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首戰告捷

  不得不說，愛情絕對是對一個人情緒影響很大。當一個人在戀愛中享受甜蜜的時候，對很多事就會很寬容。但是一旦感情發展不順利，情緒化也很嚴重。

  江小白現在就是這樣，葉亦竹的離去讓他陷入一種患得患失的混亂之中，所以做事情就相對要衝動許多。

  鄭國志是晚上得到石子寬的指示的，當然這種事，石子寬不會說是江小白的意思，只是說雖然沒有聯繫上大老闆，但他覺得這種立威是正義之戰。

  有了尚方寶劍，鄭國志更是蠢蠢欲動。以前打架是什麼心態？從來都是師出無名，為了面子，為了小利益，為了義氣……反正是沒有什么正義之戰的說法。

  現在不一樣啊，他們跟那些收保護費的硬剛是為了正義。這麼高尚的事情居然我鄭國志也能幹，簡直是爽歪歪啊。

  這就好像原本一個小偷，他偷東西是一種犯罪行為，所以是很怕別人發現的。但是顯然不一樣了，他是奉命去偷，是俠盜。這種精神上的滿足感是不一樣的。

  

  鄭國志就是這樣，他覺得以前欺負人是為了弄倆錢花，別人雖然害怕，但是背後還不知道都罵什麼難題的話。現在其實也是欺負人，但是欺負的對象換了，是那些欺行霸市的傢伙。那他就變成了正義使者，這種角色轉變他自己都有點適應不過來。

  一大早，鄭國志就組織弟兄幾個起來，在市場不遠處的早點攤子吃了碗鍋巴菜，兩根油條，覺得身上暖和多了。

  「哥幾個，都給我把眼睛睜大了。別讓那些兔崽子從眼皮底下溜走，要不中午沒飯吃。」鄭國志一揮手，把人分成兩隊，從市場兩頭設卡。

  收保護費的這些人一般都是趕早來一波，中午時分再來一次。因為他們也怕來晚了，擺攤的人走了不知道。基本上都是從一頭收到另一頭完活。所以鄭國志他們兵分兩路。他們來的也不晚，整條街上人還不齊他們就到了。

  還不到七點，天色也就剛亮，路燈還沒有熄滅的時候就有人逛市場了，買菜的老人居多。把這當早市一樣，都已經習慣這個時間點。

  鄭國志一開始還以身作則的在街頭站的筆直，可是初冬的風實在是凜冽如刀，剛過一會就有點受不了，於是吩咐大夥換班，其他的人找個背風的地方。

  攤主老薑頭看見鄭國志幾個人蹲牆角抽菸，哼了一聲，隱蔽的對著他們的方向呸了一口，嘴裡還念叨，「都特麼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鄭國志他們算是後來的，雖然沒有收保護費，說話也還算客氣，也沒有那種看上什麼直接拿走的匪氣。可在他眼裡都是一路貨，說什麼新市場統一管理，還不是變相收錢？那些收保護費的怎麼看不到他們管一管？所以啊，一丘之貉。

  鄭國志看到了老薑頭的動作，也只能忍著。石先生是怎麼說的來說，什麼筋骨體膚的，反正想成大事就得遭罪。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他還是懂的。

  將近八點鐘，人還沒有來，鄭國志煙抽了半包，腿都蹲麻了。

  有些不耐煩的站起來，四下張望，忽然看到兩個帶著紅袖標，晃了晃蕩的兩個人出現在視線中。

  這些人其實也不是那麼固定的，有人犯事進去就得有替代者，為了好區分，他們就弄了一個統一標誌。帶著跟居委會大媽差不多的紅袖箍作為身份象徵，也算是管理方式體現。

  「來了，人來了，都起來。」鄭國志踢了兩腳都要睡著的兄弟，把懷裡的棍子緊了緊。

  昨天晚上他們就開始準備了。石子寬的指示是來之能戰，戰之能勝。要痛打來犯之敵。可管制刀具是不能用了，但沒有趁手的傢伙，誰知道能不能幹過人家。所以連夜搞了一批木質短棍，其實就是拖把杆，折成兩段可以分兩個人用。

  這是十八金剛第一戰，能不能打出威風，打出銳氣就看這一哆嗦了。

  迎著那兩個人，鄭國志就大踏步走上去。

  這兩個人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也不知道聊些什麼，一個個笑的十分猥瑣。來到攤位面前，甚至都不用說話，直接伸手，攤主就逆來順受的遞上孝敬。

  也該著鄭國志點好，他們剛收了一份就遇到了障礙，第二位攤主最近生意不太好，對不賺錢還得交保護費有點抗拒，但是長期起來積累的餘威讓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低聲下氣的求情。

