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李鐵匠捉凶陷害
2024-06-01 22:42:37
作者: 焦阿斗
人群竊竊私語,有人小聲道:「好像沒多久吧?三分鐘?」
傅元君抓住這人的話,快速接道:「三分鐘!不瞞諸位,方才我們三人正在這座閣樓的地下室。這個地下室是我們今天才發現的。」
「而地下室的通道在三樓。從公館大門進去,到三樓再將我們引下來,三分鐘的時間,夠嗎?」傅元君唇槍舌炮道:「或許他沒有在一樓二樓找我們,而是直接上了三樓。李鐵匠原來對這座公館如此熟悉嗎?」
李鐵匠聽完傅元君的話,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兩眼盯著傅元君的臉,目光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顯然,他已經豁出去了,做好了與他們耗到底的準備。
傅元君望著他的神情,反而陷入了疑惑。
其實,她並不確定這些女子,以及那個慘死的洋人是不是李鐵匠殺的。一般人在犯下惡行後只會想逃,數十年來徘徊在犯罪現在周圍的人極少。李鐵匠模樣老實,叫農活壓得直不起腰來,這副樣子實在難以與殺掉二十幾人的殺人狂魔聯繫起來。
可是他又為什麼要嚇唬他們,今日帶著這麼多人來?
程奕生見著李鐵匠的神情,心上一緊。那雙渾濁眼睛裡流露出的,是一種心酸和無奈。
他瞬間明白,公館的異動,那杯狗血,閣樓懸掛著的白骨,種種的怪事,都是出自李鐵匠之手。
可他覺得,他不會是那個犯人。
「李叔,如果你們今日來,若是想談十幾年前的事,大可不必如此大動干戈。」程奕生語重心長,「且不談公館的二位新主年輕,剛來此地,就算當年的事與這兩位有關聯,你們心裡想的,也甩不到他們頭上去。」
「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殺人就不犯法了嗎?」方才那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怒氣沖沖。
程奕生輕笑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
身旁的兩位,一個是司令官的親外甥,沈家二少爺,一個是商會會長的親侄女,傅家大小姐。一群鄉下小農想告他們,恐怕連警局都進不去。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了。」沈長水心裡冒火,渾身濕臭,恐再待下去自己難以控制自己,作出出格的事來。
他一把拉住傅元君的手,「阿君,我們先回去。」
這話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不同這些鄉野刁民計較。
傅元君懂,程奕生懂,村民卻聽不懂,反而將兩人攔下,口出惡言道:「別想跑!就算不能報官,也要按我們的村規處置!」
傅元君一愣,「什麼村規?」
先前的小孩一臉看戲的神情,笑道:「拖去餵狗!」
沈長水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
程奕生掃一眼兩人牽著的手,目光最後落在了攔住兩人的村民身上。
他正欲開口,沈長水卻先一步出聲。
沈長水冷笑:「你們這麼急著甩鍋給我們,其實是因為人都是你們殺的,怕被人發現吧?」
村民紛紛變了臉色,恨不得朝他吐口唾沫。
「胡說!」有人嚷道:「你不要危言......什麼聽!」
「胡說?」沈長水掃一眼眾人,狠狠瞪了李鐵匠一眼,「我看你們年紀也都不大,十幾年前至多十幾二十歲,當年的事你們了解多少?怎麼這老者說人我們殺的你們相信,我說人是你們殺的,你們反倒不信了呢?」
「我們沒有殺人,我們自己還不清楚嗎?」
傅元君輕扯沈長水的衣袖,沉聲道:「這就對了,你們所知道的只有自己沒有殺人,可是身邊站著的有沒有說謊,你們如何得知?」
「既然這件事沒有定論,你們又非說人是我們殺的,不如今日我請諸位上樓看看,兇手是誰自然知曉。」
她這話說的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反叫程奕生和沈長水暗暗吃驚,難道她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只見傅元君將這些猶豫不決的村民騙進屋,哄得他們上了閣樓,從地下室沿著暗道溢出的味道嚇跑了幾個年輕人,反倒是年輕孩子想下去看看。
傅元君攔住這些猴兒一樣的小孩,怕他們叫裡面的屍骨嚇著。大夥選了兩個膽子大的大漢,由程奕生陪著進了地下室。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兩個七尺大漢哭喊著從暗道里衝出來,拽也拽不住的往外跑。
沈長水見程奕生一臉雲淡風輕的信步而出,湊近問他:「你給他們看了什麼?」
程奕生聳聳肩,「罐子咯,還能有什麼。」
「可真有你的......」
「你們給他們看了什麼!」李鐵匠青著臉質問他們,枯朽的模樣變得有幾分可怕。
傅元君佯裝疑惑:「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剛才......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李鐵匠氣極,脫口而出:「不過就是白骨,哪兒能把他們嚇成這樣!」
話說出口,他倏地閉了嘴。
「你看,我們就說你知道吧。」沈長水說:「沒有到過地下室,怎麼會知道下面有白骨?」
「這是......你不是說她們......」李鐵匠的辯解蒼白而無力。
傅元君的確說過那些女孩死在公館裡,卻沒說在哪兒。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糊塗的人也明白過來。
「李老頭......你......真的?」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子一臉不可置信。
他們都需要一個解釋。
「我沒有!」李鐵匠面色冰冷,說出的話鏗鏘有力,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心虛,不似花甲老者,也不像畏罪的犯人。
他一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的樣子,反而叫人心生疑惑。
這事真與他無關,還是另有隱情?
看著李鐵匠這副模樣,傅元君心中一陣疑惑,腦中將地下室的細節快速過一遍,聯繫起公館裡怪異之事,忽然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或許,殺死女孩子們的兇手不在我們之中。」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李鐵匠的神情。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初的主顧,公館的主人,那個所謂的傳教士坑殺了所有的少女,而他自己,卻被另一人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