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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手印為證真兇現

2024-06-01 22:42:39 作者: 焦阿斗

  十幾年前公館裡所有人悄然斃命,直到洋人爛得流膿了才叫人發現。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沒人報官,甚至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到江北縣城。思來想去,原因只有一個......

  可傅元君卻有一點想不通。

  「哼。」李鐵匠別過臉去,見著牆邊的木箱,轉身坐在上面,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傅元君眉眼一挑,眼見著李鐵匠一屁股坐在布滿厚厚灰塵的木箱上,左右扭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亂講!」他否定傅元君的話,一雙渾濁的眼上下打量著她:「一個女娃,說的話怎麼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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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說話,為何信不得?」傅元君話語間隱隱有股慍氣。

  在南京城時,她也曾經遭人非議,皆因女人的話信不得。她花了兩年的時間,封住了那些褲襠里掉肉的人的嘴。想不到換了個地方,又得重頭再來一遍。

  李鐵匠不說話,那個孩子卻叫嚷道:「你說上來就能知道誰是殺人犯的,你騙人!」

  「小孩,說話是要講求證據的。」傅元君陰沉著臉,「我有證據,你有什麼?」

  沈長水隱隱感覺到傅元君的氣場不大對勁,才剛湊近,就能感覺到她周身散發著的生人勿近的清冽氣息。

  這樣的傅元君,很陌生。

  作為這些村民的一員,又是無上閣的管家。程奕生將自己很好的隱在陰暗角落。一是偏向哪一方都落人口舌,二是想看看傅元君面對這些不講理的村夫能如何。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不知何時起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現下這幅質問的樣子,像極了審問的閻王。

  小孩被傅元君突然轉變的臉色嚇得一愣,不住的想往後縮,巴不得嵌進牆裡去才好。

  傅元君見著他的動作,忽然大喝一聲:「站住!」

  小孩立即站定,渾身緊繃,嚇得兩眼蓄淚,又倔強的忍著不讓淚水留下來,模樣十分委屈。

  見狀,村民不樂意了。敢情這人不僅是個滿口胡言的騙子,兇手,還如此蠻橫。

  有人看不下去,擼著袖子就要上前,傅元君再次喝道:「都別動!」

  方才由著他們,不過是見他們聽風就是雨,也只是一頭熱罷了。可現在,李鐵匠既然想要毀掉一些東西,不得不挑明了說。

  「你這婆娘......哎呀!痛痛痛......」

  這人竟真要動手,才上前卻在瞬間被沈長水擒住,手被反鎖在身後,痛得嗷嗷叫。

  沈長水手中使勁,惡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婆娘也是你能叫的?」

  傅元君一愣,「沈長水,你的關注點還真特別......」

  她沖陰影里道:「程奕生,去拿幾盞燈來,越亮越好。」

  「燈?」程奕生笑道:「這裡就有。」

  「哦?」傅元君明白程奕生的意思,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點拿,別蹭掉了上面的東西。」

  語畢,程奕生再次走下暗道,一盞一盞取下牆壁上的油燈,吹滅之後帶上閣樓。

  六盞油燈往閣樓里一放,空氣頓時變得難聞。

  沈長水忍不住捏住鼻子,苦著臉道:「這油燈難不成是屎做的嗎?」

  這還沒點燃呢,臭氣已經熏得在場的人怨聲連天。

  程奕生點亮所有的油燈,小心放置在牆壁上的燭台上。這些燭台均是平整的木板,油燈也不矮淺的油碟,而是約有十公分高的西式燈盞。燈盞中間有半截尖銳的針狀凸起,想來上面原本是蠟燭,洋餐里常用的裝點氛圍的那種。

  蠟燭燒盡,單留下一個個燈盞底座,底座里此刻卻蓄滿了油。

  所有油燈亮起,昏暗的閣樓里頓時變得亮堂,滿屋的灰塵也盡收眼帘。

  中間地板上的灰已經被踩踏乾淨,只剩牆壁上和牆壁下方還留有少量的灰。

  「現在看得清了。」傅元君走到牆邊,蹲下身來望著那些灰塵,故意道:「這麼多灰,程奕生你是怎麼打掃的?」

  說完這話,她故作驚訝的叫了一聲:「這是什麼!」

  眾人叫她的聲音吸引,全都圍了過來。

  目光所及,在離地板三四十公分的位置,赫然出現一個手印。

  傅元君再次道:「這手印怎麼這麼奇怪?」

  有人小聲道:「好像......少了只大拇指。」

  沈長水好笑道:「原來是賊喊捉賊啊。」

  少了一個大拇指的人,在場的只有一個,李鐵匠。

  「李叔......這......」程奕生佯裝不知情,面露疑惑的問他:「難道真是你的手印?」

  眼見著風向轉變,李鐵匠再也沒法抵賴。

  「是又如何,」他反駁道:「我剛才不小心蹭上的!」

  「可是......蹭到這麼多?」程奕生指引著村民繞了閣樓牆壁一圈,不大的閣樓上,竟有數十個斷指手印,有些被擦掉了一半,多數卻還留著。

  「其實你坐著的箱子上也有吧?」傅元君肯定道:「你剛才坐上去之後左右搓了一下,就算大家整日在田間,我想也不樂意褲子上沾上這麼多灰吧?」

  「因為木箱上也有你的掌印,所以你想趁人沒發現的時候銷毀掉,沒錯吧?」

  李鐵匠顯得有些慌亂,額頭冒出一層密汗。

  木尕村里斷指的人只有他一個,這一點村民都清楚,實在難以擺脫。

  他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行將就木的樣子叫人於心不忍。他的年紀頂多只有六十,卻因為早年間在鐵鋪打賣了力氣,又埋頭于田間,身子骨不如其他老農硬朗,連模樣也老了許多。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不是我。」

  語氣沒有一絲辯解之意,倒讓傅元君三人略感詫異。

  「我只是想嚇走你們,護小輩安全而已。」他的聲音平淡,隨即痴笑起來,問他們:「你們如何發現我的?就因為閣樓里的手印嗎?」

  「還有這些燈盞,」傅元君指著燈座道:「上面也有手印,你下去過。」

  「我大意了。」

  李鐵匠的語氣姿態讓村民們臉色突變,腳不由自主的往閣樓門口移。

  他的意思是,他真的殺了她們。他們竟然和一個殺人犯站在同一個陣營。

  內心的恐懼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仿若李鐵匠再說一句,他們就要奪門而出。實際上他們的確這樣做了,就因為李鐵匠看了他們一眼。

  「呸,」李鐵匠啐了一聲,「一群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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