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真情/假意

  「還狡辯。」

  「唔。」見沈青檀來襲，許蟬立馬用被子蒙住腦袋，然後用可憐兮兮的聲音回復，「沈青檀，我餓了。」

  「好，給你端吃的去。」沈青檀認命的起身，中間還不忘叮囑，「蓋好了，別再著涼，不然，吃苦喝藥的還是你。」

  

  「等會喝完粥，還得喝藥。」

  許蟬擰眉，「沈青檀，我好了，可以不喝藥嗎？」

  「不行，看你下回還敢這麼折騰自己。」沈青檀穿好衣衫，伸手敲在她的額頭，不疼，帶著揉不碎的寵溺感。

  許蟬躺在床上，保持著張望的姿勢，直至沈青檀出了屋門，許蟬捂住發燙的臉，埋在被窩裡的兩隻腳情不自禁的跺了兩下，啊啊啊啊，沈青檀也未免太會撩了。

  我喜歡。

  許蟬悶著直偷笑，哪還有除夕夜宴回來後的陰鬱和悲傷。

  想來，除夕那日的情緒暴漲，也有來葵水時的情緒影，各種負面情緒扎堆，如今從那個夢中得知原身和她交換了人生，以及沈青檀哄她，許蟬已從她為自己搞的死胡同里出來了。

  不管皇帝的目的是什麼，許蟬覺得，和陸家拉開距離是必須要做的事，這中間的內情她搞不明白，但她總覺得這樣做對誰都有益。

  兩日復兩日，楊雪寧遲遲沒等到許蟬，終是忍不住派人去打探，在得知許蟬高熱後，心急如焚，當即坐馬車到了沈家，又怕許蟬厭煩於她，也不敢敲門，就這般等在外頭，後頭還是許堇年認出了楊雪寧，同沈青檀說了後，沈青檀將人給勸了回去。

  許蟬葵水來的差不多後，開始整理起陸家給她的東西，宅院、莊子、酒樓等的地契，首飾，銀票，金葉子等等，所幸楊雪寧想要給她弄衣衫的時候被她給勸住了，不然還得搞。

  騰出的東西放滿了整個桌子，春朝剛整理好，沈青檀便邁步走了進來，「蟬兒，剛岳母來過了。」

  「嗯，我快整理好了，等會就去陸家一趟，越早搞清楚越好。」這樣，才顯得她蠢。

  「我讓人去備車。」

  「嗯。」

  午時，許蟬全部搞定，讓三個丫鬟將東西一一搬上馬車，然後許蟬和沈青檀一同前去了陸家。

  抵達陸家，整整三個木箱子被搬了下來，楊雪寧聞訊趕來，許蟬平淡如水，接連幾個月的親近在剎那間化為烏有，楊雪寧瞬間紅了眼眶。

  「搬進去。」許蟬邁步進了陸家，「陸夫人，我們進去談。」

  許蟬一句陸夫人，直接讓楊雪寧愣在了原地，瑩瑩淚光，滾落而下，楊雪寧虛虛拭淚，走到了前頭。

  陸家人只有陸瑞霆和陸榮之在，陸衍之在當值。

  所有人聚於大堂，整整三個木箱子放下，許蟬平靜到極點。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陸家給我的所有東西，地契、銀票、首飾等，我都有整齊的放好。」

  「蟬兒，你硬要做到這個地步嗎？」陸榮之滿臉受傷，芙兒二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不是我要做到這個地步，是從一開始，這題就無解，我這個人沒有那麼大度，自私而小氣，傷了我的人，沒那麼容易原諒，我也原諒不了。」

  「若非我運氣好，只怕早就沒了，更別提到這京城來。」對陸家人，內情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一回事，這該扯清楚的還是得扯清楚。

  「你們給我的我都還了，蟬記我費了不少心思，如今火爆，我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將相應的價值折返給我，我不想再牽扯過多。」許蟬過於絕情，讓楊雪寧和趙氏都有些受不住。

  「陸芙，就算陸家對不住你，但你這樣也未免太傷人了。」

  「這就傷人了？」許蟬冷嗤一聲，「沒有吧，我只是和你們劃清界限而已，畢竟，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有牽扯。」許蟬眸色冷峻，只覺得諷刺的緊。

  兩兩相望，甚是無言。

  陸家大堂里，楊雪寧早已癱軟進陸瑞霆懷裡，慟哭出聲。

  陸榮之站在原地，臉上晦澀不明，他有些分不清這中間許蟬究竟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毋庸置疑的是，在這段關係中，陸家確實處於弱勢，陸家對不起陸芙是不爭的事實。

  「當真？陸瑞霆那找回來的嫡女當真和陸家劃清了界限？」

  「千真萬確，專挑午時送的，親眼所見，那裡面放的都是平日裡送過去的首飾、禮物等，還有皇后娘娘賜的玉鐲子也歸還了。」

  「論勇還是這陸家女勇，初生牛犢不怕虎，連御賜之物都敢這麼隨意對待。」

  「看來皇上對陸家還是有些芥蒂的。」

  「這誰知道，皇上對陸家有沒有芥蒂得看陸瑞霆那姓沈的夫婿如何。」

  「王爺英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楚擎再如何，也只是個毛頭小子，沾了點運氣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得看穩不穩，哼。」

  和陸家劃清界限，許蟬只覺得一身輕鬆，走出陸家大門時，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哥，外面怎這麼熱鬧？」許柳剛喝完藥，嘴裡含著蜜餞，大咪陪在她身側，通人性的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她，似是意識到它的擔憂，許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大咪，「也不知你整日都在憂心個什麼勁。」

  「哇嗚``」大咪不服，伸出兩隻前爪跳了起來，又怕撞著許柳，在空中停了片刻生生落下。

  「傻大咪。」

  「沒什麼大事，就幾個少爺在玩鬧。」見許柳想往外走，陸秩不免有些著急，想隱瞞，很快便被許柳看破，朝著大門走去。

  剛靠近，細碎的聲音傳入耳中。

  「陸家這嫡女也太勇了些，竟然把陸家送她的物品都給打包送回來了。」

  「這麼大張旗鼓，也不怕陸家真捨棄了她。」

  「養在外面的感情能深到哪去。」

  「也就是借著個由頭，做給外人看的。」

  「你們是不曉得內情，除夕夜宴上你們知道聖上當眾說了什麼？就聖上登機前不都是養在丞相府了。」

  「說了這個？嘖嘖嘖，那難怪有這麼一出。」

  「這陸芙也捨得這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