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喜報

  沈家

  「這消息怎麼還不來，別村的有些早就收到了。」

  「這麼心急火燎的，別又像前幾年似的，空歡喜一場。」林淑芬心裡酸成一團，暗暗磨牙，精還是李秀娥精，寧願多花點銀錢，也要把沈青檀給安置好，搞的她今年一點插手的法子都沒。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李秀娥還沒表態，沈氏就開口了，滿臉不虞，雖說她不喜李秀娥，但檀哥兒是老頭子最喜的孫子，今年一沒意外，二來都進考場了，憑檀哥兒的本事，定然是八九不離十，正是臨頭一腳的事，被人潑冷水，任誰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去。

  「二嬸，你說話咋酸溜溜的，不會是不希望哥哥考上秀才？」沈雲棠朝著林淑芬笑眯眯的開口，瞧見她難看的臉在剎那間恢復神采，那扭曲的模樣讓沈雲棠直樂呵，這就是典型的羨慕嫉妒恨，就是看不慣大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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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棠姐兒你別亂說。」

  「那你這哭喪的臉擺這兒給誰看呢，滾一邊去，別在這礙事。」沈氏連著等了兩天，正是心急如焚的時候，連帶著發脾氣也是無差別攻擊，誰礙事她就噴誰。

  林淑芬滿臉委屈，恨恨的走了。

  天色漸暗，在書房的沈青檀點燃了蠟燭，蠟燭的光映在書頁上，久久還停留在同一頁上。

  心微亂，沉不下心來，沈青檀合上書，走至窗前，窄小的縫隙讓他瞅見了翹首以待的沈家人，暖流湧入，眸光晦澀。

  沈青檀院試考了四次，前三回不是腹瀉就是高燒不退，連前往考場都有心無力，今年，李秀娥說什麼也不讓他在家中備考，花銀錢去了杏花鎮，雖獨身一人，但平靜到極致。

  今年是他真正意義上的院試，無論成敗，他都接受，只是那門親事，腦中映出那張明媚的臉龐，沈青檀微微有些愣神。

  「恭喜沈茂才，沈家再添茂才，沈家青檀院試第十五名。」報喜之人提著燈籠，嗓音洪亮，聽到消息的剎那，沈氏驚喜萬分，李秀娥也是喜極而泣，她就知道，憑藉檀哥兒的本事，這秀才定能考上。

  「檀哥兒考上秀才了。」

  「好，好，秀娥啊，快給賞錢。」

  李秀娥如夢初醒，忙將在腰間掛了三天的錢袋子拿了下來，遞給了報喜之人，錢袋一展，報喜的唇角一揚，讚揚之言語層出不窮，走時還大聲吆喝沈青檀考上秀才之事，隔老遠都能聽到。

  「考上了，檀哥兒現在是秀才了，我們一定得大辦一場，看他們還嘴碎傳檀哥兒不是考科舉的料。」

  「明兒就辦流水席，請屠夫過來把豬給殺了，喝酒吃肉。」

  「還有我娘家人、親家都給請過來，這是大好事。」

  沈青檀考上了，沈氏和李秀娥揚眉吐氣，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原先水火不容的婆媳倆此時卻相處融洽，在流水席這事上高度重合。

  林淑芬草草餵完雞，聽到沈氏和李秀娥說要辦流水席時，恨得牙牙癢，事關沈青檀，倒是一副好場面，她就知道砸，在孫子面前，兒媳和侄女那都是浮雲，什麼向著她，她一雙兒女也沒享受到什麼好處，天天累死累活的，還比不上沈雲棠那死丫頭片子輕快。

  轉念一想，沈青檀考上秀才也是件好事，老太太現在是高興壞了，等想起沈青檀和許蟬的親事時，恐怕是笑不出來了，說起來，她娘家舅舅的女人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趁著辦這流水席還能過來小住，要真發生了點什麼事，看李秀娥還笑不笑的出來。

  現在這麼猖狂，以後那都是你撒的淚。

  考上了秀才，淡定如沈青檀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聽著站在院子裡的家人欣喜談論流水席的事，沈青檀心中雀躍，將窗關上，那絲絲縷縷的躁亂已被磨平。

  合上的書再次落在手上，沈青檀端正坐姿，磨墨提筆。

  流水席的事刻不容緩，商量好後，沈氏、李秀娥和沈運迅速動作起來，沈運摸黑前去找了距沈家溝最近的平屠夫，李秀娥和沈氏是借桌椅碗筷。

  一般辦席僅憑自家的可遠遠不夠，都是這家辦席家家支援，這連番通知，不出半個時辰，整個沈家溝都知道沈青檀考上了秀才。

  相比起沈氏和大房的忙碌，劉淑芬和沈祥就輕鬆多了，沈祥倒是沒心沒肺，相比起來劉淑芬心裡就憋屈多了。

  「不就是考了個秀才，至於這麼大張旗鼓的。」

  「你倒是讓勛哥兒考個看看。」沈祥一句話梗的劉淑芬說不出話來，但凡勛哥兒有點心思在讀書上，也不至於每天在外瘋跑，腦子裡只有吃喝玩。

  「你給我老實點，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給你遮掩住了，再搞么蛾子弄得家宅不寧，看我怎麼收拾你。」沈祥得過且過，但腦子不蠢，劉淑芬暗地裡做了什麼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只是沒說破罷了。

  以前大房不足為據，現在兩個秀才，且沈青檀還是可造之材，要是中舉，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房獲利，二房能喝點湯也能過得越來越好。

  「我怎麼不老實了，沈祥你個殺千刀的，我天天為老沈家著想，做這個，做那個，什麼事都堆到我身上，村口的那條狗過得都比我舒坦。」劉淑芬越說越委屈，沈祥聽得直接樂笑了。

  「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娘還在又沒分家，大房出錢，二房出力，這很公平，你要嫌過得不好，明兒就開始下地。」瞧著劉淑芬臉色青白，沈祥嗤笑出聲，「你以為今年大嫂為何說什麼都要檀哥兒在院試前去杏花鎮？」

  「是為什麼。」劉淑芬心裡一咯噔，下唇被咬的泛白。

  「為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不是，真要我明說，捅到娘和大哥那去？」沈祥臉色驟冷，輕手拍了拍劉淑芬的臉，「好生待著，這事捅破天了，對二房沒好處。」

  劉淑芬臉色煞白，她是聽出了沈祥的潛台詞，真要涉及到二房了，那率先被拋棄的肯定是她，涉及到沈青檀，平日裡站她這邊的沈氏和好說話的沈運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