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成親與否
2024-06-01 19:18:21
作者: 銀耳君
自桃園那日過後,蘇子游便時常往雪衣園來,又或是去明府尋人。一來二去,明洲與陳雪鳶都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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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學生,一個是女兒,兩人倒也樂見其成,只是每每旁敲側擊的對二人提及婚事,二人皆避而不談。
明洲有些著急,想問問蘇子游,對崔寒衣究竟是什麼心思?先前要死要活,眼下瞧著兩情相悅了,又不著急提親了?
陳雪鳶卻將他攔下了,她心頭明鏡兒似的,那蘇二公子分明是有意要娶的,只是自家女兒不答應罷了。
「年輕人的事,由他們去吧。咱們走到如今,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又何必再將兩個小的拘著綁著的。」
「可日子久了,別人難免說閒話。」
「誰人不被說閒話?誰又不說別人的閒話?我當初嫁給崔浩,沒少得閒言閒語,如今嫁給你,暗地裡也沒少被人說嘴。」
「我……」明洲愧疚道:「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陳雪鳶拉著他的手笑了笑,「你沒有對不住我,我們如今這般便很好,只是咱們如今都是黃土埋到頭頸的人,何苦還去管那世俗規矩?想咱們被這世俗規矩左右了一輩子,臨到頭了才得片刻自在,又怎忍心要孩子們也囿於此境地?」
明洲將她攏進懷裡,嘆氣道:「罷了,隨他們吧,只要他們樂意,他們高興,就比什麼都重要。」
陳雪鳶也嘆氣,她何嘗不想讓崔寒衣成家,只是眼下急不得,只盼著那蘇二公子能打動她,成為她的牽掛和留戀。
另一頭,蘇夫人得知蘇子游時常與崔寒衣相會,心頭滋味難以言說,忍耐許久終於忍不住找兒子問個明白。
這天蘇子游下朝回來,換下朝服便要往雪衣園去,卻被母親屋裡的丫鬟叫住,讓他去母親房裡敘話。他沉吟片刻,隨丫鬟走了。
蘇夫人早已備好茶等著他,一見他來,便讓他坐,關懷幾句後,才拐彎抹角的問道:「聽聞你老師與崔三小姐的生母結親了?」
蘇子游點頭,「母親知道了?」
「明家雖未宴客,可咱們兩家常有往來,怎會不知?」蘇夫人嘆氣道:「況且當年他與陳雪鳶之事,鬧得也不小,如今能再續前緣也算是樁美事。」
「母親說得是。」
見他不替崔寒衣,蘇夫人終是沒忍住先開口道:「崔三小姐如今也住在明府?」
蘇子游搖頭,「沒有,她自己住在雪衣園。」
「你近來時常不著家,可是去了她那裡?」
蘇子游沒有否認,「是。」
蘇夫人沉默片刻道:「她與釗明和離之事,我也問過釗夫人,只說是兩人感情不合,倒沒說別的,反而言語上對她十分維護。釗夫人那般性子,要想得她一句好話可不容易,且聽聞和離時,並沒有收回當初的聘禮,還贈了不少東西,看著對她很是喜歡,也不知為何准許了她與釗明和離。」
「這沒什麼奇怪的,她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誰人不喜歡。」想著那釗明對她也定然動心,且與她做過正大光明的夫妻,蘇子游便難掩醋意。
「你對她還余情未了?」蘇夫人問道。
「並非余情未了,而是情根深種,拔之即亡。」蘇子游堅定的望著自己的母親,他不想讓她再阻礙自己和崔寒衣,「母親,我已同她在一起,分不開了。」
蘇夫人心頭微惱,「難不成你娘我看著像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蘇子游忙賠罪,「母親息怒。」
瞧著他這般,蘇夫人又有些不忍,嘆道:「我只是……想問你眼下有何打算罷了,你既與她在一起,總不好沒名沒分,那瞧著像什麼樣子?」
卻不想她如此一說,蘇子游臉色更暗淡了,「兒子如今怎麼打算都沒用,她並不想與兒子成親,更不想入咱們蘇家的門。」
「什麼?」蘇夫人一驚,「那她與你……她不要自己的名聲了麼?」
蘇子游苦笑,「她能與釗明和離,能讓她母親再嫁,又豈是在乎名聲之人?便是如今這點情分,還是兒子苦苦求來,什麼時候斷,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
「好端端的姑娘,這般行徑,與做人外室有何分別?如此自輕自賤,不娶倒好了。」蘇夫人一時氣結,說話也失了分寸,「即便她不看中名聲,你如今為官,也不要名聲了麼?」
「母親!還請慎言。」蘇子游駁道:「並非她自輕自賤,是我巴巴的貼上去的,要說自輕自賤,也是我,與她有何干係?且這也是我自願的,我的官聲,名聲,與她又有何相干?」
「你!」蘇夫人被氣得說不出話,只道:「她若不嫁,那你自此以後便再也不許去見她。」
「母親阻了我一次,難道還想阻我第二次嗎?」
「我……」蘇夫人被他失望的目光刺傷,一時又有些委屈,「我也是為了你好?」
蘇子游悲憤道:「若母親真為我好,那便不該一而再的不顧我意願,便決定我的終身大事。上次若不是您,我與她也早已成親,又何至於落到今日這般境地。如今母親若再阻我,那我便辭官,出家為僧。」
「她一個庶女,如今又和離,便至於你與我鬧到這般地步?」
「庶女又如何?和離又如何?母親在乎的身份、地位、名聲,這些在她眼裡算什麼?釗家的權勢她都不貪戀,何況咱們蘇家?母親這般說,不是在看輕她,而是貶低咱們自己。枉我蘇家盡道清流名士,不過也是俗人庸人罷了。」
蘇夫人說不過他,一時啞然。
蘇子游繼續道:「我已下定決心,無論母親、父親答不答應,我便認定她了,母親若要阻止也隨您,只是今後您要麼只得我一具空殼子,要麼咱們家就出一個和尚,您自己掂量吧。」
說完便朝蘇夫人拜了拜,起身離開了。
蘇夫人怔了半晌,眼眶驟然紅了,她這是生了個什麼冤孽!可當她哭過之後又想,這頭說不通,她便去找崔寒衣說道,她倒要瞧瞧,這個崔三小姐,究竟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