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相敬如賓

  折騰了兩天一夜，許蟬的高熱終於退了，沈青檀時刻吊著的心落下，兩日沒怎麼睡，心安之下沈青檀沉沉睡了過去。

  許蟬一睜眼瞧見的便是累到極致微微打鼾的沈青檀，眼瞼下烏青一片，許蟬心疼的摸了摸，緩緩擠進了男人懷裡。

  這樣的沈青檀，讓她怎麼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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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堪睡了兩個時辰，沈青檀便醒了，一睜眼便同直盯著他的許蟬對了個正著，瞧見她發紅的眼眶，沈青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可是餓了，我讓人端白粥來。」

  許蟬搖頭，眷戀的擠進沈青檀懷裡，埋進他脖頸間久久未動，耳畔是他炙熱的鼻息，心中微澀，許蟬揚唇將人摟的更緊了些。

  「生了場病，變得愈發磨人了。」沈青檀回抱住她，以毋庸置疑的姿態，給足了許蟬安全感，「要蟬兒想補償為夫，不如快些好起來。」曖昧的耳語，許蟬耳廓緩緩染上了緋色。

  擁抱良久，許蟬鬆開了沈青檀，慣性枕在他肩頭，高燒發熱時，許蟬睡睡醒醒，大多數她都是有印象的，她清楚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人病的時候是脆弱的，許蟬也不例外，再加上來葵水前後情緒更為敏感，這時候一點事就容易導致情緒失控，更何況是在得知原身被送走的真相時。

  憤怒之下，少不得陰陽怪氣，怨恨諷刺。

  距離除夕已過了兩日，許蟬理智回歸，當時被她忽略的細枝末節重新撿起，倒是發現了不少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皇帝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出他在丞相府之事，很明顯，不管是皇后的作為，還是皇帝這番，除了是故意讓她知曉之外，在夜宴上的氣勢，似是在故意打壓，又似是在提醒些什麼。

  這中間斷然不止許蟬想的這麼簡單。

  京城的勢力盤枝錯節，她搞不太清楚，沈青檀身處其中，許蟬便同他說了自己的疑慮。

  沈青檀靜靜聽著，全然記在了心裡，「這事蟬兒以後莫要再管，我會處理，同時，蟬兒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許蟬心裡想著其他事，略微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蟬兒都要相信我。」

  「嘖，說的我不信任你一樣的。」許蟬哼了哼，想到她在發熱時說的話，不開心的戳了戳沈青檀。

  「沈青檀。」

  「嗯。」

  「我說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是不是。」

  「是。」沈青檀沒有隱瞞，如實告知。

  許蟬在等沈青檀，良久，他隻字未提，被許蟬錘了一拳，「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說，我不是原先的許蟬。」

  「嗯。」

  「嗯就結束了？沈青檀，你到底揪住重點了沒。」許蟬有些惱怒，她現在在很認真的和他談這件事。

  「不然呢，蟬兒是想我找道士來將你驅走還是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沈青檀目光灼灼，翻身將許蟬壓在了身下，「你所說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只有你。」

  沈青檀抓住許蟬的手，落在了他胸口的位置，虔誠而真摯。

  「而且，你用的偷一詞很不恰當，如今你所擁有的多數是靠你的魅力和能力，談不上偷。」

  「可我畢竟因為身份獲得了很多。」

  「你如果不想牽扯的太深，可以還回去，單單就我的分紅和俸祿，我們雖不能過於奢侈，但過在杏花鎮的日子還是可以的。」

  「沈青檀，你知道還回去意味著什麼嗎？」許蟬伸手，虛虛勾住了沈青檀的脖子，鼻息交纏，沈青檀湊的更近了些，「蟬兒是忘了在成親前我同你說的了？」

  許蟬微愣，想起的剎那兩人四目相對，皆是忍不住笑了。

  是啊，最開始沈青檀想的便只是當個小小的縣令，造福於百姓，和她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哭什麼，我一直都在。」沈青檀護住許蟬的頭，緊隨著落下的是熾熱的近乎灼人的吻。

  「我這才不發熱，你就親，也不怕被傳染。」

  「我體質好，不會。」

  「你這是在說我嬌弱了？」

  「有點，蟬兒也該好好養養身子了。」

  情到濃時，緊湊的兩人齁到了極點。

  唇被吻的腫了，稍稍有些發疼沈青檀才停下。

  許蟬靠著他，望著黑漆漆的房梁，不知怎的問了句，「沈青檀，如果是原來的許蟬，你會娶她嗎？」

  「會。」沈青檀沒有猶豫，「許家對沈家有恩，當年既應了承諾，就不會反悔。」

  「沈青檀，你就回的這麼果斷？」

  「是，這是我的責任。」

  說實話，聽沈青檀這麼說，許蟬心裡確實挺不是滋味，但是，她當初看中的可不就是沈青檀的這個性子。

  「但是，也僅限於此，相敬如賓，了卻餘生。」

  「按照你這麼說，是我賺了？」許蟬徐徐扯唇，被沈青檀制止，「不想笑就別笑，不要勉強自己。」

  「嗯。」許蟬將自己埋進了被子，心情低落到極點。

  確實，最開始她和沈青檀就說好了，他們的結合是各取所需，他是因承諾，她是因他是她最好的選擇，只是後來漸漸變質，原本她心裡就有數，等真正聽到他對她說，心裡還是會舒服。

  說她矯情也好，說她活該也罷，她確實是自己找罪受。

  這就是現實，理智覺得是對的，情感上還是有些無法承受。

  「你不開心？」沈青檀在心裡沉嘆一口氣，聽著她有氣無力的聲音，還是沒忍住將人抱住，細細安撫，「如果為了讓你開心而說假話，我覺得這違背了初衷，成親時我就同你說了要坦誠相待。」

  「就如你問的，只要你是許蟬，我的承諾就不會變，可你問的都是不成立的，現實是你就是許蟬，許蟬就是你，和我成親的是你，和我耳鬢廝磨，情到濃時共赴巫山的也是你，這裡不存在另一個許蟬。」

  「我對你如何，你心中沒數？因為是你，所以才有那些後續。」

  「如果你因為一個想像而置喙於我，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你這是典型的我問一句，你用十句來堵我。」許蟬悶著聲，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面瀰漫的淺淺歡喜讓沈青檀徹底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