  「哥們，你看我這好幾天都沒開張了，今天能不能給免了？」說著還掏出煙來遞上去。

  接過煙，兩個人看了一眼，「別特麼跟我哭窮，你不開張誰信？我還說沒收過你錢呢。抽菸有錢，繳費沒錢，你糊弄哪個爹呢？」

  「哎，怎麼說話呢？」這個時候街上人已經很多了，鄭國志擠過來，站在攤主和兩個收費人中間，叼著的菸頭上下抖動，菸灰撲簌簌的往下掉。

  「你誰啊？」兩個人顯然幹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很少有人出來挑事，有點不相信這年頭還有人不知死活。

  「我誰？」鄭國志把軍大衣兩邊一分開，露出裡面筆挺的西裝，「金橋區金元橋市場經理。」

  這西裝還是他特意準備的，畢竟石子寬給他封了物業經理的頭銜，他想怎麼也得有搭配行套。

  黑西裝白襯衫藍領帶，要說他是費了心思的，但有那麼一句話，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說的就是鄭國志這種人。

  你說他剃著禿頭，外面穿件軍大衣，剛剛凍的鼻涕都要出來了，哪還有什麼經理的派頭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顯然是把鄭國志當成同行，不由得不屑的笑，「喲，穿身西服就把自己當跟蔥了，也不打聽打聽。這片歸誰管。」

  「歸共產黨管，還歸誰管。」鄭國志顯然思想上進步了，就在幾天前他還不這麼想。

  「沒聽過強哥的名號是吧？知道刀疤強嗎？」兩個人拉開架子，一左一右把鄭國志夾在當中。

  「我就知道有個兄弟叫刀疤，刀疤強是誰？」鄭國志譜也大，喊了一聲，「刀疤，人呢？」

  刀疤就在他身後啊，聞聲站了出來。一臉猙獰的看著眼前兩個傢伙，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對於混社會的來說，傷疤都是軍功章，那都是出生入死的證明。顯然刀疤這個傢伙鎮住了兩個小弟級別的人。

  「你們混哪的？敢不敢報個名號？」兩個人顯然看出來鄭國志身邊不止刀疤一個人，有了退卻的意思。

  「你當我們跟你一樣瞎混的？」鄭國志撇嘴，連腰杆都直了許多，看出這倆人慫了，氣勢上更盛，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推開，「雖然哥幾個不是混的，但是這片地方以後你們就別來了。」

  「大話誰都會說，有本事你們在這等著別走。」捂著脖子，有點色厲內荏，倆人好漢不吃眼前虧，轉身就走，顯然是回去找人了。

  「通知市場那頭的哥幾個，準備了，看來今天要大幹一場。」鄭國志意氣風發的指揮道，「石先生說了，打就打疼，小打小鬧沒意思。都給我精神點。」

  三毛子有點哆嗦，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而除了他以外，這幫小子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他們這些人都是一聽說打架腦袋削個尖往裡鑽那種，不但不怕，還挺興奮。

  「老弟，你們還是躲一躲吧，這幫人可不是好惹的，一個個生瓜蛋子，虎的很。」第二個攤主因為鄭國志打岔倒是沒有用交錢，但他也怕那幫人找後帳，現在都後悔為啥就不捨得那點錢。

  「你安心待著。不管你的事，以後這個地方就不會有收保護費的。從今以後，要還這裡一個朗朗乾坤。」鄭國志說完自己都佩服自己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來，「你跟市場這些擺攤的老少爺們說一聲，被壓榨的日子沒有了。」

  說完，鄭國志領著十幾個兄弟大踏步走向橋頭，因為那裡來了一輛敞篷三輪車，衝下來大概八九個人的樣子，顯然來勢洶洶來者不善。

  不用問，肯定是衝著鄭國志他們來的，而且這幫人手裡都拎著類似砍刀一樣的傢伙，根本就不避諱這光天化日的。

  「都小心點，別留手，往手腕上打。」鄭國志這幫人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只是他們覺得已經從良了就只是準備了木棍，沒想到，這幫人這麼狠。

  事到臨頭，躲也不是辦法，總不能第一戰就臨陣脫逃啊。硬著頭皮也要上。

  十八金剛也亮出了棍子，兩行人就這麼衝撞到了一起。棍影飛舞刀光寒，硬碰硬之下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畢竟鄭國志這邊人多，而且知道手裡的木棍威力有限，用不著留力氣。但是對方就不一樣了，人少沒有優勢不說，以前拎刀幹仗嚇唬人的居多，用上的還是少數。他們只是混混，還沒有到亡命徒的級別，所以剛一個照面就被十八金剛給撂翻。

  「真特麼疼，把他腿給敲折。」鄭國志是箭頭，剛剛他衝鋒在前，被人用刀把肩膀劃開，軍大衣脫下來，西服都破了，裡面有血滲出來。生氣的指著躺在地上剛剛對他動刀的傢伙，「奶奶的，你真下死手。」

  刀把吐了一口血沫子，剛剛也不知道誰把他門牙都打掉了一個，過去就是一棍子，任由那個混混慘嚎著又給了一下。

  第一戰，十八金剛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