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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請求舟無岸幫助

2024-06-01 22:46:54 作者: 焦阿斗

  「她的病,是因為蠱蟲反噬。」程奕生開口直搗重點,語氣中的擔心輕易可見。

  果然如剛才所說。

  「可是......」

  程奕生打斷她的話,輕聲道:「阿檸本身就是母蠱。」

  

  「什麼?」傅元君吃驚,人作母蠱?

  「準確來說,是她用自己當做母蠱的容器,為了能夠更清楚的感知到子蠱所尋找到的信息。」

  可嘆的是,這樣的禁術常常被人拿來作惡,而她只是為了尋人,為了尋找當初那個為了逃跑,掉進洞中的他。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傅元君怎能不困惑,她才剛接受巫蠱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不久,更匪夷所思的事就這樣攤開放在她的面前。

  她咋舌:「蟲子怎麼能和人相比。」

  程奕生卻說:「有時候人還不如蟲子。」

  傅元君微怔,轉而問他:「後果是什麼?拿自己做母蠱的後果是什麼?」

  「我不知道,」程奕生慘澹笑著,滿臉自責,他坦白道:「我不了解這個,阿檸現在的身體狀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可我......我束手無策。」

  只能看著她的身體忽而間衰敗下去,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竟然......這麼嚴重嗎?」她的心緊了緊。

  小桃仙看起來雖然虛弱了些,卻不至於像他口中說的這般嚴重。

  傅元君所不知道的是,在她搬來公館的前兩天,小桃仙已經昏過幾回,就在她剛回傅家沒多久,還未好全的時候。

  這些程奕生也是後來才聽程慶說的。他忙著在傅家進進出出,卻從沒注意到小桃仙臉色不對,哪怕一次。

  兩人默然不語,心頭都不是滋味。

  客廳一時間安靜下來,似乎能聽見樓上小桃仙的咳嗽聲。

  坐了半晌,傅元君抬頭望向樓梯口,想到了什麼似的,喃喃念道:「如果是巫蠱的毒......就應該用巫蠱來治。」

  程奕生皺眉,若有所思。

  ......

  那日舟無岸逃走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傅元君再不會去怡紅樓,也不會繃緊神經去探聽任何與他有關的訊息。甚至,她要將這個人的身形連同名字,一起埋進記憶的最深層里。這樣,她才能做到不時時想起舟無岸的花言巧語,他帶笑的嘴角,和那張銀森森的面具。

  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只是這份喜歡還沒有到達蓬勃噴發,難分難捨的地步。殺父之仇的涼水照頭淋下,將她渾身澆得冰冷。一盆水,將她心裡的火苗澆滅,連煙也沒有。

  從她在蟒山荒廢破屋的三樓裝睡,一字一句將舟無岸的話聽進耳朵起,她就已經將這個男人劃到了遠離自己的那端。

  然而現在,她要拋出一枚魚鉤,將兩人再次聯繫在一起。

  她那日聽見大護法說,紅娘的巫蠱之術是他叫人教的。

  紅娘會巫蠱之術。

  若不是為了小桃仙,她不會再次踏進怡紅樓,更不會堂而皇之的坐在天字閣雅間裡。儘量她的臉色並不好。

  「傅小姐,紅娘真的不在,左使受傷未愈,不能見客。」聶辛沒有好臉色,對端坐在左使常坐的位置上的女人極為不滿。

  可是他到底不能拿她怎樣,總不能將人扔出去。他不敢。

  憋著氣與傅元君周旋半晌,見傅元君仍舊不言不語,一動不動,氣不打一處來。

  傅元君不是他的主子,他沒必要同她好聲好氣。

  聶辛一屁股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質問她:「傅小姐,即便你要見人,因著什麼事,總該告知聶某人一聲,拿捏著作態,把我滿達當什麼了?」

  傅元君本意不是如此,只是害怕說出來。就像她不願見到舟無岸,想必舟無岸也不願見到她。

  將來此的用意隱了,興許還能引起他的注意,捨得落下臉面來見她一見。開誠布公說了,曉得她是來求人救命的,恐怕連怡紅樓的大門都進不去。

  她自認為了解舟無岸,但她不了解滿達,更不了解滿達是否有這種救人的好心。所以即便這樣的方式並不妥當,她也要先把舟無岸引出來。

  雖然有點可笑,但是以二人往日的情誼,他應該會考慮考慮,請紅娘替小桃仙看看。

  顯然她的計謀沒有成功。聶辛與她沒有情誼,不吃她這一套。

  在聶辛作出「請」的姿態前,傅元君甚至想,若是她求一求聶辛,會不會他願意告知紅娘一聲。

  但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與聶辛也有過幾次接觸,可是每一次聶辛透露出來的態度,對她都是敵意。她不知為何,卻能明白,聶辛和紅娘,是不喜她的。

  從怡紅樓出來,剛剛走了幾步,還未出萬花巷街口,傅元君遇見了前來找她的程奕生。

  程奕生神情複雜,見她一副錘頭喪氣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頭。

  「沒事的,」他說:「我會有辦法的。」

  本來就與傅元君無關的事,她跑前跑後,已經仁至義盡了。

  程奕生不敢要求什麼,但心頭總歸是暖暖的。只是傅元君遇著麻煩,第一個想到的是舟無岸這一點,讓他很惱火。

  他已經找到解救小桃仙的人,他的能力不比舟無岸差。

  看著傅元君無奈而自責的神情,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只怪一切還不到時候,他還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坦白告訴她,有些手段,就只能偷摸著,不能讓她瞧見。

  兩人沿著江岸一直走,漫無目的的。夜幕降下來,江風也變得有些刺骨,天氣越來越涼了。

  傅元君走著,暫將小桃仙的事拋到腦後,揉了揉被凍得有些發紅的鼻頭,開口道:「那幾日我一直臥病在床,還沒來得及和你細談,你知道滿達綁走我的原因嗎?」

  「知道,」程奕生回答:「無非就是內部矛盾,把你當成了靶子。」

  「好像真的是這樣。」傅元君輕笑。

  被綁那幾日,錢賢日日守在她身邊折磨她,叫她不得清醒,倍感痛苦。可是從錢賢的隻言片語間,她聽見了個囫圇大概。

  大護法綁她既不是因為戒指,也不是因為骨笛。竟然是因為舟無岸。

  還真是看得起她啊......她當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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