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反抗的人下場連豬都不如

  死掉的這位大少爺叫楊文舉，是青城楊家人。

  楊家是以製造水煙揚名隴中。

  他們家製造的水煙據說最遠可以出口到南洋一帶，是隴中這一帶赫赫有名的大商家。

  楊文舉大少爺此前一直在京城求學，後來據說還留過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死了。

  張家園瞅瞅趴在棺材裡的楊家大少爺，看著那個女人道：「我的東西呢？」

  「被楊家人奪走了，原本，人家不準備認我，後來發現我有不少的寶貝就認我了，還把我裝到棺材裡配陰婚了。

  

  要不，你娶了我吧？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張家園回頭看看這個女人奇怪地道：「你怎麼這麼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呢？」

  女人嘆口氣道：「老龜總來找我呢，整晚背著我在亂石灘上亂轉。」

  「什麼時候開始的？」聽這個女人這樣說，張家園立刻就來了興致。

  「我六歲的時候，我媽說我是老龜的女人，要把我送到龜城去呢，既然要去龜城被老龜吃，不如隨便找個男人嫁掉，總比跟著老龜好。」女人說話絮絮叨叨的，總是說不到重點。

  能進入老龜夢境的人不止這個女人一個，他們現在還身在老龜夢境裡呢，所以，張家園也不稀罕再多一個。

  「楊家在青城，你們來的路可不是從青城來的，說說看，我的馬車，馬，糧食，錢財都去了哪裡？我們得弄回來才成。

  另外，你叫啥？跟楊家有親戚關係？」

  女人穿著旗袍下邊就是光腿，靠著爐子還冷得直打擺子，張家園就從棺材裡扯出一條薄棉被裹在那個女人身上。

  等這個女人徹底暖和過來了，就聽她道：「我叫張艷紅，這名字好聽不？」

  「不好聽，你還沒說楊家的事情呢。」

  「從這裡掉頭回去二十里地就是賈口子，賈口子只有一家姓楊的，他們家跟楊家是親戚，楊文舉在賈口子賈神醫家裡看病，聽說病得很重，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女人嫁給楊文舉當老婆沖喜，我在陡城弄錢就是想給自己弄套嫁妝把自己嫁給楊家大少爺沖喜的，結果你也知道了，楊家大少爺那個短命鬼，沒來及被沖喜，就死了，我就稀里糊塗的被人家配了陰婚。

  我說清楚了沒有？」

  張家園點點頭道：「你說得很清楚，現在，我們就去賈口子楊家把我們的東西拿回來。」

  「賈口子人多！」

  「有膽量的一個都沒有！」

  「他們家有槍，還拿走了你的槍。」

  「沒關係，我們有車！」

  「你會開車？」

  「我是大學生，你以為還有什麼是我不會的？」

  「楊文舉是不是也會？他也是大學生，還留過洋！」

  女人的廢話很多，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她幫著張家園把棺材從汽車上推下去，然後推進黃河裡。

  「你看，他現在才叫留洋呢，如果運氣好，可以順著河流一路淌到大海里去，另外，你丈夫沒了，你想不想問楊家要一點賠償？」

  「要呢！」

  「那就好，咱們這就去要賠償！」張家園往爐子裡狠狠地丟了好多柴火，見蒸汽不一會就起來了，就開著這輛真正的汽車，掉頭沿著張艷紅指引的道路一路開了過去。

  走出去不到五里地，就有一個男人站在路上搖晃著雙手攔車，看樣子非常地著急，他甚至掏出來了一把手槍指著車窗，逼迫張家園把車停下來。

  「這是楊文虎，楊文舉的堂哥，這個車就是他開來的。」

  聽了張艷紅的話，張家園就猛踩氣門，可惜這輛破車不管張家園如何踩氣門速度依舊不見增長，所以，張家園就無視了楊文虎手裡的槍，繼續慢慢地向前開。

  「停下來，給老子停下了來。」楊文虎開槍了，他的準頭很差，開了槍，卻不知道子彈飛到哪裡去了。

  不僅僅如此，還被自己手中槍的後坐力給震得摔倒了，然後，張家園就用車輪子瞄準了楊文虎的頭碾了過去。

  汽車顛簸了一下，張家園就停了車，想了想又後退倒回去，車子又顛簸了一下，不過，這一次要比上一次顛簸得輕鬆一點。

  兩人下了車看的時候，發現楊文虎的腦袋已經被壓扁了，腦漿，血什麼的鋪了一地。

  張家園撿起那支手槍，真不錯，是一把很大的左輪手槍，打開彈倉看了一下，裡面還有五顆子彈，在楊文虎身上搜索一陣，又搜出來一盒子子彈，數數有二十發。

  張家園一股腦地裝在身上，又在楊文虎身上的一個包袱里搜出一摞子現大洋。

  張家園數出十個丟給了張艷紅道：「見者有份！」

  張艷紅迅速接住了銀元，往自己的脖領子裡一塞，頃刻間，銀元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她把銀元藏在了那裡。

