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退讓

  「這回確實是我糊塗了，以前我真沒做過那些事，你不能因為我犯了一次錯，就將以前莫須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來。」林淑芬滿臉無辜，哭的好大聲。

  

  李秀娥不緊不慢，自灶屋端出了豆腐泡，然後倒熱水沖了一杯蜂蜜水出來。

  「你端這齣來作甚？」沈氏和沈運滿臉疑惑，倒是沈祥和劉淑芬瞬間變了臉色。

  「眼熟嗎？」李秀娥嗤笑一聲，「去年檀哥兒快院試時，劉淑芬不就是總給檀哥兒夾豆腐泡，說是她娘家特意送過來的，讓大傢伙嘗嘗鮮，至於這蜂蜜水，不就是劉淑芬讓娘你送給檀哥兒的，因為她知道，是娘你送過去的，檀哥兒定然會喝完。」

  「這...這有什麼聯繫？」沈氏有些迷惑，雖說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但因那時檀哥兒又出了事，所以她記得特清楚，確實是劉淑芬讓她給檀哥兒送了杯熱水。

  李秀娥沒回沈氏，接著說了結果，「當晚，檀哥兒又是腹瀉又是高熱，連夜請了大夫，休養了好幾天才緩過來，院試總共三天，那麼長時間，檀哥兒是怎麼熬過來，不是你兒你不心疼，我這做娘的疼。」

  「大嫂，我沒有，我真不知道，怪我，都怪我好心辦了壞事，那蜂蜜是野蜂蜜，正逢檀哥兒咳嗽，我是想著讓檀哥兒潤潤喉。」劉淑芬將那種被冤枉的委屈表現的淋漓盡致，林秀娥不搭她的腔，「你既不知，便將這些都吃了。」

  劉淑芬聞言一僵，那豆腐泡滿滿一大碗，蜂蜜水裡也不知李秀娥放了多少，若是不喝，她是不打自招，若是喝了，和檀哥兒以前的症狀一樣，豈不是反面自證，不管喝還是不喝，對她都沒好處。

  「怎麼，不敢？怕吃了不僅腹瀉，還會聽不見？」劉淑芬猛地一顫，指甲幾乎摳進肉里，怎麼會，李秀娥怎麼會知道。

  「震驚我為什麼會知道？也是我運氣好，給我兒輪番走動時，在醫館撞見了個和我兒相同症狀的病患，同樣只吃了豆腐泡和蜂蜜水，腹瀉嚴重，還聽不清，那時我才知曉你劉淑芬的『良苦用心』，當時我覺得這應該是意外，畢竟沒哪家的親嬸嬸不盼著小輩好，經過今天這一遭，我才明白，你就是天生的壞種，就見不得大房好。」

  「今天你能因私心和你外甥女一起算計檀哥兒，那以後，是不是也會因嫉恨置檀哥兒於不利之地，一次不忠，多次不用，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兒，這個家，有她沒我。」李秀娥直指劉淑芬，將那層遮羞布盡數扯開後，沈祥和沈氏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沈祥即使心中有數，也是心驚，他知道檀哥兒錯失院試是李秀娥弄得，卻沒想到用的是這麼陰損的法子。

  沈氏完全接受不了，原以為她透了的林淑芬，竟有這種心思，且針對的還是檀哥兒，檀哥兒在她心裡雖不及二房，可現在沈青檀考上了秀才，以後不會止步於此，他會是沈家的榮耀，就靠他光耀沈家的門楣。

  想到這，家族利益占了上風，沈氏怔愣片刻後趔趄的走到劉淑芬面前，狠狠扇了她兩巴掌，「你個賤婦，怎麼敢，你怎麼敢？這些年我待你還不夠好，你要這麼傷檀哥兒。」

  「姑母。」臉火辣辣的疼，劉淑芬捂著臉，淚如雨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大嫂，求你原諒我，求你了，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和你作對了。」

  李秀娥瞥了眼跪在她腳邊痛哭流涕的劉淑芬，心裡沒有意料之中的爽，而是噁心，劉淑芬這種人，是沒有廉恥心的，有人護著，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落了難，想的只會是自己以後的處境，她知道若是她被休棄或送回娘家，等待她的，只會更慘，她認錯，為的是自己，不是打心底認為自己錯了，只怕現在心裡想的還是當初檀哥兒怎麼不多吃點。

  「你認錯有什麼用？能讓時光倒流，讓檀哥兒不受三年的流言之苦？還是能讓檀哥兒受的那些痛苦都消失？這事落在沈雲勛身上，你會這麼輕飄飄的原諒？」李秀娥明顯感覺到林淑芬脊背一僵，嗤笑聲愈發大了，「我若被你抓住了把柄，你只怕比我鬧得更凶，做的更絕。」

  林淑芬垂著頭，盈滿淚水的眸子陰鷙一片。

  「既然這事都扯清了，二弟和娘做選擇吧，是休了她，還是分家。」

  「我要娘，我不要娘走。」沈雲柔年紀雖小，隱隱約約也感受到這事對劉淑芬不利，一把衝過去抱住劉淑芬，用仇恨的眼神望向李秀娥，「大伯母壞，我以後最討厭大伯母了。」

  「爹，奶奶，求求你們，不要娘走，我要娘。」沈雲柔低低的啜泣著，劉淑芬悲從中來，摟緊了沈雲柔。

  沈氏和沈祥對視一眼，沈氏最好了和稀泥的打算，「秀娥啊，你放心，今天連夜我就讓沈祥將劉淑芬給送回她娘家去，我們家容不下這麼心思惡毒的人。」

  「然後呢，讓劉家人過來鬧？她劉淑芬給老沈家生了一雙兒女，在娘家住個幾個月，就接回來，那時候，情緒緩和，劉淑芬就又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和以前一樣的回來？」

  「那不行，要真這樣，我兒受的罪算什麼？」李秀娥直接否決，被沈雲勛吼了，「那你還想怎麼樣？二房都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

  「退讓？哈哈哈哈，笑死個人，你二房退讓了什麼？這些年吃大房的用大房的，好吃好喝的供著還要算計大房，臨到頭來，還是大房欠了你們二房？」

  「二房真要退讓，你就分家。」

  「好你個李秀娥，我還沒死呢，你就攪合著要分家，好好一個家，你是不是非要攪的七零八碎才甘心。」沈氏一直不願往分家這上面引，為的就是怕真扯開了，這事就沒挽回的餘地了。

  「娘，你可別倒打一耙，是她劉淑芬將這個家攪亂了，要怪就怪她劉淑芬。」

  「沈運，你聽聽，李秀娥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祥哥兒可是你親弟弟，你爹臨死前，可是讓你好生照顧他的，祥哥兒沒你有本事，要真分家，他以後可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