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苗頭
2024-06-01 18:45:09
作者: 蘇墨
客人吃完粉,許蟬收了碗筷,抹了桌子,便瞧見了不知何時到了的許堇年和許瑤瑤,兩人一臉開懷。
「姐,我要吃螺螄粉。」兄妹倆異口同聲,許蟬笑得暢快,伸手戳了戳兩人的額,「昨兒不還滿臉抗拒。」
「姐姐。」許瑤瑤一把抱住許蟬的腰,對著她直撒嬌。
「我給你們燙米粉,等會想吃什麼配料自己加。」
「好。」許蟬燙好粉,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下,「你倆要不要加豆腐泡。」
「加,姐姐我要辣點。」
「我只要一點辣。」堇哥兒忙擺手,他是真沒許蟬和許瑤瑤那麼能吃辣,平時吃飯吃到辣椒都會辣的鼻尖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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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我給加上了,自己端著吃去。」一弄好,許堇年和許瑤瑤屁顛屁顛的吃去了。
許蟬昨兒吃了螺螄粉,今天沒那麼饞,便去蟬記那打了飯菜和湯,一口湯一口飯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李春花和許文志忙活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歇息了會,眼睛就直往許蟬那邊瞅,見她那邊沒什麼動靜,活躍的心思立馬安分下來。
「許蟬這是又搗鼓出什麼東西來了,聞著這麼臭,還有人去捧場,看,大多數人心裡還是有譜的,去吃她家粉的就沒幾個人。」
「以前也沒見許蟬這麼能幹,現在這一天天的,又是擺攤,又是租田,這怕不是被什麼妖魔鬼怪給附身了。」
「附身個屁,這兩年許蟬是在藏拙呢,早知如此,大嫂沒了的時候就應該動手,管什麼狗屁名聲,付芳寧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手裡藏著這麼多底牌,全都交給許蟬了,當初我進門的時候就給我擺架子,後面還拾掇大哥分家,自私自利,都不帶管公婆的。」想到這李春花就恨得牙牙癢,付芳寧和許蟬這母女倆真真是下的一盤好棋。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許蟬現在是翅膀硬了,對二房不屑一顧,就像當初的付芳寧。」許文志咬牙切齒,餘光瞥見有客人來,立馬收斂了神色,熟稔的開始打飯。
許記圍著的人漸漸少了,飯菜也賣出去大半,再等一波,基本能賣完了。
倏地,一人蒼白著臉被攙扶著朝著許記來,李春花和許文志對了個眼色,淡定的擦拭起餐車來。
「許文志,李春花,你們給我出來。」漢子大聲吆喝,震的整個官道都聽見了,有那麼一剎那的安靜。
「怎了,怎了?有話好好說,這大吵大鬧的影響不好。」
「去你娘的影響不好,現在是談影響的時候嗎?你瞅瞅我爹,就因為前兩天吃了你許記的飯菜,我爹上吐下瀉,臉都白成這樣了,許文志,你得給我個說法。」大漢擺事實講道理,就看許文志怎麼處理了。
許文志也是個老油條,瞥了眼周遭遠離的客人,心中惱怒異常,「那你爹近兩天還吃過什麼東西沒?總不能自己吃錯了東西將責任推脫到我們身上,許記這才開張多久,也沒人像你們這麼碰瓷不是。」
「我爹這兩天吃的都是他平時吃的,以前都沒啥事,就吃了你家的飯菜後就上吐下瀉,人差點沒了,你還在這推脫責任。」大漢憤怒到極致,揮舞起拳頭就想要去揍許文志。
