人都紛紛表態，他們也想好好做人，有機會的時候沒誰願意錯過。

  沒有一個退出的，鄭國志把這些人命名為十八金剛，算是徹底跟隨江小白打算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