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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條件交換

2024-06-01 19:17:48 作者: 銀耳君

  回到宰相府,崔寒衣剛下車,便見雲霄院的小廝站在門口,神色焦急的張望,一見到她,趕緊迎上來對她說道:「少夫人,您可算回來了,趕緊回院子看看吧,大公子又發病了。」

  崔寒衣問道:「可制住了?」

  

  小廝回道:「制住了,可把侍書打傷了,這次不知怎地,瞧著比以往犯得更厲害了。」

  崔寒衣眉頭一皺,趕緊加快步伐,朝雲霄院走去。

  一進雲霄院,崔寒衣便聽見了鄒清儀的哭聲,眼見著兒子昨日還清醒著,今日卻又犯病了,讓她剛拾起的希望霎時破滅,怎能讓她不傷心。

  「母親。」

  鄒清儀一見她,先是責怪,「你去哪兒了?怎麼耽擱到現時才回來?」不等她回答,又道:「你趕緊來看看,明兒如何了,昨日分明都好了,今日怎麼又犯病了?」

  崔寒衣上前往床上一看,只見釗明被布條綁著,整張臉都充血,雙目也通紅,嘴唇卻發青,這是又中毒了,且此次下毒的劑量比之前要大,所以症狀才這般明顯。

  正好她帶了藥回來,便立馬吩咐明柿去煎藥,明柿去之前,她在明柿耳邊低聲囑咐,「你要親自看著,不要讓別人插手,若有人要來幫忙,便將人記下,待我過後再糾察。」

  明柿點了點頭,趕緊煎藥去了。

  崔仙芝站在一旁有些無措,她想去看釗明卻又害怕他,眼下鄒清儀在這裡,她若什麼都不做,必然找人嫌。她想了想,只好咬咬牙,去打了盆熱水來替釗明擦身子。

  為謹防釗明傷人又自傷,崔寒衣給他施了針,可此次即便施針後,他竟仍睜著眼,惡狠狠地瞪著靠近的人。

  眾人守了釗明整整一個時辰,明柿才終於端來熬好的藥,崔寒衣讓小廝將釗明扶起來,隨後掐著他的嘴將藥灌了進去。

  這藥不僅解烏頭之毒,還有助眠之效,釗明服藥後,眼睛漸漸合上了。

  眾人皆鬆了口氣,鄒清儀上前摸了摸兒子的臉,眼淚啪嗒直掉,隨後又對崔寒衣道:「他服藥後就會好麼?」

  崔寒衣搖頭,「只能暫時壓制,但明日能恢復清醒。」

  鄒清儀繼續追問:「那以後能治好嗎?」

  崔寒衣呼出一口氣,讓下人們都退了出去。

  鄒清儀見狀,倒沒覺得疑惑,她兒子的病症確實能少些人知道,便少些人知道,以免那些不規矩的出去嚼舌根。

  崔寒衣讓明柿守在門口,隨後走到床邊對鄒清儀道:「母親,此事我不好當著丫鬟小廝們的面說,以防有人通風報信。」

  鄒清儀聞言一愣,「通風報信?」

  崔寒衣點頭,隨後看向釗明,嘆了嘆氣,「要治好夫君,很難。」

  饒是鄒清儀有準備,也難免心痛,「是……沒得治了?」

  「不是沒得治,是過程很煎熬,尤其是對夫君來說。」崔寒衣頓了頓,這才將真相告訴鄒清儀,「母親,夫君不是得病。」

  鄒清儀又是一愣,「不是得病?那是?」她一顆心驟然提起,隱約有了猜想。

  果然,下一刻她聽崔寒衣輕聲道:「夫君是中了毒。」

  鄒清儀腦子『轟』地炸開,低呼道:「中毒?」

  崔寒衣趕緊拉住她的手,囑咐道:「母親,小聲些,此事還不好聲張。」

  鄒清儀捂著嘴,腦海中閃過釗明發病以來的點點滴滴,她就說釗家祖上從無瘋病,怎麼到自己兒子這代,好端端的怎就犯病了,原來是有人下毒,有人要害她的兒子!

  是誰!是誰這般狠毒!

  「能下毒的人,必定是能照顧夫君飲食起居的人,此人就在咱們院子裡。」

  「我要將這院子裡的丫鬟小子都打死,以解心頭之恨!」

  崔寒衣勸道:「打死小廝丫鬟們容易,可要抓住後面下毒的人難,打死了這一批,難保下一批里還有人會混進來。」

  「你的意思是順藤摸瓜,揪出幕後主使?」鄒清儀冷靜了些,「也好,將其抓出來,才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崔寒衣道:「此事急不來,需得從長計議。」

  鄒清儀寒著臉點頭,若教她抓住那個下毒之人和他的幕後主使,她定要讓其付出代價。隨後她又問道:「好孩子,你方才說能治,是不是這毒有解法?」

  「有解法,只是所需時日較長,過程也比較痛苦。」

  「再長再苦也要治。」鄒清儀撫摸著兒子的臉頰,心如刀割,「他曾是那樣一個端正的人,能忍心讓他成為一個瘋子過後半輩子。」

  崔寒衣冷眼看著,鄒清儀不願看兒子瘋瘋癲癲的過一生,卻忍心葬送別人來給她兒子陪葬,這天下人,果然大多都是自私的。

  「母親放心,我會只好他的。」

  鄒清儀握著崔寒衣的手,感激道:「好,好,娶你進門竟沒娶錯,若不是你,又怎能查出明兒的病因?說不得我兒便遭了別人暗害死於非命了。」隨後又承諾道:「只要你能治好明兒,你要什麼我便給給你什麼。」

