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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夜來露重尋線索

2024-06-01 22:43:31 作者: 焦阿斗

  張家巷裡異常寒涼。

  被看穿了意圖,傅元君不再多言,跟著舟無岸左拐右拐,走出張家巷。舟無岸的目的似乎不在張家巷上,他不做任何逗留,筆直而短小的巷子走完,走到了巷子後的那塊飛地上。

  腳下是大片的曼陀羅花海,花香味道聞得多了,腦中有些不大清明。

  身後是那條漆黑而又寂靜的張家巷。

  「不見了,」傅元君望著黑漆漆的巷子,喃喃念道:「甜味,不見了。」

  舟無岸看她一眼,目光又回到這片花海上。

  「如果你是兇手,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遺落在這種地方嗎?」他問。

  「也是。」傅元君回頭見到舟無岸,問他:「你在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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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跡。」他的語氣淡淡的,「隨風飄來的甜味粉末只是迷幻劑,為的是讓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他直起身來,「失蹤的都是少女,男人都被扔了回來。」

  「你是說......」傅元君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

  兇手只要女人。

  女人的用處很多,嫁人生子洗衣做飯,明碼標價供人玩樂。如今世道有錢人家丫頭姨娘不用買,鄉下平民買不起,這些失蹤少女的命運只有一個,賣進花樓。

  傅元君咬牙:「喪心病狂!」

  「呵,」舟無岸望著這片不知何時出現的曼陀羅花田,低聲道:「最喪心病狂的......是敢惹到我頭上來。」

  傅元君沒有聽見。

  「可是,白乞巧死了。唐梨也死了。」

  為什麼?

  既然要拐走她們賣掉,又怎會眼睜睜讓到嘴的銀錢化為泡沫,況且,取走了白乞巧的一條腿。

  「是她們自己倒霉。」舟無岸意有所指。

  傅元君明白,白乞巧將粉末當做了糖,攝入過量,在幻境中被嚇死。唐梨有哮喘......

  「可是唐梨的死因究竟是什麼,我們不知道。」她說。

  「不知道?」舟無岸顯得有些詫異,他沉默兩秒,提議道:「去看看?」

  「啊?」傅元君吃了一驚,「你不是要找痕跡嗎?況且......唐梨應該已經下葬了。」

  「這裡沒有將人拖走的痕跡,沒有痕跡,說明他們不是從這裡將人運走的。」舟無岸解釋。

  離張家巷不遠的背街倒是有個常年無人踏足的破爛義莊,只需要從張家巷後面繞過去,不需半刻便能到。

  人不是從飛地運走的,最大的可能便是義莊。

  舟無岸不急,有的是時間找到背後詆毀他的鬼。這麼大一片曼陀羅花海......背後那人既然真想誣陷在他頭上,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誅人者,就要做好被人誅的覺悟。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更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

  傅元君在白色燈籠的昏暗燈光下望見他嘴角邪魅的笑,不由得一陣發寒。

  「舟先生為什麼會對張家巷的事感興趣?」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大腦加工,說出口後又暗自後悔。

  就這麼貿然發問,若舟無岸並不是個好人,那自己.....可話已出口,已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她硬著頭皮,再次開口。

  「你和這件事有關係?」

  舟無岸沉默。

  半晌,他反問:「你和這件事有關係?」

  傅元君一頓,不再問。心下對舟無岸的懷疑又加了幾分。

  他究竟是什麼人。既能結識二叔,又對自己了如指掌。

  「走吧兔子。」舟無岸率先結束話題,邁開了步子。

  「去哪兒?」

  「此處尋不到線索,自然要去別處尋。」舟無岸道:「去另一個死者家裡。」

  「若她下葬了怎麼辦?」

  舟無岸停下步子,回頭望向她,「你能保證在她身上找到線索嗎?」

  白乞巧是被嚇死的,身上有很多未解的謎團。有些謎團單個來看毫無線索依據,兩個卻能看出端倪。

  她不敢打包票,但她還是點了頭。

  舟無岸輕笑,「那就去翹了她的棺材板。」

  傅元君一愣,後知後覺的察覺舟無岸的語氣里竟帶著一絲寵溺意味,不由心裡微怔。總覺得......舟無岸很熟悉。

  唐家不大,有個四方的院子,前邊是商鋪,後面是民居。唐家是做生意的,前面的大門緊閉著,房檐上沒有掛白燈籠,連喪聯都沒有,大抵是嫌晦氣,怕往後生意不好。

  反倒是舟無岸手中的白燈籠十分應景。

  兩人在商鋪前看了一眼,又繞到了後門。

  丑時已過,唐家的後門還開著,香蠟紙燭的味道從裡面飄出來,一道出來的還有先生老道唱的喪歌。他家裡還有許多人守著。

  六天前發現唐梨的屍體,如此算來今天是唐家停屍的最後一天。現在還未下葬,吉時應當是在凌晨。他們還有時間。

  直接進去看屍體顯然行不通,唐家既然只在後門操辦喪事,一定是對唐梨的死有所忌諱。傅元君正想著辦法,腰忽然被人攬住,旋即被人往上一帶,順著牆壁上了屋頂。

  「你......」

  舟無岸在放上停穩,捂住了她即將出聲的嘴。

  他蹲在房上,揭開瓦片,示意傅元君往下看。

  下方正對著未封的棺材,唐梨的臉出現在那方小小的磚空中。

  這倒是個法子,可是......

  「看不清啊......」傅元君低聲道。

  舟無岸變戲法似的遞給她一個千里鏡,自己則在房頂坐了下來。

  「果然......」結過千里鏡,傅元君仔細望著唐梨的臉,皺眉道:「她也是被嚇死的。」

  那張臉與白乞巧的有著同樣的特徵,雙眼大睜,面容驚懼,瞳孔驟縮。

  「你有什麼看法?」舟無岸問她。

  「不好辦。」傅元君收回千里鏡,這個發現,給了他們線索又讓他們陷入了困局。

  關鍵是香灰不見了。

  壽衣店老闆送給她們的香灰,究竟有什麼用處。

  「抓穩。」

  舟無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腰上一緊,傅元君再次叫人攬住腰身,從房上飛身而下,穩穩噹噹停在唐家後門的巷子裡。

  舟無岸鬆開她,嘴角仍帶著笑;「雖然沒什麼收穫,傅小姐,我只能幫到這兒了,夜深露重,你還是快些歸家為妙。」

  「等等,」見舟無岸邁開了步子,傅元君急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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