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蘇桃生子

  「哇——哇——哇——」

  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響徹殿宇，穩婆滿臉喜色的把他擦拭乾淨抱在懷裡，遞到蘇桃眼前看。

  一張皺巴巴紅撲撲的小臉出現在跟前，蘇桃看了一眼，有些嫌棄的轉過頭。

  「好醜。」

  「這在新生兒里已經算最標誌的了，姑娘真是亂說話。」

  穩婆把小嬰兒抱在懷裡，滿臉慈愛的輕輕搖晃著。

  門帘打起，皇后娘娘小心翼翼的探頭走了進來。看見穩婆手裡的小嬰兒，她有些驚訝。

  「這麼快就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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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后娘娘，是個俊俏的小公子呢。」

  「是嗎，抱來我看看。」

  「聖上給他賜了一個名字，常慕遠，便叫他遠哥兒吧。」

  遠哥兒許是聽懂了，閉眼朝著皇后的方向，手舞足蹈的咧開了小嘴。

  皇后心中一軟，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蛋。遠哥兒抬起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皇后的食指，緊緊的握在手中。

  心中忽然湧上一陣說不出來的柔軟和觸動，任由他握了片刻，皇后走到蘇桃身邊。

  「你是個有福氣的，這孩子是鎮國公的長子。」

  「咦——」

  皇后有些好奇的看著蘇桃高高鼓起的肚子。

  「怎麼生完孩子，肚子還是這般大？」

  「皇后娘娘，這肚子要兩個月才能小下去呢，如今裡頭都是惡露。」

  穩婆一邊說，一邊抬手按上蘇桃的肚子。這一摸，才發現她的肚子仍舊是硬邦邦的，並不是生完小孩之後柔軟的狀態。

  蘇桃痛呼一生，伸手猛的捏住了皇后的手腕。

  「嘶——我，我又開始疼了。」

  皇后也痛叫出來，面色慘白的盯著穩婆。

  「什麼意思，生完孩子還這般疼嗎？」

  「壞了！裡頭還有一個！快打水，把巾帕再拿回來，再去準備一個襁褓來。」

  殿內一時間人仰馬翻，宮女們打水的打水，找衣服的找衣服，亂成了一團。

  比方才更強烈的陣痛傳來，蘇桃死死的捏著皇后的手腕，不住的吸氣。皇后被她捏的時不時尖叫一陣，把滿殿的宮女都嚇的跪在地上。

  「姑娘，胎位不正，怕是——怕是生不下來啊！」

  「閉嘴！必須要生下來，來人，給我去請溫太醫！」

  皇后也說不上為什麼，自己心中竟比蘇桃還要緊張幾分。看著蘇桃滿臉的汗水，嘴唇漸漸蒼白無比，皇后反手握住她的手掌，給她打氣。

  「蘇姑娘，你加油啊。孩子若是一出生便沒了娘親，豈不是便宜了丹陽郡主。」

  等等，便宜丹陽郡主有什麼不好？

  皇后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放屁！我的孩子，誰也沒有資格搶走。」

  蘇桃用力握著皇后的手，臉上顯出一絲怒氣，她在這裡拼了命的生孩子，常平呢，常平是不是在跟丹陽郡主洞房花燭。

  若是她死了，她的遠哥兒難道還得管他們叫父親母親？

  「常平！你這個大混蛋！」

  蘇桃只感覺下身湧出一陣暖流，旁邊的穩婆發出了一聲尖叫。

  「皇后娘娘，產婦大出血，怕是不好了。」

  皇后看了一眼血泊中的蘇桃，眼睛一閉，軟軟的癱了下去。

  「不好了，皇后娘娘昏倒了！」

  屋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時，溫太醫來了。他候在殿外恭敬的等皇后吩咐，按理說，產婦生孩子時大夫不能入內。此時聽見皇后昏倒，溫太醫也顧不得禮法，只能硬著頭皮闖了進來。

  皇后不過受驚昏厥，溫太醫把完脈，命人將她抬到外頭休息，這才轉過身去看蘇桃。看見蘇桃熟悉的面容，溫如實輕咦一聲。這不是往日江寧府中那位考藥師的年輕姑娘嗎，自己當初還動了收徒之心，她怎麼在這？

  心中不敢多想，溫太醫只老實的低下頭替她診治。此時蘇桃失血過多，神志昏沉，朦朧中好似看見了表兄溫如實的身影。

  溫太醫替她把完脈，搖頭嘆了口氣。

  「出血太多，這位姑娘沒救了。」

  身體裡的力氣一點一點流失，周身漸漸變的寒冷，下腹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傳來，蘇桃有些委屈的哭了出來。

  「如實哥哥，我好疼啊。」

  溫太醫垂著頭的身影猛的一僵，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緊緊握住蘇桃的手腕，將身子湊到她臉龐細看。

  「你叫我什麼？」

  「如實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阿公呢？他怎麼不來接我。」

  溫如實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婉兒年少撒嬌時，便喊外祖父阿公，她，她是婉兒？想到這位姑娘那一手出眾的製藥天賦，溫如實只感覺心跳如鼓。

  他顫抖著從身後的藥箱中拿出銀針，飛快的替蘇桃施針，眼見的下身的血流漸漸變緩，溫如實鬆了口氣。

  「好生看著她，不要亂動這些銀針，我半個時辰後回來。」

  說完，溫如實拔腿衝出了殿內，在宮裡頭一路狂奔起來。快，父親那兒還有一支八百年的老山參，若是半個時辰內拿到，婉兒或許還有救。

  另一邊，皇后悠悠轉醒，她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呆了片刻，猛的坐起身子。

  「蘇姑娘怎麼樣了？」

  「稟娘娘，溫太醫說，說是沒救了。」

  皇后抓著被子的手一緊，沒救了，女人生孩子，竟這般兇險嗎。

  「娘娘，這樣也好，鎮國公和丹陽郡主的婚事不能有變，有這位姑娘在，只會多生事端。」

  一旁的大宮女低著頭小聲勸慰，皇后愣愣的點了點頭。是啊，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她當初不也這麼想嗎。只是看了蘇桃生產的過程，心中竟不自覺的同情憐憫起來。

  一旁的大宮女嘆了口氣，皇后這樣心軟良善的性子，往後在這深宮裡頭，不知得有多兇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后頹喪的靠坐的貴妃榻上，呆呆的捧著手裡的茶盞發呆。

  便在此時，外頭忽然起了喧譁聲。

  「外頭出什麼事了？」

  「稟皇后娘娘，是溫太醫和已經高老的溫老太醫，兩人跑的一陣風似的，身後正有御林軍攆著他們呢。」

  皇后娘娘迷茫的抬起頭，好似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