「幹什麼呢你,說不贏就想要打人,有你這樣鬧事的?要真我許記的飯菜有問題,那怎麼其他人吃沒問題,就你爹吃了上吐下瀉,還不是許記的飯菜沒問題,是你爹沒福氣,吃不得好東西。」許文志這話侮辱性就很強了,李春花也毫不示弱,「要碰瓷去別家碰瓷去,別在這打擾我們做生意。」
「好好一大小伙,你爹都這樣了,還不去請大夫。」
「難不成在這碰瓷能救你爹?」
「也真是不孝,真要你爹被耽擱的沒了,看你到哪哭去。」
大漢被周遭人說得面色漲紅,眸子一片猩紅,站起身時仿若發狂的野獸。
許文志心裡還是有些虛的,便隨手抓了十來個銅板扔給了大漢,「這銅板是你家老漢在許記吃飯的錢,多的也不用找了,我許文志自認倒霉,求你別再耽擱我做生意了,我就靠著許記養活我一家老小呢。」
「還愣著幹什麼,快撿銅板帶你爹去看大夫啊。」
「喲,演的還挺真,你爹昏了。」
周遭冷嘲熱諷,大漢朝著許文志和李春花的方向深深瞟了一眼,背著老漢就走。
「別理他,我們在許記天天吃,也沒見出什麼事,就他毛病多。」
「就是,鬧什麼鬧,這官道上,也就許記良心,哪家有肉有菜才花六文錢。」
「那蟬記才黑心呢,一個素菜就要五文錢,搶錢呢是。」
應和間,許記又恢復了平日的熱鬧。
許記發生的糾葛許蟬從頭看到尾,從那大漢來,許文志最開始淡定自若,爭吵時洋洋自得,扔銅板時不屑和隱匿的淺微心虛,許蟬可以確定,那老漢上吐下瀉大概率是因為許記。
在許蟬印象里,許文志和李春花的手藝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難吃,這般的兩口子能在一夕之間在官道擺攤,並且擁有如此多的回頭客?
人的本事是日積月累的,正如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許蟬猜測李春花和許文志應當是走了什麼捷徑,而走的這捷徑,不是條好路,不然,為何她從未看見這兩口子碰過許記的任何飯菜,許文志和李春花都重口舌之欲,能聞著香一口不動,僅僅這點上就可疑的很。
若許記真如許蟬猜測的這般,那大概率是長久不了的,才擺攤幾天,就有了苗頭,那後頭這窟窿只怕會越捅越大。
「小娘子,給我來份螺螄粉,這滷蛋和炸蛋不都是蛋,味兒能有什麼差別。」
「不如你都試試,保證物超所值。」
「那就依你所言。」許蟬忙活起來,往桌子那邊瞥時才發現堇哥兒和瑤瑤不知何時走了,碗筷收好,桌子也擦拭的乾淨。
「那十幾個銅板你怎麼不撿起來帶走?」
「蚊子腿也是肉,多少能少賒點。」大漢步子邁的開,許瑤瑤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曾雄冰著一張臉,冷漠的瞪了許瑤瑤一眼,「小丫頭,別跟著我。」
「我要是你,我才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去找許記,而是等病好後,痛打落水狗。」許瑤瑤聽到一聲冷笑,曾雄倏地站定,「說的是輕巧,痛沒落在你身上。」
「是嗎?」許瑤瑤眉眼彎彎,凝固間,寒意凝結。
曾雄頓了半秒,想到許家大房和二房的齟齬,唇抿的更緊了,確實,許家二房的無恥和薄情也就只有許家大房深有體會了,就他鬧得這會又算些什麼。
「給你,這給你爹看病綽綽有餘。」許瑤瑤扔給曾雄一個錢袋,曾雄微微一拋,就知這確實如許瑤瑤所說,「為什麼幫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許瑤瑤勾了勾唇,朝著曾雄揮了揮手,「徐伯來了,你能省事了。」
等曾雄上了牛車,許瑤瑤人已經不見,曾雄攥緊了手中的錢袋,瞅著已陷入昏迷的爹,手背青筋暴起。
官道
「沒有粉了,今天售罄,想吃的明兒再來。」許蟬鍋蓋一蓋,用鐵鉗從爐子裡扒拉出一個烤紅薯,葉子一裹掰開一看露出金黃色的瓤來,獨屬於紅薯的香味散開,許蟬將表面吹涼,咬了一小口,唔,這才是純正的烤紅薯,香。
沒穿越前吃的烤紅薯那多數是煮熟後才烤的,沒這個香,城市套路深,還是得回農村。