  「你是一個好人，我前天就知道。」

  「知道我是好人還坑我？」

  「當時你有那麼多錢，還有馬車跟馬，我一時想差了，就把你的馬車趕跑了，你要是想睡我的話，我讓你睡，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張家園看看張艷紅忍不住搖搖頭道：「你要是不早死的話，以後，隴中這片大地上，遲早有你張艷紅這麼一號人物。」

  「我就是一個可憐人。」張艷紅說著話把沒腦袋的楊文虎翻了一個身，把他手腕上的一塊手錶給擼走了。

  張家園看得牙齒都發涼，這樣的女人要是是柔弱的可憐女子，他就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被稱之為強人！

  燒柴車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需要不停地加柴，所以，張艷紅就裹著那條棉被躲在車廂上燒火，張家園開著車不一會就到了賈口子。

  賈口子是一個不算小的村子，這個村子可沒有城牆包圍，到處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大冬天的，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燒柴的車好處就在於沒有太大的聲音，張家園開著車順利地進入了賈口子，按照張艷紅的指揮開著車直接就撞在一個有青磚門樓的人家。

  當時因為是下坡，這輛車的速度還算不錯，不但一頭撞塌了門樓，還穿過寬闊的庭院，最後撞在院子裡的一顆冬果梨樹上，才停下來。

  院子的左邊就是馬廄，張家園不但看到了自己的騾子跟兩匹馬，還找到了自己的馬車。

  他跳下車的時候，車廂里的鐵爐子已經翻倒了，張艷紅慌忙從車廂上跳下來，人已經灰頭土臉的。

  第一個人衣衫不整的從屋子裡跳出來的時候，張家園就在距離這人兩米遠的地方開槍了。

  「砰！」左輪槍的聲音很大，後坐力更是驚人，幸好張家園是雙手握槍，這才保證這一槍偏的不是很厲害，本來瞄準人家胸膛開槍的，現在，打中了這人肚子，生生的把這人的肚子打了一個洞。

  其餘屋子裡也有男男女女跳出來，見張家園把那個男人肚子上開了一個洞，就馬上縮回去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隔著窗戶顫抖著道：「大王饒命！」

  「就是他讓人把我抓住，塞棺材裡的。」張艷紅也在第一時間尖叫。

  人死得不夠多，威懾力不足，這時候停手，這些人說不定會反抗，所以，張家園就衝到屋子裡的，對著那個不斷喊著饒命的老漢，一連開了兩槍，才把他打死。

  張艷紅跳到人家炕上，跨過一個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老女人，打開了人家的炕柜子，從裡面提出一個不大的木頭箱子對張家園道：「我看到他收到這裡來了。」

  說著話，還從箱子裡取出一條包裹著油紙的長槍。

  張家園出了屋子，衝著裡面的人吼道：「滾出來，給老子跪在地上，不出來我就燒房子了。」

  在現實世界裡，張家園看過太多關於壞蛋的橋段，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拿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橋段，就足夠把這些人嚇得乖乖從屋子裡出來。

  張家園沒有接著殺人，只是要求其中的一個男人給他把騾車套好，再把兩匹馬拴在騾車後邊，準備走的時候，才發現，張艷紅再一次從人家的屋子裡搬出來兩袋子麥面，還有一個裝滿餅子，饅頭的竹籃子。

  張家園趕著騾車從楊家出來的時候，賈口子村比他來的時候還要安靜，進來的時候好歹還有幾聲狗叫，現在，連狗嘴都被主人家給堵住了。

  張艷紅坐在騾車上，抱著一條連槍油都沒有擦乾淨的長槍警惕地瞅著後邊，她總覺得在下一刻，整個賈口子村的人就會湧出來把他們兩人給撕成碎片。

  「為什麼他們不衝出來，我知道，只要他們出來的人多，我們就沒有活路了。」出了賈口子村，聽著遠處楊家哭天搶地地哀嚎聲，張艷紅對目前這種局面很是不解。

  「人人都覺得只要土匪不找到我家就是福氣，他們就是這麼想的，給你說個笑話啊——馬敬文進王家堡子的時候，其實只有六個人。

  就是這六個人讓有槍有糧的王家人跪地投降了，然後他們家的新媳婦被人輪了，老王的老婆被人用鍘刀攔腰鍘斷了，他自己也被人家用鍘刀一點點地給鍘斷了，死前，才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反抗。」

  張艷紅瞅著越來越遠的賈口子村認真地對張家園道：「我不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誰要害我，我就跟他拼命。」

  張家園衝著張艷紅笑了，只要還有一個人知道反抗，就是好事情，哪怕她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