  崔寒衣笑道:「好,屆時兒媳想要什麼不會跟母親客氣的。」

  鄒清儀只當她說客氣話,欣慰的拍了怕她的手。

  服藥不久後,釗明緩緩甦醒過來,崔寒衣緊盯著他,見他眼神散漫,神情飄然,便知道此時正在行散,待行散過後他才會真正恢復神智。

  「兒子,你醒了。」鄒清儀拍著他的臉喚他,他卻置若罔聞。

  崔寒衣道:「夫君雖暫時醒了,可還要一會兒才能恢復神智,母親也累了,此處交給我便好,您回去歇著吧,待夫君認得人了,我便讓人來知會您。」

  「好,好兒媳,此處就交給你了。」鄒清儀一整日心力交瘁,的確也累了,且她留在此處也派不上用處,不如回去養精蓄銳,然後好好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想害她的兒子。

  送走了鄒清儀,明柿派丫頭們來打掃房間,翠屏也在列,顯得十分勤快,崔寒衣盯著她看了一眼,沒有言語。

  待丫鬟們將房間裡收拾乾淨,重新擺置好,釗明雙眼才恢復神采。

  他轉頭看著屋裡的崔寒衣,含含糊糊地喊了聲:「娘子。」

  崔寒衣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醒了?」

  「我怎麼了?」釗明動了動,發現自己渾身軟得厲害。

  崔寒衣朝明柿使了個眼色,明柿便領著丫鬟小廝們都下去了,隨後對釗明說道:「你又被投毒了。」

  釗明神情一震,「被投毒?」

  「告訴我你今日用了什麼飯食。」

  「我今日胃口不好,只用了兩碗湯。」

  「什麼湯?」

  「雞湯。是母親說我需要補身子,吩咐廚房燉的。」

  崔寒衣走到門前,對明柿吩咐道:「去問問今日公子用的雞湯有沒有剩下的。」

  「是。」明柿飛快的去了。

  釗明艱難起身,只覺得腳下飄忽,頭沉重無比,隨即又坐了回去。

  「你懷疑有人在我的飲食中下的毒?」

  「你此次發作得比以往都厲害,且明顯出現的中毒的表症,想來那人是看你這兩日清醒了些,心急了,從而加大了毒藥的劑量。」

  釗明沉默片刻,猛地將手邊的藥碗拂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究竟是誰,這般想置我於死地!」

  「別動氣,你體內的毒剛平息,需得保持心性平和。」

  釗明抬頭看向她,問道:「你知道我種的是什麼毒了?」

  崔寒衣點頭。

  此時明柿回來了,對崔寒衣惱怒的說道:「回少夫人,奴婢方才去廚房問了,廚房的人說中午那雞湯被管事的幾個老婆子分吃了。」

  「分吃了?她們吃完可有異狀?」

  明柿想了想,「沒有,瞧著口齒刁滑,與往常無異。」

  崔寒衣沉思片刻,又問道:「方才你去熬藥的時候,可有人表現異常?」

  明柿搖頭,「沒有。」

  崔寒衣心道,下毒之人倒是個謹慎的,隨後又對明柿道:「這些日子你和仙芝都暗中盯著,若有人有異動,及時來回我。」

  「奴婢知道了。」

  「繼續守著吧,我還有話同大公子說。」

  「好。」

  崔寒衣回到屋內,明柿重新關了門,房裡只有崔寒衣和釗明兩個人。

  崔寒衣走到釗明面前,對他說道:「已經辨明你所中何毒。」

  釗明一喜,隨後又問:「可解麼?」

  崔寒衣點頭。

  釗明終於放心的露出笑容,只要此毒可解,那麼他便能恢復如常,重新做回那個名滿汴京的釗明公子,還可以重回官場。

  他感激的看著崔寒衣,「幸虧有你。」

  崔寒衣微微一笑,隨後說道:「我可以為你解毒,甚至可以幫你將兇手與指使者找出來,可這些需要你拿一樣東西來交換。」

  釗明一愣,他有種直覺崔寒衣要的,不是他想給的。

  「你要何物?」

  崔寒衣一字一頓道:「我要和離書。」

  釗明神色一變,頓時覺得胸口發悶:「和離書?你想與我和離?」

  崔寒衣瞧著他這副模樣,微微皺眉,「咱們成親,並非你情我願,我替你解決麻煩,你還我自由之身,本是兩全其美,難道你不願?」他若不願,那她便只有讓他自生自滅了。

  「我……」釗明想駁她,卻又不知從何駁起,他們這場婚事的確如她所說,並非你情我願。可這幾日下來,他竟覺得若能得此人為妻,那便是人間幸事。

  崔寒衣冷下臉來,「大公子,我不想與你扯破臉皮,所以提醒你,想想自己的命和前程重要,還是我這個成親沒幾天的妻子重要。」

  釗明心頭何嘗不明白,他的前程和命更重要,可瞧著眼前人,他心頭卻總有一絲不願和不甘,也十分疑惑,她為何這般抗拒自己,抗拒這相府,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婚事,她為何這般不屑一顧?

  他啞著嗓子問:「你很厭惡我麼?」

  崔寒衣微愣,她對釗明的感覺不能用簡單的厭惡來概括,有過恐懼,有過憎惡,有過仇恨,也有可惜,若雜糅在一起,那便是她巴不得與他自此事過後,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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