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風雲起而星辰變(4)
2024-06-01 22:48:31
作者: 焦阿斗
一定是什麼地方不對......為什麼她所知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
「你還不明白!」蔣玉晶恨恨道:「這個女人如此功於心計,險些害了我們傅家!」
「二嬸......你說清楚些,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傅元君顫抖著,望著顏姨娘悽慘的模樣,心底一陣陣害怕。她害怕蔣玉晶只是胡亂找個由頭,在二叔無知覺時處置掉這個礙眼的姨娘,她更害怕蔣玉晶說得沒錯,顏姨娘真的做了什麼。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蔣玉晶只是哭,嗚嗚咽咽的聽得人心裡發慌。
「傅伯,你說!」傅元君忍受不了女人的哭聲,一下將話語權扔給了一旁坐立不安的老人。
傅宗嘆了口氣,「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你被綁架的事嗎?」
他話說到此,朝下人揮揮手,「你們都先出去吧。」
「二夫人,也請你迴避。」
傅宗只是個管家,被蔣玉晶辱罵的日子不占少數,然而此刻她卻十分聽話,仿佛二叔倒下後,這個家中傅宗為大。
傅元君驚異的望著傅宗,臉上寫滿了疑惑。
「阿君小姐。」傅宗在傅鶴清床邊坐下,捏乾濕帕子替傅鶴清擦著額頭的汗。他說:「這些話本來不該由我來說的,可我怕我不說,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二爺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只有我一人明白。」他的語氣中帶有惋惜,淡淡開口:「我知道,二爺也知道,你從小就恨著他,以為是他殺了大爺和子楠少爺,對吧?」
不,不是的。傅元君搖頭,她知道不是他。她知道不是二叔,她只是從來不敢去正視當年的事情,以為將事情的真相封存在心裡落滿塵埃,那件事就沒有發生過。她聽著街上的風言風語,為了把自己的罪孽藏起來,編織了一個關於二叔殺害親哥奪取錢財地位的故事罷了。
她沒有親手將刀送進爹和子楠的胸口,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兇手?是她將爹和子楠引到了兇手面前。
「我知道,二爺也知道,你回來之後一直在尋找關於滿達的信息,所以二爺擔心,擔心你會出什麼意外。」傅宗低聲道,他的聲音是那樣低沉,像一首哀樂,讓傅元君沒由來的感到心慌。
「所以二叔......」她愕然。
「滿達由上至下,共有靈慧、大小護法,左右使五位頭目,每個頭目有至少一名上等銅衛,就像他們貼身的護衛一樣,銅衛要時時保證他們的安全。」傅宗回過頭來,用深邃的目光看著她。他的目光仿佛能一直看到人的心底,你在這樣的目光目前會沒由來的感到心慌。
傅元君躲避著這樣的模樣,心裡再次泛起恐懼,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寒意侵蝕全身。
「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沒錯......二爺是滿達的銅衛。可你知道他是誰的銅衛嗎?」傅宗輕咳一聲,啞著嗓音道:「他是......滿達右使的銅衛!右使,就是你父親......傅鶴安傅大爺!」
傅元君仿若遭受雷擊一般,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嘴角漸漸勾起慘澹的笑意。
「傅伯,你在說什麼?」她笑著,卻如同在哭:「我爹是商會會長,不是嗎?」
傅鶴安只是個普通商賈,不是麼?
他跟滿達沒有關係,他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這樣一個血腥的組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傅元君喃喃:「我爹不可能是什麼右使,不會的.....」
她別過頭,眼淚不可遏制的流淌下來。儘管一遍遍的說著不可能,她卻開始動搖,沒法再說服自己。
如果傅鶴安真的與滿達沒有關係,為什麼她會與滿達左使舟無岸有婚約?如果他們真的沒有關係,為什麼他會死在滿達手中?
「當年二爺只是大爺的銅衛,可他們還是親弟兄。二爺管了傅家一半的業務,正好是他出省經商的時候......大爺遭人暗殺。」
「這麼多年來,二爺一直愧疚,他在找,找當年殺害大爺的人。」傅宗嘆氣:「可是他沒有找到,只是每一次都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儘管如今滿達內部仿若一盤散沙,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從滿達內部找到當年案件的蛛絲馬跡,尋到是誰動的手談何容易。
傅鶴清懂這個道理,傅元君卻不懂。
她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撞,總有撞在蛛網上的一天。
那張蛛網,就是顏姨娘。
「自從你回來,二爺每日不安。當年滿達取走了大爺和子楠少爺的性命,卻獨獨留下你的,他懷疑這其中有什麼陰謀,所以他頻繁潛回滿達的聖地,這一次,正好叫大護法發現了。」傅宗嘆氣,抬眼見著抑制不住淚水的傅元君,心裡某處隱隱作痛。
「阿君,你別哭,二爺重傷不至死,只有留有一口氣在,總歸是好的。」傅宗安慰她:「只是傅家接下來的事,怕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我不想哭的,我只是忍不住。」都是她的錯,是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二叔身上,自己卻躲在編織的謊言裡安心度日。傅元君抹掉眼淚,重重點頭。
「顏姨娘呢?」她問:「她做了什麼?」
傅宗露出為難的神情,他望向昏迷不醒的傅鶴清,滿面疲容,「說來話長......」
傅元君忽然明白了什麼,她不確定的問他:「顏姨娘......跟滿達有關?」
得到肯定回答後她終於想通了一切。
她記起她曾經問過顏姨娘關於金虎頭戒指的事,那時顏姨娘神情便不大對勁,她矢口否認關於金虎頭的一切,反倒讓自己透露了自己手中的金虎頭。
再之後,傅元君遭到了綁架。
是顏姨娘向滿達透露了她的行蹤?
傅元君腦中暈乎乎的,變得不大醒事了。變故來得這樣快,在她傻傻認為事件掌握在手中,緩步推動的時候。
她果然是個傻子,原來她從未追上那個奪走自己一切的惡魔的步伐。十六年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傅元君癱坐在軟塌前,腦中只能分辨出一件事:二叔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